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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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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查仁的率领下,请人离开“亡魂谷”,一路之上,心急如焚,将身形展至绝顶,风驰电掣般赶往海边,唯恐迟了一步让柳含烟又复绕道他途,乘舟返回中原。 来时有事耽搁,回时无事阻拦,纵有天大之事,也要暂时放在一边,不消片刻便已来至海边那片古森林边缘。 转出森林,一眼望见柳含烟乘坐而来的那艘小舟,仍然随波飘浮地下碇海边。 心中一松,这才暗吁一口大气,然而满腹疑云却又随即升起。 诸人方自转出古森林,便被老渔人看见,他一挥手中草笠,扬声说道:“老神仙,您老人家可曾找到柳少侠么?” 不问可知,柳含烟并未到海边来,诸人人耳此言,不由困惑异常地相觑默然。 老渔人此时显然也发觉情形不对,跳下小舟,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来。 来至近前,老眼略一环顾,不由脸色倏变,突然颤声说道:“老神仙,莫非柳少侠……” 查仁微一摇头,苦笑说道:“渔老儿不要瞎猜,柳少侠并未有什么意外,只是我们未曾找到他,先前尚以为双方歧 途错过,他已绕道海边,不想……” 话犹未完,老渔人便自讶然接道:“没有啊!小老儿自诸位去后,至今也未曾看见一点风吹草动。” 一旁齐振大突然说道:“看来也许晚辈揣测不错,他必然是在此岛觅一隐密所在,以便静静地修炼真经上的旷世武学。” 狄仁杰也自点头说道:“晚辈也做如是想。” 查仁默然不语,沉吟半晌,突然抬眼向老渔人道:“渔老儿,柳少侠临离船之际,可曾对你说什么话儿么?” 老渔人一怔转头连点地道:“有,有!柳少侠曾嘱小老儿在此候他三天,三天不至嘱小老儿自行驾舟离去。” 诸人自然听得出柳含烟的话意,神情一黯,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 诸女更是心中莫名其妙地一酸,两行热泪险些夺眶而出。 沉默半晌,王寒梅突然说道:“师父,既然他尚未离去,咱们何不分头进去找他?” 查仁微一摇头,说道:“不必!孤岛如是之大,隐密之处又比比皆是,你到何处找他?既然他期以三天,咱们也不妨在此等他三天,也免得空自奔波,徒劳往返,歧途错过,三大不至,咱们再做打算。” 诸人闻言颇觉有理,方一点头,陆菱艳突然说道:“大师伯,那‘玄玄真经’上所载武学,必然玄奥异常,否则便不会被视为武学宝典,既然如此,便不是三天功夫所能登堂人室。” 查仁尚未说话,仲孙玉便自点头说道:“艳丫头话儿虽然不错,那只能针对武林中一般人而言,若以智慧超人如含烟者,则又另当别论,而且含烟之性情你们几个丫头应该知道得比我们清楚,他向来言出如山,一言九鼎,何曾对人失信过。” “瞎丐”查信冷冷说道:“仲孙老儿,你莫忘了他还有后话?” 仲孙玉顿时哑然。 查仁瞪了查信一眼道:“我老要饭的却不管什么后话不后话,从今日起,咱们且在船上候他三天,三天不至,咱们再另做打算。” 王寒梅樱口一张,尚未来得及说话,查仁已自沉声说道:“老要饭的心意已决,丫头不必多说废话。” 王寒梅一见查仁神色,哪敢再说什么,忙又将已到唇边的话儿,咽回腹中。 杏仁双目神光炯炯,一扫诸人,面色一沉,又道:“你们这些老少娃儿听着,三天之内,不准轻离此船半步,更不准擅自人岛找寻柳娃儿,尤其你们几个丫头,设若敢私自结伴离船,莫怪老要饭的翻脸无情,将你们一个个逐出门墙。” 话声一落,转身大步向船上走去。 一番话儿,听得四女丁香暗吐,秀眉深蹙,互觑一声苦 笑,不敢多言,随着查仁身后,姗姗向船上走去。 诸人自然鱼贯上船,刹那间,沙滩之上只剩下老渔人孤自一人,目光凝注岛上,双手合十,神情激动地喃喃说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早说柳少侠福缘深厚,吉人天相,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日落日升,日升日落,转瞬已是两天过去。 两天之内,柳含烟依然讯息渺茫,踪迹不见。 诸人已是伫立船头,眺望岛内两日一夜未曾合眼。 尤其仲孙双成、王寒梅、陆菱艳、狄映雪四女更是滴水粒米未进。 四女不肯进舱,坚欲仁立船头眺望个郎,诸人软硬兼施劝说无效,只得陪着她们性立船头,任凭风吹日晒,夜露湿透衣衫。 然而望穿秋水,个郎依然踪迹渺渺。 诸人堆满愁容的脸上已是抹上一层憔悴神色。 不但担心柳含烟,同时担心四女。 