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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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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快的步履声又传了过来,这回他听出来了,是戴云珠。 果然,只听“少掌柜的,是我。” 随即,布帘掀起,一阵香风,戴云珠进来了,她进来了一双目光就落在篮子上:“吃完了?” 严四道:“刚吃完。” “还好,我来得不早不晚,吃得习惯么?” “何止习惯,简直太好了。” “少掌柜的别夸,饭菜是小厨房做的,茶是我们姑娘给你沏的,连小茶壶都是她的,我一样都没碰。” 严四心头一震,不由再看手上小茶壶,上好细瓷,小巧玲珑,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激荡。 只听戴云珠又道:“回来了,出去的人都回来了,没搜着你,听说玉贝勒很生气,天亮前后还要大搜全城。” “天亮前后,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二更了。” 严四“呃!”了一声道:“都快二更了。” “可不,你来的时候都上灯老半天了了。” 还真是。 “那时候不早了,姑娘请快歇息去吧!” “我不要紧,人都刚回来,这时候上头正忙正乱呢?” “那姑娘也请快上去,万一有谁找姑娘” “不要紧,我们姑娘会替我挡。” 说归这么说,她还是收了东西提着篮子就走了,临走道:“少掌柜的也请早点睡吧,不管习惯不习惯,只好将就了,明天早上可别起太晚哪,我一早就会来。” 她走了,留下了那醉人的香风。 严四可不怕她明天早上早来,只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成眠哪! 玉贝勒怒冲冲回到了“肃王府”,怒冲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一进门,屋里一个焦急走动的人停了下来,不是别人,是翠格格。 她道:“你可回来了” 玉贝勒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等你呀!” “等我?” “你把他怎么了?” 玉贝勒本来是忍住气的,一听这话有点忍不住了:“这么晚了你不睡,耗在这儿就为等我,等我回来问我把那个姓李的怎么样了,小妹,你指望我把他怎么样,贾姑娘已经先回来了,你为什么不问她。” “问了,贾姑娘说他跑了,你要大搜全城。” “可不跑了,不是她我不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大搜全城。” “贾姑娘怎么了?” “怎么了,我赶到‘白记骡马行’的时候,姓李的他还没有完全清醒,我要杀他永除后患,贾姑娘赶来拦住了我” 翠格格脸色一变,惊叫:“你要杀他,当初你没说要杀他,只说赶他出京” “赶不走他,我当然只有杀他。” “还沒有赶他,你怎么知道赶不走他。” “他这个人你清楚,你说,他会不会走,谁赶得走他。” “这你早知道。” “你不也早知道么?” “你骗了我?” “小妹,你不是个小孩子了,谁骗得了你?说话要凭良心,当初是你自愿帮我这个忙,没有人要你这么做,更没有人勉强你—” “可是你” 玉贝勒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翠格格,大叫:“可是我什么?难道你后悔了?难道你还不死心” “我没有。”翠格格一扬没扬开,也大叫:“我只是让你赶走他,并没有让你杀他,并没有要他死。” “那是你的想法,太天真,太幼稚,我没有办法听你的,也根本做不到” “你” “我什么,难道还要我容忍他,他不走,他跟我作对,他勾结叛党,难道还要我不杀他,今天我对他这样,明天叫我怎么对别人?” “这些都是你的理由,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为什么要早说,又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自己明知道,告诉你,你还不死心能害死你,也来不及了,你这样对他,还指望他怎么对你。” 这一句击中了翠格格的要害,翠格格羞急怒交集,一边猛挣,一边扬另一只手就抓:“你骗了我,你食言,你背信” 玉贝勒真恼了,拉着翠格格一甩,翠格格踉跄旁冲,眼看就要摔在椅子上。 夜静时分,兄妹俩这么样吵,还怕没人听见?下人们听见了,谁敢过来看究竟?肃王爷让吵醒了,他当然不会亲自过来,会过来,能过来的,只有一个人。 