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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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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泰然答道:“没有人教,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我觉得这称呼既顺口又亲切,也不失尊敬,假如您不喜欢,云珠可以改!” “不,不,不!”青袍人忙摇手说道:“这个称呼,诚如你所说,既顺口,又亲切,也不失尊敬、其实我是觉得既新鲜又别致,由你口中叫出来,更动听,就是它,就是它!” 那最后的一句,听得云珠心中一跳,但是她表面上绝不露痕迹,不动声色,落落大方,泰然自若地静待问话! 青袍人望了望云珠,又开了口:“云中燕是你的大伯?” 云珠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青袍人道:“那‘四海镖局’的总镖头云中鹤,是你爹?” 云珠叉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青袍人道:“那在‘天桥’开赌场的‘瘸腿’云三呢?” 云珠道:“回老爷子的话,那是云珠的二叔,家父行二!” 青袍人点了点头,:“有道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你爹跟你的伯叔辈们,都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奇人能士,英雄好汉,强将手下无弱兵,家学渊源,你的一身所学也想必很好!” 云珠淡淡说道:“那是您夸奖,其实云珠所学难及长辈们万一,自知肤浅得很!” 青袍人笑道:“谦虚是美德,但过分的谦虚,那就成了虚伪了,我对自己的眼光,由来很有自信,武学那与历练修为有关,你或不逮,其他的,你要比你那个大伯强得多!” 云珠道:“老爷子,云珠不敢说您的眼光如何,天子圣明,那是常人所难企及的,至少,您的夸奖令云珠汗颜,您知道,我大伯是近百年武林中有数高手之一,那不是单凭武学所能换来的!” 青袍人大笑说道:“好会说话的一张嘴,说什么天子圣明,你明明是损我!” 云珠忙道:“老爷子,您明鉴,云珠不敢!” 青袍人摇头耸肩,道:“说什么敢不敢?你是第二个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人,第一个是海青,第二个是你,可是任凭你们两个怎么说,我都爱听!” 云珠道:“谢谢您,老爷子,只要您不罪……” “不罪!”青袍人截口说道:“云珠,尽听顺耳之言的,那算不得好皇上,一个为人的身边,至少得有两个敢说话的人!” 云珠笑了笑,道:“老爷子,那不是他们不敢说话,实在是他们惧于皇上的威严,被您吓怕了,您握有天下人的生杀予夺之权,做官的,哪个不惜命,哪个不惜顶子?为保平安无事,官运亨通,他们只有说些顺耳同意的话了!” 青袍人笑道:“这么说,我倒成了个喜欢巧言令色、不听逆耳忠言的人了!” 云珠道:“您明鉴,那倒不是,云珠也不敢辱君,实在是这是古来君臣之间难免的,好皇上固然难得,而不怕死敢直言谏上的臣子更为难得……” 青袍人扬了扬眉,笑问:“那么,海青跟你怎么说?” 云珠道:“海贝勒不同于一般大臣,他赤胆忠心,铁铮奇男,盖世英豪,只为您老爷子好,他不怕死,不惜死,而云珠更不同于一般大臣,您要是认为我说错了话,生了气,大不了一个死字,我毫不怕什么丢官摘顶子,您以为对么?” 青袍人目中异采飞闪,大笑说道:“果然不凡,果然不凡,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没想到云家会有你这么一个傀煞须眉的奇女子,你跟海青,都是我求之不得的人,这样好不,我打算从此时起,收你在‘御书房’中伴驾,官同二品,御前带刀,帮帮海青的忙,充他个副手,你知道,有时候他还要忙别的事,不能一天到晚陪着我!” 云珠那娇靥上丝毫未见喜色,淡淡说道:“老爷子,不是云珠不识抬举,违抗圣意,实在是难以从命!” 青袍人呆了一呆,道:“云珠,你是个奇女子,我不敢以常人来权量你,但你至少得告诉我为什么?” 云珠淡淡说道:“老爷子,如果您一定要问,云珠只能这么说,朝野不乏奇人能士,云珠我逊人太多,唯恐……” 青袍人截口说道:“云珠,你提的都是些什么人!” 云珠道:“老爷子,别的人不必提,胡家,傅家,郭家,都该有他们的后人,这三家的后人是不会错的!” 青袍人脸色一变,淡笑说道:“云珠,你哪里知道,胡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就有后人,也不知道流落到哪儿去了,傅家的后人,就在我眼前,个个不争气,难及先人万一,也不如海青多多,至于郭家,他们形同反叛,又怎会保我?” 云珠道:“那么,老爷子,天下至大,还有别人!” 