四女神色形态更是令人望之心酸,潸然泪下,诸人心中忧虑、焦急、难受、怜爱俱陈,简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偶尔觉得面颊上痒痒的,顺腮流下,咸咸的,是泪。 四女一个个花容憔悴,形骸消瘦,乌云半已飞蓬,一任海风吹拂,人儿却似四尊石像,不言不动地伫立船头。 惨白的面颊上,秀眉深蹙一线,妙目呆滞无神地凝注岛上,清彻深远的眸子也失去了昔日的动人光彩,而且红肿若杏。 一夜两日来,面颊上泪痕从未干过;衣襟尽湿,是珠泪所致,抑或是夜露太重?两者俱是? 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已不知多少次数z 情!爱情!玄妙而无物足以比拟的刻骨深情。 爱情!使得四位风华绝代,容光焕发,明艳照人,恍若天仙小滴尘世的玉女,吹弹欲破的娇靥,一泓秋水般妙目,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代之而起的是令人望之心酸的憔悴、消瘦。 喜闻个郎无恙,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越山渡海地远来孤岛,只欲见心上人一面,以慰刻骨相思,然而希望落空,满腔喜悦化为乌有之际,这种无形打击,无比刺激,怎能是一个有灵性。有血、有肉、痴情的人儿所能受得了的? 人非木石,谁能受得了这心灵的打击,何况又加上风吹、日晒、露湿、水米未进? 尽管她们有着超人的武学,精湛的内功,然而,武学予内功只能给肉体上某种抗力,却无法受得了心灵上的无形刺激!因为她们的芳心尽碎,柔肠寸断啦。 又是日落日升,一夜过去,不但柳含烟依然踪迹渺茫,即是孤岛上一丝风吹草动也无。 就在第三日早晨,旭日东升之际,四女消瘦娇躯再也负荷不了这无形重压,而致弱不禁风,摇摇欲坠。 请人人目斯情,更是痛心万分,查仁喟然一叹,走至四 女面前,语带硬咽地说道:“丫头!这是老要饭的第九十五次劝你们啦!劝你们不行,求你们总可以吧?你们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们这些白发苍苍,即将人士的老人跪在你们面前么?” 四女憔悴的面颊上掠过一阵抽搐,红肿呆滞的双目中,扑簌簌的坠落数串珠泪,但却霎也未霎一下。 陆菱艳面颊上泛起一丝令人望之心酸的凄凉徽笑,有气无力地道:“大师伯,您老人家应该明了艳儿等此时内心的痛苦,这种痛苦,是世界上一切痛苦所无法比拟的,您老人家更应该原谅艳儿姐妹这种大逆不道的抗命行为,在师伯眼中也许认为艳儿姐妹太以令您伤心,恕艳儿斗胆,这种伤心实难比拟艳儿姐妹心中万分之一,艳儿曾经对师伯禀告过,我们一定要站在这儿望到他来,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在我们的心目中比他来得重要,只要能看他一眼,我们姐妹受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此言一出,诸人不由为之感动泪下。 查仁更是流着泪道:“丫头,老要饭的虽然不是过来人,但却能体会得出你们此际内心的痛苦,我们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只要他来了,你们还愁看不到他么?” 陆菱艳吃力地摇摇头,说道:“不!艳儿姐妹要第一个看到他。” 诸人只觉心内一酸,查仁更是哽咽说道:“傻孩子,你们这是何苦?柳娃儿断断不会希望你们如此地折磨自己,他若知道,岂不痛苦死了。” 陆菱艳淡淡一笑道:“师伯认为艳儿姐妹傻么?不错! 连我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傻得可笑,可是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我们这么做。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这么做心里能获得无比的舒适。其实说来这并不算傻,设若心息相通,他应该知道,不过,我们并不一定要他知道。” 查仁一怔说道:“丫头,老要饭的适才倒还明白几分,如今经你一说,我倒反而糊涂起来,怎么……” 陆菱艳淡淡一笑道:“正如您老人家所说,您不是过来人,您自然不会明白,不过,‘情’之一字,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艳儿一时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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