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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谢蕴如道:“你物色到的另一个是谁?”女儿家毕竟免不了小心眼儿。

  燕翎想笑,但是他没笑,道:“你可知道京里有个萧家?”

  谢蕴如道:“‘大罗神剑’萧绍威,我知道。”

  燕翎道:“那是我的姨父,他有个女儿叫湘云。”

  谢蕴如道:“你表妹。”

  燕翎道:“她比你小点儿。”燕翎话里有话。

  谢蕴如又怎会不懂,道:“我不敢计较,要是她能容我……”

  燕翎道:“要问你能不能容她。”

  谢蕴如道:“燕翎……”

  燕翎道:“我说的是实话。”

  “谢谢你。”谢蕴如低了低头,道:“我一向也相信风鉴之学。”

  燕翎投过感动一瞥,伸手过去握谢蕴如的柔荑,道:“我该谢谢你,我走了,别忘了,外头的马耀挺跟我刚才说的话。”他转身要往后窗去。

  谢蕴如跟上一步道:“我告诉你件事儿,白家的人真要到京里来了。”

  燕翎微微一愕,旋即淡然一笑:“不要紧,让他们来吧!”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本簿册到了后窗前,回过身道:“我走了,为我多保重。”

  谢蕴如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也一样。”

  燕翎没再多说,深深一眼,穿窗而去。

  谢蕴如站在窗前没动,呆呆的,痴痴的!

  口口口

  燕翎回到了八阿哥的“贝勒府”,夜深沉。

  八阿哥还在书房等他覆命,当然,燕翎是先上了那座小楼一趟,然后出去又回来的。八阿没多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很高兴。

  书房里另有个人,是八阿哥这座贝勒府的总管,四十多岁年纪,白白胖胖的,透着精明,当然,干总管的还能不精明。

  这位总管叫荣桂,八阿哥跟燕翎聊没两句就命荣柱把燕翎带出了书房,说是到燕翎的住处去。荣桂对燕翎很客气,老弟长、老弟短的,每一句话都透着热络!

  燕翎对这位总管也很客气、很热络。

  拐弯儿抹角儿走了一阵,两个人停在一间精舍前,里头亮着灯,荣桂对燕翎笑笑道:“老弟,这就是你的住处,时候不早了,我失陪了。”他没等燕翎说话就走了。

  燕翎有点儿纳闷,可是只一想他就明白了几分,他笑了笑,迈步进了门。

  进了精舍看,外头是个精致的小客厅,纱灯明亮,静悄悄的。

  靠里另有一间屋,垂着帘,也透着灯光。

  燕翎关上了门,转身往椅子上一坐,道:“好香啊,这恐怕是苏州的香粉。”

  里头那间屋垂帘一掀,带着一阵香风出来位姑娘,挺美,还带着几分媚,年岁不大,娇嫩的肌肤配上一袭合身的裙褂儿,身裁尤其动人。

  她美目一瞟,未语先含笑:“白爷好厉害。”

  她倒了一杯茶,纤纤玉手送到燕翎面前:“您喝茶。”

  燕翎称谢接过,道:“不会每间屋里都有姑娘这么一位吧。”

  姑娘摇了摇头,挪身坐在燕翎身旁:“这是八爷酬功。”

  燕翎轻“哦!”一声道:“我没想到八爷是这么酬功法。”

  “现在您知道了。”

  “看来八爷没有知人之明,也难怪,我刚进八爷的门儿,八爷对我还不够了解。”

  姑娘微微睁大了美目:“您这话。”

  燕翎道:“我不喜欢这个调调儿。”

  姑娘为之一怔,旋即展颜娇笑:“您不喜欢这个调调儿。”

  “看来姑娘是不信。”

  姑娘瞟了他一眼,娇媚横生道:“我是有点儿不信,我不信像白爷您这么个人儿,会不懂温柔滋味,风流情趣的!”

  燕翎道:“姑娘说着了,我还是真不懂。”

  姑娘水葱般一根玉指轻轻地点在燕翎心窝上,笑问道:“您是嘴上不懂,还是这儿不懂。”

  燕翎笑笑道:“这儿么,跟口古井似的,不扬一点波。”

  姑娘秋波一转,媚态毕露:“白爷,您这种人我可不是头一回遇上,不瞒您说,

  我阅人多了,男人家骨子里都是一个德性,有的一见面儿跟三年没见过女人似的,恨不得和口水儿把人一口吞下去,有的脸皮儿嫩一点儿,初见面儿也跟您现在一样,可就经不起逗,一逗就现原形了,所以说您么,我也要试试,您要真能跟柳下惠一样,那我算是服了您。”

  话说完了,摔身就往燕翎腿上一躺,水灵灵的一对眸子直望着燕翎,那光采能勾人魂,摄人魄,诱人的香唇边噙着一丝笑意,一只手解开了衣襟,扣子一颗、两颗、三颗解开了,一块雪白娇嫩的酥胸,一角大红的兜肚,呈现在燕翎眼前。

  燕翎笑了:“姑娘很懂得保养,一身肌肤凝脂也似的,这么娇嫩,难怪以往的那些人经姑娘一逗就都把持不住了……”

  “您呢?”

  “我么?”燕翎笑笑道:“我不敢说姑娘以往碰见的都是凡夫俗子,但我却要说姑娘耍弄的这一套,是媚术中的下乘。”

  姑娘轻“哦!”了一声,两排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有这说么,白爷。”

  就这么一转眼工夫,她那整个儿的酥胸已赤裸裸的呈现在燕翎眼前,这情景的确诱人,任何一个人都难挡这种诱惑,但燕翎却视若无睹,含笑接道:“袒裼裸程,以色相诱人,那是媚术中的下乘,我不能不承认有些人喜欢这个,但那些人却是我所说的庸俗之辈,真正的高雅之士碰上这个,不但不会动心,反而不屑一顾,姑娘原谅我直说一句,甚至会恶心,因为在真正的高雅之士眼中,那只是一堆肉,没有灵性的一堆肉而已……”

  姑娘脸色微变,但她旋又娇说道:“哟,您可真会损人哪,连一个脏字儿都不带,这么说您是高雅之士了。”

  “不敢。”燕翎道:“至少我不是庸俗之辈。”

  “瞧您这么说,真正高雅之士个个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燕翎微一摇头道:“姑娘错了,我生得太晚,展禽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是不是真能坐怀不乱,我不清楚,姑娘该知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始风流这两句话,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夫子尚且说食色性也,好好色,恶恶臭,这是天性,尽管英雄本色指的是豪迈不羁,名士风流并不全关男女相悦,但古来英雄名士绝大部份好色风流,只不过英雄好的不是俗脂,名士爱的不是庸粉而已,试想英雄迟暮日,温柔不住任何乡,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三国周郎是一个风流人物,铜雀春深锁二乔,曹孟德也算得风流人物,曹丕、曹子建也是风流人物,这几位有的是英雄,有的是名士,他们所眷恋的那一个是俗脂庸粉,锦镫张宴韩熙载,红粉膺狂杜牧之,再看那些风流冠盖,古今文豪,那一个不是跟醇酒美人结下了不解缘,而那些美人也都深具才慧,胸蕴极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有的甚至于使那些文豪自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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