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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门长青视若无睹,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南宫秋玲的两眼却紧紧地盯在她那若隐若现诱人的胴体上,异采闪漾,没眨一眨。

  就跟那三年不知肉味儿的人,突然看见了一块上肉似的,也像一只饿狼突然看见了—只肉嫩得可以的小绵羊,那副贪婪馋相流露无遗。

  女人就是这样,情爱原本如此,她爱一个人的时候,哪怕这个人长丁一身的脓疮,她也能把她那白嫩娇躯偎得他紧紧的,她要是讨厌—个人,那这个人在她眼里会比猪还脏,不小心挨上了她。她能恨不得跳进黄河里,用尽世上的香料洗个澡,最好能洗脱一层皮去,再不就把那块肉拿刀剜下扔得远远的,或者丢进火盆里烧它个焦。

  忽然,杜十娘不擦了,抬眼盯着南宫秋冷道:“你看什么,没见过女人么?”

  南宫秋冷道:“我见过不少女人,可是跟你一比,她们就都不配称女人了。”

  杜十娘笑了,笑得好娇好媚好甜:“我不怪你,你说的是实话,只是我这个身子是属于我那个三郎的,你再多看一下我剜了你那双眼。”

  南宫秋冷眉宇间浮现一丝强烈的激动,跟强烈的嫉妒神色,道:“我发誓,有一天你这个身子会属于我南宫秋冷。”

  杜十娘娇靥上的笑意浓了,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配,你给我打洗脚水我还嫌你笨呢,今世多烧点儿香,等下辈子吧。”

  南宫秋冷双眉忽地一扬,遭:“南宫秋冷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他缓缓举起了左手里的刀。

  杜十娘吃吃娇笑了起来:“好啊,你想杀我,我想剜你的眼,咱们俩就试试看谁行谁不行吧。”

  她嘴里说着话,两眼却紧紧地盯在南宫秋冷左手那把刀上。

  东门长青忽然轻咳一声道:“别闹,咱们不都是找李三郎的么?别耽误了,咱们谁先找着李三郎,李三郎就归谁,现在开始找吧。”

  他迈步要往后走。

  南宫秋冷一摇头道:“我都找过了,后头没有人!”

  东门长青道:“那是刚才,现在可就难说了。”

  他脚下连停也没停地往后走去。

  突然一个冰冷话声从后头传了过来:“不用找了,后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随着这话声,大殿前起了一阵旋风,这阵旋风来去相当快,只—转眼工夫便静止了。

  风静再看,大殿前院子多了个人,这个人好怪、好恶心的长相。

  他穿一件黄袍,宽宽大大的,偏偏他的身材既瘦又高,高出南宫秋冷一个头,瘦得皮包了骨,乍看上去真像是一根竹竿上罩上了一件黄袍似的。

  细而长的脖子上长了一颗小脑袋,小脑袋上长着一对老大的招风耳,一双小得俾绿豆似的眼睛,眼睛里的光芒发绿,鼻子既小又短,一张嘴却大得惊人,看上去一口能吞下一个馒头,加上他那张灰白的脸,简直就像哪个庙里的小头鬼。

  他那一双手臂特长,垂下来的时候都快到了膝盖,那双手特大,十指既细又长,只见一根根凸起的青筋,看不见一点血色。

  肩后飘动着一个杏黄色的丝穗儿,那是一把剑,—把乌鞘剑,那把剑剑柄露出他的右肩头,剑鞘的尖端却从他的左腰后露了出来,好长,至少要比普通的剑长上一尺。

  杜十娘“哎哟”一声娇笑说道:“留神啊,带毒刺的大黄蜂来了。”

  “大黄蜂”指的是这个黄袍怪人,黄袍怪人叫司马常,他的外号就叫大黄蜂。

  有那么一句俗语:“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刺”这两样都是世间最毒的东西,

  司马常所以被人叫“大黄蜂”,是有道理的!

