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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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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水镇’西南十里,果然有座几乎比‘白水慎’还大的华丽庄院。 庄墙之外,用人工挖出了宽达两三丈的护庄壕,两扇厚庄门,也在吊桥之后,关得紧紧。庄门上横书着‘养天庄’三个鹤舞鸿飞的大字。 青衫文士正是‘青木郎君’东方朗,灰衣老叟则是沈宗仪所乔装改扮。 远在半里之外,东方朗便手指‘养天庄’,向沈宗仪笑道:“老弟请看,对方深沟高垒不纳外客,看来我们若想拜望那位南宫庄主,还得费点手脚呢?” 沈宗仪扬眉道:“这无非显示了对方的小家气派,区区两三丈宽的一条护庄壕,和一座吊桥,那里便拦得住万里寻仇的江湖远客?” 他们是边说边行,但刚刚走到那条护庄壕外,却怪事突生。 高悬吊桥缓缓放下,紧闭庄门缓缓开启。 ‘养天庄’中,并传出一阵笙萧鼓角之声!沈宗仪的口中,不禁低低的‘咦’了一声……东方朗道:“老弟何事惊咦?你发现了甚么不对?” 沈宗仪道:“庄中笙萧所奏的是‘迎宾之曲’,难道对方竟晓得我们要来,或是另外迎接甚么重要宾客?” 东方朗双眉一蹙,方在寻思,吊桥业已放平,庄门也已大启。 一位身材清癯修长的紫衣老叟,当门面立,身后并随侍着一名白发老仆。 紫衣老叟目光闪电一扫,突然声若洪钟地,发话说道:“老夫闻得有两位武林同道,光降‘养天庄’特为动乐相迎,怎么还不出面,不知是不是我南宫独尊睽违已久的天南旧友?” 东方朗道:“沈老弟,对方在叫阵了,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就作他‘养天庄’中佳客,见机行事,再作道理!” 沈宗仪点头道:“那是当然……” 一语方出,东方朗又复向他嘱咐地,低声说道:“但沈老弟请记住,你‘四绝书生’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从现在开始,我叫你‘仇老人家’,你叫我‘东方老弟’。” 边自说话,边自双双从一排林木后闪出,向‘养天庄’门,缓步走去。 双方相距,尚有丈许,东方朗便止住脚步,抱拳笑道:“尊驾莫非是‘养天庄’主人,也就是昔年威震东南的南宫盟主?” 紫衣老叟堆起满面笑容,拱手还礼,点头说道:“不敢当‘盟主’之称,老夫正是南宫独尊,两位怎样称谓?” 东方朗不改姓名,照实答道:“在下东方朗,在江湖中有个‘青木郎君’绰号……” 南宫独尊闻言,神情微震,“哎呀”一声说道:“哎呀,失敬,失敬,原来竟是威震武林‘五行霸客’之一的东方朗君!” 东方朗笑道:“‘五行霸客’,近年来,始崛江湖,不想微名竟入清听,可见得南宫庄主虽隐江湖,未冷江湖,耳目还灵得很呢!” 说至此处,手指沈宗仪说道:“这位是仇如海仇老人家,一身绝艺,啸傲风尘,不论在那一方面,都比我东方朗高明多了。” 南宫独尊拱手笑道:“久仰,久仰,东方朗君与仇兄请庄内侍酒!” 话完,便侧身抱拳,肃客入庄。 东方朗笑道:“南宫庄主,你怎么立即肃客,不先问问东方朗与仇老人家来意?” 南宫独尊哈哈笑道:“诚如东方朗君适才之言,南宫独尊虽隐江湖,未冷江湖,对于远道来访的江湖同道,尤其不能有丝毫慢待,就算两位来意,是要我这颗项上人头,老夫也应先把敬三杯,略尽地主之谊!” 说至此处,目光一注侍立身后的白发老仆,沉声喝道:“南宫安,吩咐献头!” 白发老仆恭身称是,把手一挥,‘养天庄”庄门口的一根旗竿之上,便升起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无论是沈宗仪?或是东方朗,均乃目力极锐之人,他们一望便知,竿上所悬,正是‘白水镇’上的药店师傅首级!