一条人影飞掠而人,—把扶住了翠格格,是贾姑娘,她转脸望玉贝勒:“贝勒爷,你怎么能这样?” 翠格格挣脱了贾姑娘的手,哭着跑了。 贾姑娘又道:“贝勒爷,你出手太重了,摔着格格怎么办?” 玉贝勒显然也知道自己出手重了些,有点后悔,但他不会承认:“她” 贾姑娘截了口:“不要跟我说什么,我想也知道,不管怎么说,她是个女儿家,也叫你一声‘哥’,而且她也帮过你” “可是她” “我知道,贝勒爷,这是一个女儿家正常的表现,为什么你就不能多忍忍,她气他,恨他,可是她不一定要伤他,不一定要他死,你又为什么” “我的立场跟她不同。”玉贝勒道:“她只是‘肃王府’的一个娇格格,我却执掌京畿禁卫。” 贾姑娘沉默了一下:“我不能不承认,贝勒爷你说的是实情,只是不知道贝勒爷你有没有自问,你所以非杀李豪,可以说给任何人听的理由,究竟有多少。” 玉贝勒脸上泛起了疑惑神色:“怎么您也不赞成我杀李豪,当初一—” “对我来说,如今跟当初一样,只是你弄拧了我的意思,我跟格格一样,你尽可以用任何方法对付他,但不必非伤他,非要他死不可。” “您现在说这话已经迟了。” “迟了?” “我承认,当初我讨厌这个李豪,是因为我嫉妨,我怕他在皇上面前强过我,还有小妹的事,那时候,我只把他赶走,让他永远不要上京里来,就够了,可是现在我非杀他不可,他不死,对我是一大祸害。” 贾姑娘有点讶异:“怎么说?” 玉贝勒道:“您应该想得到的,您怎么会没想到,他卫护小皇上,我投向了鳌拜,将来鳌拜成事,那自不必说,要是鳌拜垮了,我是个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贾姑娘神情猛一震:“还是真的,这我怎么没想到,我应该想得到的” “现在您还不让我杀那个李豪么?” 事关整个“肃王府”,一旦抄家灭门,“肃王府”从上到下一个跑不掉,贾姑娘她怎么还能不让杀李豪? 只是,她有不为人知,也不能告人的心事,她真是两难哪?一时间没办法作答的情形下,她还是找了个理由:“难道非要李豪死,才能保证鳌拜成事?” “我不瞒您,您也应该看得出,满朝文武都不放在眼里,但是我不能不在乎他。” 这也是实情,贾姑娘不能不承认,可是她还是说:“赶他走。” “您以为他会走么,他要是真是会走的人,我也就不必在乎他了。” 还真是。 贾姑娘还能说什么?一时间她心里为之惊急交集,可是就因为一念虚荣,一念私心作祟,使她还是不愿意,也不能张口。 只听玉贝勒道:“时间不早了,您歇着去吧,得便还请您跟我阿玛,还有小妹说了,让他们知道我的不得已。” 贾姑娘没多说什么,有用的不能说,能说的没有用,所以她只说了一句:“你也早点去睡吧!” 玉贝勒道:“我不能睡,天亮以前我还要大搜全城。” “还要大搜全城?” “不搜着他,就永远搜下去,直到搜到他为止。” “那你多少也歇会儿?” “我知道,您去睡吧!” “那我走了。” 贾姑娘走了。 玉贝勒望着她出门,站在那儿一动没动。 翠格格奔回小楼,扑到床上就哭。 尽管是位金枝玉叶的尊贵格格,毕竟是个女儿家,何况对手又一向以强悍着称,纵横,睥睨的自己哥哥,翠格格她除了哭,还能怎么办? 双喜站在床边,只拜着手巾侍候,一声也没吭,她不了解她这个主子了,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半晌,翠格格泪稍住,哭声也渐渐低了,双喜这才道:“格格,您擦把脸吧。” 翠格格当真坐了起来,娇靥上满是泪渍,—双美目都哭红了,道:“我真傻,哭什么,哭又有什么用!不哭了。” 她接过毛巾去擦了把脸,然后又把毛巾递给了双喜。 双喜这才道:“这是您自个儿说的,奴才想说没敢说。” 翠格格道:“怎么,你也认为我不该哭?” “碰上这种事,心里头难受是在所难免,可是哭一点用也没有,改变不了现在的情形,您跟贝勒爷从小一块儿长大,难道您还不了解他的心性为人。” “我了解,怎么会不了解,可是我想他总是我哥哥。” “他可是没想您总是他妹妹。” 翠格格没说话。 双喜又道:“奴才斗胆,真说起来,这也怪您自己,您还记得奴才提醒过您不,当初您就不该一时赌气那么做。” 翠格格道:“当初我不是赌气,我是真恨他,现在也一样,可是我并不是要他死!” “您是您,贝勒爷是贝勒爷,您要是不拿他那把御赐的护身匕首,贝勒爷不就奈何不了他了么?” “可是” “格格,您不要说什么了,您还是没到真恨他的时候,要不然您就不会有现在了。” 翠格格沉默了一下:“双喜,看来我还不如你,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格格。”双喜道:“解铃还得系铃人。” 翠格格神情微一震:“你的意思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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