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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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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燕侠脱口道:“可是她是个三清弟子……” 关山月道:“我看她是个姑娘。”是个姑娘,当然是个姑娘。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只听关山月又道:“别人都能让她还俗,你为什么不能?你要是不让她还俗,别人可就要让他不容俗了。”难道还是那位贝子爷傅小翎?关山月抬手一拦道:“别差别,能告诉你的,我已经告诉你,其他的只要靠你自己。” 郭燕侠无奈硬着头脸皮,有点耍赖:“关叔有着是‘知已知彼……” 关山月截口道:“那八个字,在这儿用不上,也不必用,你对的是她,这种事贵在一个诚字,尤其现在并不是一厢情愿,你已经占了大便宜……”话锋微顿,话声一肃,接道:“这种事,讲究一个缘字,缘可以说就是天机,如果说轻泄天机对你大不利,你也要问?” 郭燕侠心里一惊,忙道:“关叔,郭侠不问了。” 关山月道:“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鱼壳的事你不必再管,到时候我会把他们带走,这儿已经是曲终人散了,我走了,你也该走了。”话落,他要走了。 郭燕侠忙道:“关叔,我上哪儿去?” 关山月一笑:“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了,怪不得人家说,孩子们不老照顾,我没来之前,你不是干得挺好么?” 郭燕侠道:“可是现在……” 关山月抬手一拦:“我这么说吧,天上不会掉下烙饼来,懂了么?” 郭燕侠一怔!就他这’一怔神间,关山月已然黑衣飘飘,出了十丈以天上不会掉下烙饼来。他当然懂,那是说,想吃得自己去找,去做。一念及此,他一眼瞥见那座小土丘上空荡荡的,已经没人影了。 敢情,那几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走了,当然是各回来处。傅候一声撤,从京里来的,当然是要回到京里去。那么,被官家征召的人呢?是回崂山,还是…… 他心里一急,腾身拔起,破空掠去。关山月黑衣飘飘,步若行云流水,潇洒而飘逸,看—上去走得并不快。其实,就这一转眼工夫,他已然进了—片树林中,然后,他停了下来。树林里空荡寂静,他停在这儿干什么?也就在他停下来的同时,一个甜美轻柔的话声,在树林里响起来,不知道从何响起,似乎是起自四面八方:“关将军真是有心人,胡凤楼感激。” 关山月淡然—笑,笑话:“不敢,我想夫人既然知道是我,必然有所垂询。” 无限美好身影—闪,香风袭人,没看见胡风楼是从哪儿来的,她已站在了关山月面前,道:“关将军要是这么说,胡凤楼就不好开口了。” 关山月微微—笑,道:“我谨代郭家,谢谢夫人对燕侠的照顾,我不是郭家人,但以我跟郭家的渊源,夫人谅必不会以唐突见责。” 胡凤楼神情微变,道:“不敢,将军这么说,益增胡凤楼汗颜,无论怎么说,我都该照顾郭家人,但是我要是对燕侠照顾得够,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关山月道:“夫人是傅家人,傅候身为人臣,奉旨行事,夫人身不由已,主意以及所为,已经很够了。” 胡凤楼还待再说。 关山月已然又道:“我不是从南海来,所以郭玉龙的近况我不清楚,不过想见得应该很好。” 胡凤楼微一笑,笑得勉强:“将军熟知知年事,或许会认为我这时候再问郭玉龙的近况,显得多余,可是也就是因为将军熟知当年事,我认为将军不会笑我。” 关山月道:“不敢,夫人不忘故人,关山月只有感佩。” 胡凤楼道:“将军言重了……” 关山月道:“不是关山月未卜先知之能,而是就自己所知,就自己与郭家的渊源,以及今后情势的发展,有个浅见,献与夫人,不知是否妥当?” 胡凤楼道:“不敢当,将军请赐教,胡风洗耳恭听。” 关山月道:“好说,浅见以为,从现在起,夫人最好置身事外,不要再过问郭家事。” 胡凤楼微一怔:“将军明教!”显然,她一时没懂关山月的意思。 关山月道:“‘独山湖’事,就是最佳例证,而‘独山湖’事后,还有令夫人更为难的事,与其影响贤伉俪之间的和美,甚至影响夫人与翎贝子之间的亲情,郭家鉴于此,也不便放手施为,不如夫人置身事外,干脆不管。” 胡凤楼神情震动:“胡凤楼有很多想不到、见不到的,敢请将军说得更明白点。” 关山月淡然一笑:“事关那位三清弟子。” 胡凤楼又一怔:“将军是说,傅候还不放手?” 关山月道:“情之事,能生人,能死人,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都难以看破,难以放下,何况翎贝子出身权势豪门,生长于富贵荣华之中,少加磨练,秉性便不够刚强。傅侯一方面爱子心切,一方面争强赌气,绝不会放手,夫人—旦管了,势必又要陷于两难之间。” 胡凤楼双眉微扬:“那么,他这不是明显的跟我作对么?” 关山月道:“关某斗胆,夫人这话有失公允,这是夫人跟郭家有这么一段渊源,设若没这面渊源呢?私心人皆有之,尤其父母之对子女,夫人是不是也会跟傅侯现在一样?” 胡凤楼呆了一呆,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关山月道:“夫人具大智慧,应该知道凡事不能强求,尤其情之一事。情之一事更要讲一个缘字,五百年前早已注定,夫人又何必担心?” 胡凤楼目光一凝,道:“将军是说燕侠跟无垢……” 关山月道:“倒也不是指燕侠跟无垢,而是泛指一般。就关某知,燕侠跟无垢,前途艰难坎坷,假如两心相许,假如缘分早定,必能冲破重重难关,那难关也不过是—种磨练,第三者何须插手?否则,即便插手尽心尽力,又岂能改变早定之天意?反增个人的诸多困扰,不就更令人扼腕么?” 胡凤楼沉默了一下,道:“他们之间的唯—艰难坎坷,应该足无垢已皈衣三清……” “不!”关山月道:“他们之间的艰难坎坷来自—个人。” 胡凤楼道:“无垢的母亲?” 关山月微—摇头:“也不是。” 胡凤楼讶然道:“那是谁?” 关山月道:“贝勒纪刚。” 胡凤楼一怔,脱口叫道:“纪刚?怎么会……” 关山月道:“纪刚掌握了她的母亲跟她的师尊。” 胡凤楼脑际忽然灵光一闪,叫道:“我想起来了,怪不得纪刚对她那么照顾,怪不得专为她从县里运家具来……” 关山月道:“夫人现在相信了?” 胡凤楼道:“无垢的帅父是……” 关山月道:“老道姑天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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