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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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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姑娘放心,虽然不多,但是保证样样可以派上用场。” “呃……?我们这儿管吃住,可是给得却不多,我们是短人手,实际上我们却养不起人手。”“伙计也告诉我了,我跟他说,自己有多少,自己清楚,所以并不敢多求,只要有个管吃管住的地儿,我就很知足。”姑娘似乎有点儿不相信,她美目深注,又打量了郭怀一阵,打量过后,不知道她相信了没有,但是她这么说:“你跟我进来,用不用你,我做不了主,万———” “姑娘放心,万一不用我,我会自己再走出来。” 这种谋事儿的,姑娘是生平头一回碰见,要是她做得了整个儿的主,她会用他,一点儿都不犹豫。 姑娘把扫把、簸箕往门口一搁,带着郭怀进了镖局。 带,自然是走在别人的前头,可是不管跟在后头的是什么人,都会觉得她走路的姿态很好看。镖局分前后院儿,后院儿许是住家,前院儿空空荡荡的,一间间屋子不少,可是都上着锁,只有一间屋没锁,是间不大不小的客厅。 客厅里摆设很简单,但是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最显眼的,是墙壁上挂着一幅文文山的“正气歌”,一笔相当不错的行书,龙飞凤舞,铁划银钩。姑娘让郭怀稍坐一下,还给他倒了杯茶,然后走了。 郭怀没去坐,他搁下了行囊走到那幅“正气歌”前,从头看到尾,这笔字真不错,功力火候都够,没几十年的造诣.写不出这么一笔字。 最后,他目光落在署名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复姓,两个字“欧阳”。 正看着,传来了步履声,矫健轻盈。 郭怀回身看去,外头进来了两个人,一位是刚才那位姑娘,另一位,则是另一位姑娘。 这一位,看年纪,比刚才那位是大两岁,黑底红花裤褂儿,一般的刚健婀娜,但是,比刚才那位不但多了股透人的灵气,还多了股凛人的冷意。 这位,进来先打量郭怀,脸上没一点表情,一双霜刃般冰冷目光,似乎能看透任何人,然后道:“坐。”“谢谢姑娘。” 分宾主坐下,头一位姑娘,就站在后来那位身边。 后来那位凝眸冷望:“别的,我妹妹已经都告诉我了,我不再多问,但是我要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敢清两位姑娘是姐儿俩。 郭怀道:“我叫郭怀。” “哪两个字儿?” “郭子仪的郭,胸怀大志的怀。” “要是你真胸怀大志,就不该上我们这家镖局来。” “先人都望我怀有大志,我也不愿意妄自菲薄,但是目前我只求栖身糊口,不过,世间事任何人难以预料,投身到这家镖局来,未必就不能施展抱负,达到志向。” “可惜以我看,在这儿,你也只能谋个栖身糊口。” “听姑娘的口气,对镖局,似乎已灰心了?” “事实如此,我们比不上人家,永远也比不上。” “既是这样,姑娘又何必强撑?” 姑娘脸色微一变:“要不是我们姐妹的强撑,恐怕你今天也就不会有这么一个栖身糊口的地方。”这话厉害。 郭怀淡然一笑,没说话。 “从哪儿来?” “东海。” 两位姑娘一怔:“东海?” “是的。” 后一位姑娘道:“为什么跑这么远,到京里来谋栖身糊口?” “京里机会多,想有所成,路也近一点。” “你所谓的有所成,是指哪一方面”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那么你想过选错行没有,你可知道保镖是个什么样的生涯?” “的确,人怕选错行。但是我要是怕,我也就不来了,并且我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勉强能派上用场,镖局里的每个人,并不一定都要出外保镖,是不是?” “我们是短人手,可却很难说短什么样的人手,所以我们要用的人,大小事都得派上用场,什么杂事都得管。”“我觉得这个差事很适合我,我也很适合这个差事。” 后一个姑娘冷冷的看一着郭怀,道:“我们姐妹复姓欧阳,我叫欧阳霜,二姑娘单名一个雪字。”这姐妹俩,真是如霜似雪。 郭怀道:“是的,大姑娘,二姑娘,那么两位就是——” 大姑娘欧阳霜道:“局主,老镖头是家父,他老人家现在卧病在床。” 原来还有位镖头,本来嘛!哪有两个年轻姑娘家开镖局的。 郭怀“呃”了一声道:“原来老镖头——不知道老镖头得的是什么病,如果两位姑娘允准,我倒愿意略尽进镖局来的头一次绵薄。” 姑娘欧阳雪忙道:“你还会看病?” 郭怀道:“我刚说过,不管什么,多少都会一点,也都能派得上用场。” 欧阳雪转望乃姐。 不料,大姑娘欧阳霜冷然道:“不必了,我请得有大夫看病,你还是到门口去把地扫扫吧!”“是。” 郭怀欣然答应,站起来走了出去。 欧阳雪忙转望乃姐:“姐姐,你怎么——” 欧阳霜站了起来,冷然道:“怎么不能,你以为咱们供吃供住,用的是什么人手?” “可是我跟你说过,这个人不俗,难道你看不出来?” “不过长得不错,读过几天书,会说话而已,俗不俗是要看他往后的表现,能做些什么,会做些什么?”“他既然说会看病,为什么不让他看看爹的病?” “懂歧黄的人不少,可是我不相信能强过悬壶济世的大夫。” 欧阳雪还待再说。 欧阳霜已然又道:“给他安排住处,告诉他不许擅进后院。” 第五章 说完话,大姑娘她走了,带着一阵香风,也带着一阵冷意。 二姑娘欧阳雪看了看地上的行囊,快步走了出去。 打扫门口,是郭怀进群义缥局的头一件活儿,他做得挺好.当欧阳雪往外走的时候,他已打扫完毕,提着扫把、簸箕讲来了。 欧阳雪微一怔:“扫好了?” 郭怀道:“是的,二姑娘要不要出去看看?” 欧阳雪道:“不用了,扫个地还用看什么,我只是看见你讲来.随口问一句,刚来就让你扫地.真不好意思。”郭怀微一笑道宿:“二姑娘怎么这么说,镖局管吃管住.养我干什么用的?要是为养大爷街上到处是,闭着眼就拉一个.那轮不到我。” 欧阳雪道:“你也别这么说.我心里明白是委屈你——” 郭怀道:“怎么能叫委屈.镖局花钱雇用人.我为的是栖身糊口.这是周瑜打黄盖的事儿——”欧阳雪道:“我姐姐就是这么个人儿,外冷内热,自老镖头卧病以后.里外都得她,烦人的事儿太多,这一阵子她心情也不怎么好,其实她是个顶和善、顶好说话个人儿,往后你就知道了。” 郭怀还待再说。 欧阳雪已然拦住了他,道:“别说了,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去厅里拿你的行囊,我给你安排住处。”郭怀也就没再说什么,一声:“那就麻烦二姑娘了。”把手里的扫把、簸箕往地上一搁迈步往厅里去了。等从厅里提出了行囊,欧阳雪已不知道把扫把、簸箕收到哪儿去了,正站在院子里等着他。她把郭怀的住处,安排在离客厅不远的一间屋里,这间屋,离后院近,离大门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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