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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日月盟”原是苦大师当年亲手创立的,当初“日月盟”的成员,只是苦大师落发皈依佛门後,行道江湖时,所结交的几位江湖儿女,忠义豪雄,这麽些年来,当初的那些“日月盟J成员,虽然大部份已作了古,但是他们仍把“日月盟”的表记“同心珠”传给了他们的子女或者是徒弟,赵夫人师徒,可能就是当初那些豪雄那一位的後人,或者是传人。

  最後,由赵夫人师徒,又谈到了刚发现的“灭清教”,对这个组织,燕翎跟谢蕴如却是一无所知,因为他俩根本不知道,甚至没听说过反清复明的阵营里,有这麽个组织,很可能,它是刚创立不久的一个新组合。

  尽管它是个新组合,但它却网罗了武林中知名的好手,甚至还有一些难得在武林中露面的奇人、名宿,而且也有相当严密的组织。

  由是,对这位一直难见庐山真面目的“灭清教”女教主,两个人都有著一份佩服,而且两个人都表示,有机会非见见这位雄才大略、领袖群伦的女教主的真面目不可。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燕翎走了,他要上胤祯那“雍郡王府”看看动静去。

  谢蕴如送他出了屋,真有点难分难舍的。

  燕翎一进“雍郡王府”,马上就发觉不对了。

  什麽地方不对?

  按说,二阿哥被废,雍郡王计谋得逞,合府上下应该很高兴才对。而理虽如此,事却不然。怎麽个不然法?

  燕翎发现,每个人都闷闷不乐,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雍郡王府”的气氛很低沉,似乎有一种阴霾,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使得整座“雍郡王府”愁云惨惨,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这是怎麽回事儿?

  一直到进了二进院子,燕翎才明白了。

  雍郡王胤祯、隆科多、年羹尧,包括雍郡王的福晋钮禄氏都病了。

  原来如此,“雍郡王府”的几个首脑人物都病了,难怪整座“雍郡王府”阴霾低沉,愁云惨惨了。

  可是,这几位好好儿的怎麽会突然病了呢?而且一病又是四个,尤其是这四位?

  这件事儿岂不透著邪?燕翎心里嘀咕著,人到了年羹尧的精舍外。

  门外有护卫,护卫自不敢拦这位跟年羹尧称兄道弟的白玉楼。

  燕翎轻轻地敲了敲门,里头立即响起年羹尧粗暴话声:“混帐东西,怎麽跟你们说的,不要来吵我,不要来吵我……”

  燕翎道:“年爷,是我!白玉楼?”

  “哟,玉楼啊。”年羹尧的语气马上变了:“你等等啊,兄弟。”

  过了一下,年羹尧的话声又自内响起:“请进来吧,兄弟。”

  燕翎推门走了进去。

  过了客厅,进入了年羹尧的屋,年羹尧躺在床上,人衫不整,脸上红红的,还微有污迹,”见燕翎他就抱拳:“不知者不罪,兄弟,你多包涵。”

  燕翎含笑答礼:“您这是折我。”

  “你来得正好,坐。”年羹尧抬手让座。

  燕翎抬过椅子坐在床前:“怎麽您这不坏的金刚也病倒了。”

  年羹尧摇头苦笑:“英雄只怕病来磨啊。”

  说话间,燕翎闻见一股淡淡的幽香,目光转动间,又看见年羹尧枕畔几根长发,而且枕下还露著一角猩红的东西。

  当即他倏然一笑道:“年爷,我看您没病。”

  “兄弟,你不知道,我这病很怪……”

  “不,您没病。”

  “什麽意思?”年羹尧诧异地问。

  “有病的人,还能这麽折腾麽?”

  年羹尧一怔红了脸:“兄弟,你怎麽知道……”

  “对脂粉味儿,我的鼻子特别灵。”说著话,目光往年羹尧枕畔扫。

  年羹尧低头一看,不好意思地笑了,伸手拉出了那猩红物,原来是件兜肚,顺手往床头丝幔後一扔,道:“出来吧,人家知道了。”

  丝幔後响起一阵息息索索声,转眼工夫,走出个娇靥酡红,乌云微蓬的丽人儿,低著头行了出去。

  “年爷未免太不爱惜自己了。”燕翎白了年羹尧一眼。

  年羹尧脸又一红:“兄弟,也许你听说过我这毛病,我……刚不说我这病怪麽,真的怪,躺在床上跟好人一样,就是不能下地,一下地就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燕翎微一怔:“噢,是这麽样。”