青袍人道:“可是我就看上了你,喜欢你!” 云珠笑了笑,道:“那是您垂爱,老爷子,我受宠之际,至为感恩,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向您推荐一个人……” 青袍人随口问了一句:“谁?” 云珠道:“此人现在家父镖局里任帐房,可是我觉得那太委曲了他,以他的所学,我觉得给他个大将军做做都有点勉强!” 青袍人似乎有点兴趣“哦”地一声,似笑非笑地道:“我想听听他的所学如何!” 云珠毅然说道:“论武,他功力高不可测,恐怕放眼江湖,没几个是他的对手,谈文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上自天文,下及地理,旁涉诸家,三教九流,他是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当朝的几位大学士都要瞠乎其后,望尘难及……” 青袍人笑道:“你把他捧上了天人,他倒成了神!” 云珠正色说道:“云珠视他为天,其实,这尘世真委曲了他!” 青袍人不好再笑了,眨眨眼,道:“他长得一定很俊,是不?” 云珠心里一跳,但是她表面上依然十分镇定,道:“老爷子,我不敢瞒您,他长得还算顺眼,不惹人讨厌,可是,老爷子,以貌取人那是大不智!” 青袍人笑了,轻击一掌,道:“说得好,云珠,他比我的海青跟小年如何?” 云珠淡淡说道:“我说句话,不怕您跟海贝勒不高兴,我虽没见过海贝勒跟他动手,但是我敢断言,海贝勒五十招内或可与之颉颃,要是过了五十招,海贝勒绝不是他的对手,论文,只怕海贝勒难望他项背,至于年大将军,我没见过,不敢妄加比较!” 青袍人瞪大了眼,道:“他、他能强过海青,真的,云珠,你没有骗我?” 云珠道:“老爷子,云珠天胆也不敢欺君!” 青袍人长眉一挑,突然拍了桌子:“这么久了,镖局中有这么个人才,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们一天到晚到底是干什么的!” 云珠平静地道:“老爷子,您别生气,那怪不了任何人,这个人刚到镖局来没几天,要不是无意中显露,谁也不知道他身怀绝学!” 青袍人威态稍敛,诧声说道:“怎么,他才到‘四海镖局’没几天?” 云珠道:“是的,老爷子!” 青袍人长眉微皱,沉吟说道:“这么一个人才,他怎会屈就镖局帐房……” 忽地抬眼凝视云珠,接道:“云珠,告诉我,他是怎么一个来历?” 云珠笑了笑,遂把郭璞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青袍人皱眉说道:“这么说来,他是个来历不明的人了……” 云珠笑着截了口道:“老爷子,那不能叫来历不明,我不说过了么?他是江南武林中很有名气的人物!” 青袍人摇头说道:“不,云珠,我是说好好的江南他不待,为什么跑上北京,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云珠笑道:“老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的苦衷,再说,永远待在武林中,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谁不想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博个食美味,衣朱紫!” 青袍人摇头说道:“云珠,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人,该是最淡视名利的,同时他们也最不齿……” 云珠截口说道:“老爷子,您这种想法,我不敢苟同,年大将军如何,他不也是个顶天立地、叱吒风云的盖世豪雄么!可是他很热中名利,再说,您是擢用人才,又何必管他的胸襟如何?男子汉不可无大志,这也是大志呀!倘若人人不喜欢名利,那么朝廷之中就没有做官的了。何况,像他这种人,也是您求之不得的;要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您尽可以放心,他要是个有不轨之心的人,他不会出手助拿镖局中的内奸……” 青袍人还有点犹豫,道:“云珠,你要知道,大部分的汉人,每每以前朝遗民自居,仇恨难消,他们是不会愿意……” 云珠截口说道:“老爷子,别的人我不提,眼前的例子,云家如何?何况他每每在无意中透露自己心意,有怀才不遇、英雄埋没、辜负一身才学之感慨!” 青袍人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是非用他不可了!” 云珠淡淡笑道:“老爷子,荐才是我的职责,用不用那在您,不过,我可以担保,只要您让他跟在身边,这些个‘血滴子’侍卫,根本可以不必再用,有他一人已足应付一切!” 青袍人笑道:“云珠,你这是砸你大伯的饭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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