  此人身具有汉、苗两种血统,他的母亲是汉人。他的父亲是苗人,而且是生苗,据说他母亲还是姑娘的时候上山采药,被一个生苗掳了去,十个月后就生下了他,他母亲复姓司马,他姓的是母姓。

  司马常的身体里有凶残野蛮的生苗血统,所以他生性凶残毒辣,比南宫秋冷还凶残,比南宫秋冷还毒辣,他还有宗怕人的地方,就是他爱喝鲜血,只要他杀个人,他必然会趴在那人喉管上喝个饱。

  这是他被称为“大黄蜂”的原四之一。

  他生具异禀,幼得异人传授,擅用剑,他的剑术不但狠毒绝快,而且他手臂长,剑长,占了一人半便宜。

  他杀人跟南宫秋冷不一样,南宫秋冷是八刀,他是—剑,一剑毕命,取的是喉管,当对手中剑未倒的时候,他扑过去抱尸吸血。

  这是他所以被人称为“大黄蜂”的原因之二。

  最后一个原因,苗人擅蛊,他承继厂这种苗人玩艺儿的一半,他擅用毒,而且混身皆毒。

  就凭着这三样,武林中人莫不怕他三分,甚至有的人一见他就跑。

  想想,让大黄蜂尾上的刺螯上一下,谁禁受得了?除非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

  南宫秋冷把他那把宝刀横举在胸前,往后微退了一步!

  东门长青忍不住看了司马常一眼,脚下没动。

  其实那也因为他离司马常比较远—点。

  黄蜂虽然不会择人而螫,至少它会找近的出刺。

  大黄蜂司马常却没看他两个一眼,发绿的小眼睛盯了杜十娘一下,灰白死板的脸上不带一点表情,语气冰冷:“你认识我?”

  似乎他也是一个见着这么一个美丽诱人的胴体不动心的人。

  杜十娘娇媚地瞟了他一眼,媚笑说道:“我不认识你,只是我久仰,所以我能一眼认出你来。”

  司马常往前走了—步。

  杜十娘有意无意地往后退了一步。

  司马常冷冰说道:“小娘子,你用不着怕,像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嫩人儿,大黄蜂是不忍拿刺螫你的。”

  这句话本来是轻佻而微带情意的,可是从大黄蜂的嘴里说出来,让人只觉冰冷,别的什么也觉不出来。

  杜十娘娇笑一声道:“哎哟,那可真要谢谢你了,本来嘛,我也没招你惹你的,只是你可别忘了,我比你还毒啊。”

  司马常死板的脸上,那冷漠神色为之一动,道:“不错,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刺,两者不为毒,最毒妇人心!”

  杜十娘娇笑说道:“不应该说最毒妇人心,不能把世上的女人都冤了,是不?”

  司马常没理她,发绿的目光从南宫秋冷那把刀上掠过,

  落在东门长青的脸上,冷然问道:“这两个人是……”

  杜十娘道:“哎哟,你怎么连这两位鼎鼎大名的人物都不认识呀!”

  一指南宫秋冷,道:“这位是有‘霸刀’之称的南宫秋冷。”

  转手一指东门长青,道:“这位是公门中的名捕东门长青东门老爷子。”

  司马常两眼绿芒一闪,道:“老鹰犬!”

  东门长青突然说道:“杀了东门长青,可以让天下武林共尊为总瓢把子。”

  司马常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那只右衣袖无风自动。

  东门长青轻咳一声道:“别忘了在场还有个霸刀南宫秋冷、蛇蝎美人杜十娘,跟一个尚未露面的李三郎。”

  司马常那右衣袖立即静止,转眼望向南宫秋冷。

  南宫秋冷把左手里的刀举高了几寸,道:“我不在乎跟你斗斗,可是我不愿意在老鹰犬的挑拨下出手。”

  司马常没说话,可是他两眼那外射的绿芒已然渐渐敛去。

  谁也没留意在司马常东门长青之间的青石地上,有一排三块青石已然裂了,而且那裂痕是新的!

  只有司马常明白,他用了毒,却被东门长青挡在身前一尺之处,毒落在地上,裂了三块坚逾钢铁的青石。

  突然,司马常开了口:“你们都是来找李三郎的?”

  杜十娘道:“是啊,你也是么?”

  司马常道:“李三郎呢?你们看见他了么?”

  杜十娘道:“没有啊,我们正想问你呢!”

  司马常刚要说话。

  东门长青突然说道:“我明白了,刚想通。”

  司马常转眼盯住厂他,道:“你明白什么?想通了什么?“

  东门长青道:“让我来问—问,是谁告诉你们李三郎在这儿的?”

  司马常道:“我是听人说的,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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