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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高汉子道:“说它是小问题,不如说是她提出来的一个条件,她说这种事她不愿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她不愿到府里去……”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一怔说道:“她不愿到府里去?难不成就在这里……”

  “不,少爷。”瘦高汉子摇头说道:“人家在这儿唱歌,原只是临时客串的,说不定明天就会离开开封,人家在‘禹王台’有座大帐篷,帐篷里既舒适又没有人,人家请三位大人屈驾移玉,今晚三更到那儿去。”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讶然说道,“到那儿去?她这,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不住客栈住帐篷,而且帐篷扎在‘禹王台’,别是有什么……”

  瘦高汉子笑道:“少爷,您真是难得糊涂,客栈里方便么?帐篷扎在荒郊旷野,半夜里就是进出十个八个,也神不知,鬼不觉呀,别说不会有什么,就是有什么,凭三位人人的身手,还怕她能吃人不成?再说,还有您跟我呀,五个大男人会对付不了一个年轻女人跟个半老老太婆?”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一点头,笑道:“说得是,说得是,我糊涂,我糊涂……”

  瘦高汉子道:“別什么糊涂,少爷,人家等着回话呢?”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道:“好,我问问三位大人……”

  随即转向那三位低低说了一阵。

  只听居中那位点头大笑,道:“好,好,去,去,一定去,就是龙潭虎穴,刀山油锅,我也要去闯上一闯,叫你的管事快跟她说去。”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遂向瘦高汉子摆了摆手。

  瘦高汉子答应一声又走进了小门。

  再看青衫客,他的脸色有点白,神色也有点怕人。

  他没有再坐下去,丢下一些碎银,抄起桌上的折扇迈步就走,他走的时候,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跟那三位谈笑正欢,没留意。

  青衫客的心,象被人剐了一刀,带着那不流血但比流血还要痛楚的创伤,他下了楼,走出了大门。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痛楚,为什么气,为什么伤心,为什么难受,为什么失望。

  吹皱一池春水,干他何事?也许,因为那位唱歌人儿象极了他怀中的画中人吧?出了酒楼,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象是要把胸中的郁闷借着吁气吐出来,吐得一干二净。

  事实上,于事有没有补,只有他自己明白。

  然后,他寒着脸迈步向前走去。走没多远,他忽然扬了眉,没别的,他发现身后又有人跟上了,他一肚子气正没处发泄,这人是自找倒霉。

  走着,走着,他拐进了一条黝黑的胡同里一晃不见了。

  由他后面飞步赶过来一个人,是那黑衣汉子秦风,敢情他没有真的走,只不知道他没有走对了,还是错了。

  他到了胡同口,又象在酒楼楼梯口一样,掩在胡同口,做贼似的探头探脑往胡同里瞧。

  难为他了,胡同里那么黑,他能瞧见什么?迟疑了一下,他侧身溜进了胡同。

  刚进胡同,一只握着折扇的手,由旁边伸了过来,挡在他眼前,拦住他去路,随听一个冰冷话声在耳边响起:“你,站住!”

  黑衣汉子秦风猛然一惊,闪身而退,抡臂便要出掌。

  拿折扇的那只手比他快,手腕一沉,那折扇正敲在他右腕脉上,他痛彻心脾,张口要叫,可是一声痛呼还没有出口,那柄折扇又抵上了他心窝,同时冰冷话声又起。

  “你敢叫一声,或动一动,我要你的命!”

  秦风机伶一颤,硬把一声痛呼吞了回去,竭尽目力再一看,他大惊失色,身边站着的正是那青衫客。

  这回他没能忍住,脱口叫道:“是你……”

  青衫客冷然说道:“不错,是我,告诉我,是谁让你跟踪我的?”秦风壮了壮胆,道,“这才是笑话,条条大路任人走……”青衫客冷然截口说道:“别跟我来这一套,从客栈到酒楼,从酒楼又到这儿,我清楚得很,想要命你就说实话。”

  秦风道:“你要我说什么,我根本没有跟你……”青衫客冷冷—笑,折扇往下一沉,一下顶在秦风的小肚子上,秦风痛得闷哼一声,两只手抱着肚子要弯腰。青衫客折扇往起一扬,扇子头顶上秦风的下巴,硬把他顶了起来,直了腰道:“要是再跟我耍花腔,难受的还在后头。”

  秦风咬牙说道:“有种你杀了我好了,我没什么好说的!”青衫客“哦”地一声,扬眉说道:“好硬,我倒要看看你是铁打的金刚,还是铜浇的罗汉。”右腕一用力,折扇继续往上顶。秦风的头被顶得往后仰,脚跟也跟着立了起来。

  而青衫客手中折扇仍在往上顶。突然,秦风由牙关里送出一句:“姓韦的,老子跟你拼了。”双掌猛地一翻,往青衫客两肋劈至。青衫客一怔,道:“你知道我姓韦……”折扇一沉,两臂一分,格开了秦风的两掌,然后一抬腿,膝盖又顶上了秦风的小肚子。这下秦风吃足了苦头,“哎呀”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青衫客同时扬掌,掌沿劈在秦风脖子后,秦风一下子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泥,不动了。青衫客冷冷一笑,道:“别装死,给我站起来。”

  秦风仍不动。

  青衫客道;“你最好别再等我出手。”

  秦风怕的就是这一句,连忙支撑着爬了起来,可怜他一身是泥,满嘴是血。

  青衫客冷冷一笑,道;“如果不想再来二回,就乖乖答我问话。”

  秦风吐了一口血,道:“好吧,姓韦的,算你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青衫客道:“先答我第一问,你怎么知道我姓韦?”

  秦风道;“赵大的老婆说的……”

  青衫客一怔,道:“赵大的老婆?”

  秦风道:“你不是向赵大打听过谢家的事吗?他老婆把这件事报告了我家老爷。”

  青衫客“哦”地一声道:“她为什么把这件事报与了你家老爷?”

  秦风道;“十多年前我家老爷吩咐过,只要有人打听谢家的事,尤其是姓韦的人,要立刻报与我家老爷知道。”

  青衫客沉吟说道;“尤其是姓韦的,尤其是……”

  忽地抬眼接道:“你家老爷是谁?”

  秦风道:“我家老爷姓莫,叫莫沧江。”

  青衫客道:“莫沧江?他是干什么的?”

  秦风道:“我家老爷是开封的首富。”

  青衫客道:“二十年前他当过这儿的知府?”

  “不。”秦风摇头说道:“我家老爷沒有做过官,他本是武……”

  倏地住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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