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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话锋一顿,伸手由怀中取出一只满是小孔的布囊,打开布囊,赫然内装一只云羽信鸽,扯下一条衣襟,咬破食指,书写数字,塞人信鸽爪下铁环之内,一扬手,信鸽已自振羽人云,转瞬不见踪影。

  黑面狼诧声说道:“三师兄,你这是……”

  黄面狼冷冷一笑:“你不是胆怯么,我一方面禀报师父那柳小子大难未死,早谋铲除,另一方面并请大师兄带着二师兄及五六师弟即刻赶来此间。”

  黑面浪一怔说道:“大师兄他们一两日内即将下山为师父伯打探一尊老鬼龟缩之处,怎会有时间赶来此间。”

  黄面狼阴恻恻地一笑,说道:“老四,你今儿个怎么了?

  只要擒住那柳小子你还怕问不出老鬼龟缩之处?况且这条现成线索,不比茫无头绪地乱找要容易得多……”

  目光一注前方,就在这两句话儿的功夫间,白衣书生已走得无影无踪,心中一急,接道:“老四,快走吧!人追丢了,丢人现眼事小,师父责怪下来咱们得吃不完了兜着走。”

  话声方落,两个身形已自凌空飘进,脱弩之矢般向白衣书生逝去方向疾追而去。

  果然不错,那位身法奇绝的白衣书生,就是直奔渤黄二海中,为取那本“玄玄真经”的柳含烟。

  若以柳含烟一身功力及奇绝字内的“天龙身法”来说,如果丝毫不停地疾驰前进,黄、黑面二狼无论如何是追他不上,望鹿难及的。

  但是,巧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就在柳含烟走完泰山,即将进人沂山之际,一桩事儿却使他不得不停下身形,以致使黄黑二狼追个正着,暗中缀上。

  原来柳含烟之所以要走这条奇险丛生的偏僻路径,为的就是避人耳目,不愿在未得真经之前多惹麻烦,耽搁路程。

  因为一心紧念真经,急于赶路,故而他在适才两崖之间飞渡之际,被四邪门下无意窥见,暗藏着踏遍泰山企图寻获“玄玄真经”的四邪门下,黄黑二狼。

  柳含烟仍行云流水般,衣袂飘风地K驰前进。

  眼前,另一座峻巅矗立在半里之外,足下这条羊肠小径也自渐渐蜿蜒下降。

  他知道泰山路径将尽,越过泰山,自己就要进人沂山,两山之间的山脚下,说不定会住有人家,为恐惊世骇俗,他已将如电身形渐渐缓下。

  饶是如此,仍是较后面狂奔而来的黄黑二狼快上半筹。

  正在此际,一阵轻微的哭泣声随山风飘人柳含烟耳中。

  一窒之后,旋即飘进如前。

  他以为自己所料不差,附近果然住有人家,那哭泣声必然是由那些人家中传出,随山风飘来此处。

  方走出不到十丈。

  突然——

  “二位大父饶命!”一个女人惊呼倏地传来。

  柳含烟一震驻足。

  紧接着又是一阵桀桀狞笑划空传来。

  柳含烟就在这刹那间已经听出惊呼、狞笑,是由自己身右数十丈山上,一座密林中传出。

  星目神光一闪,剑眉挑处,身形已自冲天拔起,闪电般向那密林中扑去。

  密林中央,占地不大地盖着一间茅屋。

  前面一株白杨树上,此时正捆绑着一名大腹便便,身怀六甲的中年妇人。

  这名中年妇人衣衫完整,但却是由胸至腹地敞开着。

  双目圆瞪,脸色死白,犹自哭喊挣扎不已。

  另一株树上,同样地捆绑着一名中年妇人,但却被开膛剖腹地死去多进,鲜血自她身上流遍一地。

  那名大腹便便,尚未惨遭杀害的中年妇人面前,站着两名一高一矮,神情狰狞可怖,各缺一臂的灰衣老人。

  居左的一个,双手捧走一只盛着一团血污的小盆。

  居右的一个正自手执一柄解腕尖刀,对准中年妇人两乳之间,连声狞笑不已,笑声一落,阴恻恻地说道:“老夫劝你还是闭口歇歇罢,老夫兄弟在这人迹难到的难到的地方筑庐已近一月,却是连个鬼影也未看到,你就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前来救你!”

  居左的一个突然冷冷说道:“老邢,快动手吧,跟她啰嗦什么,咱们就差这一个啦,凑足十个紫河车之数,咱们大功即可告成啦!”

  居右的一个嘿嘿一笑说道:“老马,不知怎地,平日杀人不眨眼,而且在此我也一连宰了九个了,今日这个我却有点难以下手的不忍起来。”

  居左的一个一怔冷笑说道:“老邢,我看你是想立地成佛了,可是佛门广大,却不要咱们祁连二煞这种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若不忍让我为。”

  说着,就要放下独臂棒定的那只小盆。

  居右的那名灰衣老人突然桀桀一阵怪笑说道:“老马,你真以为我不忍下手么?你何时听说过祁啸天动那心中一点不忍的?还是好好端着盆子接这最后一个紫河车吧!”

  居左一个心知受了戏弄,冷哼一声,目中凶光一闪,方待发作。

  居右的一个突然说道:“老马,你没有听错,那小狗果然投崖死了么?”

  “那个还骗你不成。”

  “令人好恨!”居右的一个目中凶苦一闪,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

  居左的一个一怔问道:“你恨什么?”

  居右的一个冷哼一声,目中凶芒连间地说道:“咱们隐居此地,就是为得报这断臂之仇,不想那小狗却未等咱们

  居左的一个一笑说道:“老邢,不是我长人志气,灭已

  威风,纵然是这种歹毒无伦的功力练成,对付那小狗是否有效尚难预卜,如今小狗,咱们就可不必担心这些了,正可利用这种功力在武林大大斗他一番,也好显显咱们祁连二煞的威……”

  突然一个冰冷话声说道:“好教二位失望,柳含烟未死,二位大功也成不了啦!”

  二灰衣老者闻声大震,倏转身形齐齐暴喝:“什么人?”

  “啊;柳……”

  五丈外,负手仁立一位面色冷漠、星目杀机欲喷的白衣书生。

  人目此人,二人心神狂震,脸色倏变,居右的那名灰衣老人,目中凶光一闪,一语不发,微一场独臂,解腕尖刀已自脱手飞出,疾若闪电般地向白衣书生眉心射去。

  柳含烟冷冷一笑:“废铜灿铁也在少爷面前买弄。”

  右掌倏出,曲指遥挥,“叮”地一声,一柄百练精钢顿化碎铁段段,四射激扬,嗤嗤连声地没人周围树干中。

  也不知柳含烟是有意或是怎地,一段碎铁疾逾流星般撞向居左那名灰衣老人独臂中捧定的那只小盆,连躲的心合都未来得及转,“叭”地一声,小盆碎成片片,污血四溅洒得他满身俱是,一团血污也是“叭达”堕地。

  两名众衣老人脸色方又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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