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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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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尧道:“那么,二哥在云家堡开山立业已经二三年,这些人为什么不寻上门去,直等今日才来找您咧。” 中燕道:“这是因为那贱妇毛月香,一经出事说明庄主被刺,便被小弟藏了起来,事无佐证,那些在场宾客,又均非家父之敌,当时彼此势均力敌,所以未敢即行用武,二则那云家堡周围数十里,均属寒舍势力所及,外人要想进去,也实非容易,如今这事已由江南诸侠和武当一派人物出场,可难说了,家父原意这京城之中,乃天子脚下,那些对头也许不会公然见逼,却谁又料到,仍然出事咧。” 羹尧不由一怔道:“二哥说了半天尚未言明,到底那送包裹写信给你的是谁咧?难道以老山主那等功力,也不能抵御吗?” 中燕长叹一声道:“如系平常人物,慢说是家父,便小弟也还可以一拼,唯独此人武功已臻化境,极少敌手,而且机智绝伦,令人防不胜防,便我父子兄妹合力,能抵上一阵,但对头之中,能手极多,如果再引上几个出来,那便糟了。” 说罢又道:“如论此人,还算是您的师叔咧!他便是那江南群侠当中的云龙三现周浔,你道小弟能是对手吗?” 羹尧不禁又默然半晌道:“这事老山主知道吗?” 中燕道:“截止目前,小弟尚未敢禀明,不过此事决难隐瞒,小弟所以向年爷求救,便是为了免使他老人家受惊生气,还望您能于万难之中加以援手才好。” 说着又待屈膝,羹尧被逼不过,只得踌躇道:“此事实难为力,容我再与王爷商量如何?” 中燕连忙双手齐摇道:“这却使不得,如果此事可以禀明王爷,小弟早已陈明,也不待年爷相商了,您请试想一想,王爷所挟不过朝廷威势,这些人能吃这一套吗?再说王爷之所以力邀小弟父子来此原有深意,假使我父子连一身一家尚不足以自保,还能在此立足吗?小弟冒昧相求,原为舍妹已附婚姻,才敢启齿,保全之外,还望代为隐讳才好。” 羹尧又思索了一会:“既如此说,容小弟再筹善策便了,不过此事关系实大,却恐爱莫能助咧。” 中燕见羹尧已有允意,又拜了下去道:“年爷只要能设法救我一命,小弟决不敢忘,他日便赴汤蹈火也当报此大德。” 羹尧慌忙又扶着道:“二哥不必如此,小弟对此事却无法应允咧,还望不要自误才好。” 接着又道:“小弟舍间还有琐事待决,今日权且别过,容再筹思,待有善策,再为商榷便了。” 中燕知他赶回要商量聘礼,不便强留,只得起来,又连连打恭相托。 羹尧只有含糊答应,却未敢力允,出房以后,中燕直送到门前,方才回到后面去,羹尧仍从府中侧门绕到前厅,周再兴已在门外套好车相待,一同回到自己宅里书室以后,不由埋怨道:“您却向哪里去来?害得我在府里找了个遍,全没有寻着,后来还是那位载总管告诉我,您已被那云中燕扯到府后外去了,偏那后面宅里,外人又不让进去,所以只有仍在府前等着,他忽然这样找您是有什么事吗?” 羹尧忙将中燕所言全说了,周再兴鼻子内哼了一声道:“他做梦咧,周师叔如非因为云师妹早向老师父和各位长老苦求过,又恐宰了他父子,有碍您的大计,还等到现在吗?老实说,那封信不过对他的一个警告,让云霄老儿有点顾忌而已,我却想不到这厮如此脓包,竟向您下起跪来,这不活替云师妹丢人吗?” 说着又笑道:“他能这样也好,且等我禀明周路两位师叔,让您做个好人便了。” 羹尧也笑道:“好人我倒不一定要做,不过此事非呈明两位师叔不可,如何处置,只好请他们两位代决了。” 周再兴一伸手打了一个榧子又笑道:“你当真就一点也不看在云师妹份上吗?我却有点不信咧。” 羹尧正色道:“贤弟不必开玩笑,如论儿女之私,愚兄自不能说没有偏颇之意,不过这等杀主乱伦逆贼,却罪无可逭,如非贤弟说明二位师叔有投鼠忌器之意,我却决不敢向他两位进言咧。” 周再兴笑了一笑告辞径去,立刻赶赴周路二人寓所,将各处探听情形禀明,恰好白泰官也在座上,周浔听罢笑道:“如以目前情形而论,倒极顺利,白老弟这一趟来得总算不虚此行,有关年云两人婚事,老弟回去,可请老师父和肯堂先生做主,本门长老如有异议,不妨说明我和路兄所以主张曲全的缘故。至于血滴子一事,倒不必过于急急派人,且等决定应付允祯相邀之策再说,不过那马天雄一举一动却均须慎重,以免为人所乘,反致有害大计,那裴老幺师徒,最好请其来京一行,再图设法安排。” 路民瞻在旁不由微笑道:“你这话未免有点轻重倒置咧,白老弟此来,虽然是为那年云二人姻事,其实最着重的还是对允祯的邀请,和血滴子的派人与否,如依目前情形而论,正好暗中布置,你怎么对此反不急急咧?” 周浔捋须一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既在这北京城里,焉有不知当前局势之理,不过,这应聘来京,和投身血滴子全是降志辱身,拼个身败名裂的事,而且还要自忖有这不为富贵利禄所移,不为刀锯鼎镬所惧的把握才行,试问这等人,千古能有几个?你我能擅做主张,说谁行谁不行吗?又能勉强谁吗?再说,本庵做事向由诸长老公决,便老师父差白老弟北来,也只征询我二人之意,与查询京中情形而已,将来仍须公决,你我二人怎能急急做主咧?” 接着又向白泰官道:“此间各事,我等均已详确奉告,你只须一一记在心上,回去向老师父和各人一说便行了,等庵中一有决定,不妨再辛苦一趟,我和路兄自当遵照公意办理,不过鞑酋南行,须至明春才能决定,各事均须郑重,切不可孟浪从事,此点务请老弟代向老师父陈明才好,否则不但非酿大狱不可,便与我们此刻的大计也有不利咧。” 白泰官连忙答应,一面向周再兴道:“我来此间,各事均已询明,至迟后天便须回去,你那年师兄和云师妹,如有信件,务须火速送来,却迟不得咧。” 周再兴忙将中凤复翠娘的信呈上,一面又将云中燕求羹尧救命的话说了,路民瞻大笑道:“想不到云霄老贼竟生出这种脓包儿子来,怎么就这等贪生怕死?这不替他老子活丢人吗?” 周浔鼻子内哼了一声道:“你又错咧,你当此事,那小贼真瞒着他老子吗?如依我的衡量,这小贼所以如此做作,便完全出于老贼所使,也许他从把女儿送给年贤侄做小老婆,便已存下深心全说不定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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