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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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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王也微一怔。 “还有谁,他的对头只剩一个了,双方都恨不得马上能置对方于死地。” “鳌拜,”玉伦道:“你是打算——” “我就是来找王爷,打听善贝勒府的所在。” 铁王道:“燕月,你想往内府——” “对。” “万一他扯不上边儿呢?” “我看不会。” “这时候,鳌拜那方面会肯的,真让索尼知道他们要了你,那把柄就挥过来了。” “一定要,我带的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为他杀索尼。” 玉伦说道:“不行,等作为他杀了索尼之后,他会对你——” “不会,他还有用我之处。” “你是说——” “皇家皇家有根擎天柱,王爷。” 铁王浓眉轩动一下没说话。 玉伦转过脸来问道:“你看怎么样?” 铁王道:“为山九例,不能功亏一篑,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只是鳌拜诡诈,我担心他们信不过——” 李燕月道:“王爷是说,他们会怀疑这是索尼的计谋?” 铁王道:“嗯,我就是这意思。” 李燕月道:“索尼用这种计,对他何利之有,对鳌拜何害之有?” “他们要是认为索尼授意你混进鳌拜这一边卧底呢?” 李燕月道:“如果索尼有令,我随时可以为他杀鳌拜,何必非用这种计谋?” “那是你的想法我们也认为你有这种能耐,可是鳌拜不会这么想。” 李燕月道:“您放心,我还有最后一招。” 玉伦道:“最后哪一招?” 李燕月淡然道:“提着索尼的人头去见他。” 铁王一摇头道:“不行,索尼毕竟是辅政大臣你要杀他,就是干犯国法。”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王爷,您别忘了,我奉有逊皇帝的诏令。” 玉伦道:“对。” “不对。”铁王道:“真要能那样,你大可以一并把鳌拜也杀了,何必再费那么大事去投效鳌拜?” 李燕月微微一怔道:“那么您的意思是——” 铁王道:“逊皇帝既已逊位,他便不是一国之君,无权再下诏令,那颗念珠只能证明你的身份,他要你做的事,只属于私人间的请托授意,并不能代表朝廷跟国法。” 玉伦道:“谁说的?” 铁王道:“我说的。” “胡说。”玉伦道:“逊皇帝一旦回朝,连皇上也要跪迎,他仍有他天子的权威——” “那不是天子的权威,那上人伦纲常,你要明白,逊皇帝是逊皇帝,而不是太上皇。” “逊皇帝既不是太上是,当初你三番两次去找他干什么?” “那只是为人臣子的一种思慕,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现在绝不能把逊皇帝的请托授意当作诏令,否则一已引用家法,搬出朝纲,连皇家也担当不了。” “要是逊皇帝的话不能当作诏令,那么辅政四大臣就不成其为辅政四大臣了。” “你懂什么,那时候逊皇还没有逊位,他的手书,他的话,当然也就是圣旨,也就是诏令呀。” 玉伦道:“这是你说的,还是——” “我说的,”铁王道:“这种事是历朝历代所没有的,所以并没有明文成律可是,现在大清朝能这么做,也能不这么做,处在这两可之间,就不能不防。” 玉伦道:“那也容易,你我带燕月进一趟宫,面谒太后跟皇上,请皇上立即降旨杀鳌拜跟索尼,这总可以。” 铁王道:“不可以,要能这么做为什么等到如今。” “为什么不可以?” 铁王道;“你糊涂,你知道四辅政的党羽有多少,明暗势力有多大,甚至连大内的禁卫都在他们掌握之中,能轻动他们么?那会是什么样个后果,你想到没?” 玉伦道:“要照你这么说,皇家早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的野心那么大,又为什么不动?” 铁王道:“他们不是不动,而是不敢动。” “为什么不敢动,怕你?” “怕我倒在其次,他们怕的是史家的春秋之笔,怕的是他们自己。” “怕史家春秋之笔我懂,怕他们自己——” “他们不是一个,是四个,四个互相牵制,谁敢轻动?如今鳌拜跟索尼之间牵制得更厉害,不但谁也不敢轻动,甚至连个小把柄都不敢落在对方手里,索尼为他自己,不得不牺牲燕月,这就是最佳例证。” “那么,一旦鳌拜或者索尼倒下去,到只剩下一个的时候,他就肆无忌惮了?” “事实如此,不信你等着看,不管是鳌拜或者索尼,只等剩下一个的时候,事家便危在旦夕呢!” 玉伦道:“照你这么说,还不能动他们任何一个,还是让他们彼此间老这么牵制着好。” “没这一说,他们自己也明白这情势,绝不能忍受这种局面长此下去,皇家不但要尽快除去他们,而且要一个连一个的除,绝不能间歇停顿,给最后一个任何机会。” “事实了照你所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能,怎么个尽快除法,又是怎么个除法?” 铁王浓眉微皱道:“这——” 李燕月静听至此,一笑发话:“格格不必急,王爷也无须发愁,我有我自己的办法,我之所以这时候来见于爷,为打听善贝勒的住处,为先跟王爷报个备。” 这话说得很明白,他是根本不让铁王跟玉伦格格管。 铁王哪有听不懂的道理,浓眉一轩道:“老弟,你可不能不计后果的——” “王爷,”李燕月截口道:“我一不是皇亲,二不是国戚,我是个来自江湖的江湖人,手底下没那么多顾忌,如果畏首畏尾,层层顾忌,不但永远除不了鳌拜、索尼,皇家也总有一天沦入这两个之中的一个之手,我既受人之托便不能不忠人之事——” 铁王沉声道:“燕月——” 李燕月神情一肃,正色道:“王爷,如果您想阻拦我,除非您现在逮捕我,这个受逊皇帝重托为大清自家命脉效命的江湖人,试问王爷能么?王爷能不为自家的命脉着想么?” 铁王道:“可是你——” 李燕月道:“王爷,我这个江湖人既受人之托,便能不惜牺牲一切。” 铁王没说活环目炯炯,凝望李燕月,目光之中,包含得太多太多,半晌才道:“逊皇帝把如此重任托付给个江湖人是对的,这些人里,欠缺的也就是一个毫无任何顾忌的人。” 玉伦一怔,惊喜急道:“海东,你是说——” 铁王像没听见玉伦的话,望着李燕月道:“善同的贝勒府不难找,从我这几往东去,过两个街口,靠南一条胡同里,最气派的一家便是。” 李燕月站起抱拳:“王爷、格格,我告辞。” 玉伦跟着站起:“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李燕月笑笑道:“格格愿意再听听王爷的这不行,那不行么?” 玉伦之一怔。 就在她这一怔神之间,李燕月人已出了书房。 玉伦抬手欲叫,可却欲叫又止。 铁王坐着没动。他望着书房门,脸色沉重—— 玉伦转过脸来,娇靥上一片惊忧色:“海东,怎么办?” 铁王缓缓道:“你现在担忧着急,不嫌太迟了么?’ “可是刚才——” “玉伦,拦不住的,我也不能真拦。” “你是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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