  “怎麽不是?只躺在床上,既不挡吃又不挡喝……”

  “什麽都不挡。”

  年羹尧红著脸笑了:“我正打算让人通知荣桂请你来,没想到你竟自己来了。”

  “年爷,找大夫看了没有。”

  “病的又不是我一个,怎麽能不找大夫?把御医都找来了,不来还好,来了差点儿没把四爷气死。你猜怎麽著,堂堂的御医,居然看不出是什麽病。”

  “年爷,四爷可以怪御医,您不该。”

  年羹尧目光一凝:“兄弟,你是说……”

  “吃的东西检查过没有。”

  “噢,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病来得太突然,太怪,先前我也怀疑,可是咱俩都错了,毛病不是出在这上头。”

  “何以见得?”

  “都查过了,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别的也都查过了?我是说……”

  “我懂,兄弟,全查过了,一个魔鬼也没放过。”

  “四爷几位的病,也跟您这病一样?”

  “可不,一模一样,都是这毛病,不能下床。”

  “能坐不能?”

  “能坐谁愿意老躺著?”

  燕翎皱了眉,沉吟了一下才道:“年爷,老二得了疯病的事儿,您知道不知道?”

  “知道啊,怎麽?”

  “他是怎麽得的疯病,您也知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是……”

  燕翎把毛病出在“直郡王府”的情形说了一遍。

  听毕,年羹尧脸上变了色:“有这种事儿,难道你怀疑……”

  “您看呢?”

  “我不敢说,老大!”

  “不会是老大,要是的话我会知道,当然也不会是老八……”

  “那麽是老二?”

  “也不会。”

  “那会是谁?”

  燕翎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年羹尧想了想道:“兄弟,不像啊。”

  “什麽不像?”

  “要是的话,只该对付四爷一个……”

  “谁说的,只对付四爷,您跟舅舅还好好儿的,不等於没对付。”

  “这倒是,不过,要真是这样儿,这病不会这麽轻吧?”

  “这病按说是不重,不过这只是刚开头儿,谁知道过两天是什麽样儿?”

  年羹尧脸色大变,狠狠的一捶床,骂了声:“娘的!”

  “年爷,找病源要快。”

  “我知道,兄弟,看样子只有麻烦你了。”

  “什麽叫麻烦?我不应该麽,只是年爷,我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

  “兄弟,你的意思我懂,我不怕死,只是身为一员战将,没马革裹尸死在沙场上,却这麽糊里糊涂地死在床上,未免心有不甘,也太不值、太丢人。”

  “年爷,不一定那麽糟,四爷他要是真命天子,自有百灵庇佑。”

  “那是四爷。”

  “您也是一员虎将,再说,四爷要能转危为安,您又怎麽会不安然无恙。”

  “借你的吉言了,兄弟。”

  “年爷,我想看看四爷去,方便麽?”

  “你又不是外人,有什麽不方便的?我不能陪你去了,来人。”

  一名护卫迎了进来,恭谨躬身。

  年羹尧道:“白爷要去看看四爷,你带路。”

  “喳。”护卫恭声答应。

  “有劳了。”燕翎站起。又向年羹尧道:“您歇著吧,待会儿我再过来看您!”

  跟著那名护卫行了出去,一脚跨出精舍,燕翎就是一怔。

  他看见一样东西,这样东西的所在地在院子里,正对著年羹尧的屋门。

  刚才来的时候,是顺著长廊来的,没留意,也看不出,现在出屋门,一眼就看见了。那不是别的,是七盆盆景,隐隐成北斗七星状排列,如此而已。

  这要是换个旁人,准看不出什麽。

  可是燕翎胸罗渊博,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停了步,望著那七盆花直发怔。

  那名护卫看见燕翎的模样,有点诧异,当即道:“白爷,您……”

  燕翎一定神,抬手一指道:“那几盆花是谁摆的?”

  那护卫循燕翎所指望去:“不知道,怎麽?”

  “那几盆花原来就在那儿那麽摆著麽?”

  “这……我没留意,您问这……”

  “你看出来没有?那七盆花放的位置像北斗七星。”

  那护卫定睛看了一看,一点头道:“嗯,是像北斗七星。”

  “那麽劳你驾,去把那七盆花摆散开来。”

  那护卫讶异地望著燕翎道:“您这是……”

  燕翎道:“你照著我的话去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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