沈宗仪心较仁厚见状之下,不禁把双眉微蹙,侧顾南宫独尊道:“南宫庄主,你这是何意?” 南宫独尊笑道:“这斯既泄漏我退隐多年的昔日名号,又弄不清来人身份,几乎使我慢侍嘉宾遂按庄规除去,悬首竿头,以向东方朗君及仇兄谢罪!” 沈宗仪未再多言缓缓举步入庄.但心中业已觉得这位昔日领袖东南的武林盟主‘飞龙剑客’,未免御下太以苛刻!东方朗则把两道含电似的目光,不时闪注在南宫独尊脸上,发现对方并未易容,或戴有人皮面具,眉心部位也缺少了‘好色阎王’司徒独霸所专有那一道细长刀疤!南宫独尊则满面堆笑,殷勤揖客,彷佛根本就不把东方朗欲意察人隐私的锐厉目光,和沈宗仪嫌他御下苛刻的晒薄不俏神色,放在心上。 主人待客之处,不是后园中的‘五云楼’,而是前庄中巍峨华白的议事大厅。显然是主人得报甚早,厅中业已设宴相待。 南宫独尊揖客就座,一面举杯相敬,一面向东方朗、沈宗仪含笑说道:“东方朗兄与仇君不会无故前来宋,这‘白水镇’上,一未出甚武林异宝,二未有甚江湖集会,莫非竟是意图寻人,了断甚么当年旧事?” 沈宗仪道:“南宫庄主猜得对了,我们正是要寻人了断恩怨!” 南宫独尊笑道:“仇兄是要找谁,老夫昔日在东南武林道上颇有几桩血腥旧怨,归隐以来,旦夕在怀,惴惴不安,不知你们找的可是我么?” 东方朗遭:“我们要找之人,不是庄主,但却与庄主有同名一字之雅……” 南宫独尊闻言之下,先把眉头略蹙,觉吟道:“有同名一字之雅……” 一语方出,恍然似有所悟地,‘呀’了一声,目注东方朗道:“我明白了,你们要找的是‘好色阎王’司徒独霸?” 沈宗仪陡觉心弦一阵激动地,目闪神光、急急问道:“南宫庄主认识此人么?” 南宫独尊饮完杯中酒儿,双眉一轩,‘哈哈大笑’道:“认识,当然认识,仇兄记不记得我适才曾有‘旦夕在怀,惴惴不安’之语?” 沈宗仪道:“当然记得,南宫庄主突然再提此语,是……” 南宫独尊笑道:“我曾说过,昔日在东南道上,曾结了一些血腥旧怨,‘好色阎王’司徒独霸便是我最大仇家之一。此人手黑心辣,阴毒无伦,我遂对他旦夕在怀,惴惴不安………” 沈宗仪忍不住地,目注南宫独尊,“南宫庄主,这‘好色阎王’司徒独霸现在何处?” 南宫独尊摇头道:“此人神出鬼没,踪迹难定,并精于易容,可以化身千万,但却实常会在‘白水镇’左近出现……” 说至此处,好似想起甚事,唉了一声,摇头自嘲笑道:“年纪一大,记忆往往欠清,老夫几乎忘了东方朗君与仇兄若想找那‘好色阎王’司徒独霸,如今恰倒有机会!” 沈宗仪双睛之中,神光一闪,挑眉接口问道:“甚么机会?” 南宫独尊起身走到厅中长几之上,取了一物递过。 沈宗仪、东方朗双双注目,见是一只长约七寸,上书‘刺令’二字的血红令箭。 南宫独尊不等对方发问,便微微一笑,加以解释道:“这是昨日黄昏,司徒独霸派人送来给我的‘阎王令’,只要此令一现,三日之内,‘好色阎王’本人必到,东方朗君与仇兄,或是在‘养天庄’中小住等待,或是等我讯号,到时再来,都可以与那司徒独霸相互见面,了断过节的了。” 沈宗仪仇火煎心,怎肯放过这种机会,颇想在‘养天庄’中,小住等待……但东方朗却立即轩眉一笑,向南宫独尊注目问道:“我们不便打扰,自然到时再来,但不知南宫庄主给我们甚么讯号?” 沈宗仪闻言,知道东方朗如此说法,是想先回南山和邢光宗等细商对策,遂也不便反对。 南宫独尊侧头向侍立身旁的白发老仆南宫安道:“就在厅前试放一道‘飞龙旗火’!” 南宫安躬身领命,出厅传令。 略过片刻,一道龙形旗火,便即飞起了数十丈高下。 南宫独尊道:“东方朗君与仇兄只要看见这种‘飞龙旗火’,一连两道,飞起当空,便请立即驾临‘养天庄’…” 语音顿处,从怀中取出一面烙有火印的‘飞龙竹牌’,递向东方朗道:“老夫有面飞龙竹牌,赠与俩位,你们来时,有此一牌在手,守庄人便立即放桥开门,通行无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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