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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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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说明“汴梁世家”那一手掩尽天下人耳目的手法,是如何的高明,如何地超人一等。 算卦的冷冷说道:“‘汴梁世家’褚长风总号在开封,分号遍及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可没一处是真正做生意的,挂的是羊头,卖的是狗肉,财多于祸,我不相信一个殷实商人,在黑道绿林垂涎觊觎,虎视眈眈下,能数十年鼎盛不衰,平安无事,我本就动了疑了……” 话锋微顿,接道:“前天‘邯郸’道上失礼,今儿个早上一辆马车车篷密遮,驶进‘汴梁世家’我一打听,马车是由‘大名’经‘濮阳’,包船过黄河到开封的,赶车、押车的是‘川中三丑’,虽然都化了装,易容了,可是瞒不过我一双眼,这还不够么?胡天南为什么在‘悦宾楼’宴客?那等于洗尘,庆功,懂么?” “秃顶”老马明白了,可仍没敢吭声。 适时,小叫花小明道:“二叔,您看过了那柄扇子,是他么?” 算卦的细目寒芒一闪,冷笑点头:“是他,一点儿不错,正是那老匹夫,这么多年,我跟他师父、三叔、四叔、以为他们早死了,却不料他们竟躲在‘汴梁世家’,摇身一变当上了师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秃顶”老马忍不住了,抬起头,怯怯地说道:“师父是说胡天南!” “胡天南?”算卦的笑了笑,道:“你认识他了?” “秃顶”老马道;“‘相国寺’前,常看到他。” 算卦的道:“你没留心他那柄从不离手的‘铁骨丝面迫魂扇’?” “秃顶”老马一震,脑中灵光电闪。 刹那间,他想起了昔年武林中有这么一把扇子。 扇骨,由寒铁打成,扇面,是“天蚕丝”所织。 这柄摺扇,合起来可以打穴,打开来可以代掌。 扇骨,普通兵刃难以损伤,任何暗器难以穿透。 尤其厉害、歹毒、霸道、阴损的,是大小十五根扇骨内,暗藏细小浸毒暗器,只要一按扇柄机钮,五丈方圆内,便是大罗金仙也难逃劫数! 由这柄扇子,他也想到了那个用扇的人! 倏然神色大变,瞠目张口:“您是说胡天南便是昔年‘修罗四侍’,红衣侍者古……” 算卦的点头说道:“不错,今日‘汴梁世家’的胡天南胡四师爷,正是昔年‘修罗教主’轩辕无忌的‘修罗四侍’红衣侍者古月天!” “秃顶”老马又震住了,半晌才道:“师父,胡天南即是‘修罗四侍’中的红衣侍者古月天,那么‘汴梁世家’的大、二、三师爷,当是……” “你还不算太糊涂!”算卦的笑道:“修罗四侍桀傲凶残,不可一世,他古月天岂肯屈居人下,当然那‘汴梁世家’中的大、二、三师爷,应该是青衣侍井太玄,白衣侍邴浩,蓝衣侍屠能!” “秃顶”老马何止惊诧,简直就不知所云! 不知“汴梁世家”底细,那还有可说,但若日日碰见,而不知“汴梁世冢”的四位师爷,便是昔年睥睨宇内,纵横武林的“修罗四侍”,那可实在说不过去了! 小叫花小明有意解释,眨眨眼,咧嘴笑道:“这该是报应,古月天的那柄短命扇子下,昔年不知躺下过多少白道人物,如今却轻易地毁在二叔手中,这下他可没戏唱了!” 他这用意,瞒不过这位二叔,算卦的笑了:“小鬼头别乐,古月天的扇子虽成了废物,可是还有井太玄、邴浩、屠能的三种玩意儿,每一样都够瞧的!” 初生之犊不畏虎,小明可不知道什么叫怕! 他不服,撇撇嘴道:“再来三样小明也不在乎,他红衣侍古月天怎么样,什么了不起的?小明还不是照样掏了他的,我要是换换手法,照他窝上给他一指头,他准得伸腿瞪眼儿,乖乖地躺在那儿!” 这话不错,适才“悦宾楼”上的确是机会! 他的确摸了胡四师爷的贴身慎藏之物! 他可没想到人家全心全意都投在了他算卦的二叔身上,根本就没留意他,而且也根本没想到他跟别的花子不同! 他只是运气好,人机灵,手脚快,否则这条小命……。 算卦的笑了:“少逞能了,小鬼头,刚才要不是‘悦宾楼’上人多。他又不能泄露身份,那暗含阴煞的‘断魂掌’力下……” 小明咧嘴一笑,道:“小明可不傻,那能让他摸着,再说,有二叔您在,准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小明送命的!” 好会说话的一张小嘴儿! 算卦的又笑了.但旋即神色一转凝重:“小明,说笑归说笑,你可给开封城的要饭子惹来了麻烦,说得严重点,个个可能有杀身之祸……” 小明那张满布油脸的小脸儿变了色:“他古月天敢,他要敢动开封城要饭花子—根汗毛,我投把火烧了他‘汴梁世家’,要不混大家都别混!” 好重的杀气! 算卦的皱皱眉,沉下了脸,“胡说,开封城要饭花子的命,难道没他‘汴梁世家’—座落院值钱?祸是你惹来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修罗四侍’昔年恶迹及狠毒手法,你不是不知道,别说你近不了‘汴梁世家’,就是你烧了它,那么多条人命,你讨得回来么?” 小明白了脸,红了眼,又急又气,—句话没敢再说! “秃顶”老马开了口,道:“师父,您总得拿个主意!” 算卦的看了他…眼,道:“你四叔住在那儿?” “秃顶”老马道:“‘大相国寺’!” 算卦的目光移注小明,沉声说道:“修罗四侍怕的就是你四叔,目前不宜跟他们正面冲突,你领开封城所有的要饭花子,到‘大相国寺’暂避—下,去!” 小明一声没吭,一躬身,倒射而去! 凝注小明逝去处,算卦的又道:“可能古月天他已认出是我,但他不会想到小明跟我有渊源,要不然,他也许不敢明目张胆地立即对开封城的要饭花子采取手段,不管怎么说,人家无辜,不能拖累人家,小明一人去找不放心,你跟去看看!” “秃顶”老马应了—声,施礼腾身追去! 这回,“秃顶”老马可是露了真工夫! 要让开封人瞧见,准会伸出舌头缩不进去! “大相同寺”前,走来了那位算命的! 他没挑别处,一直走向寺门! 他可没进门,一屁股坐在寺门前的石阶上! 一坐下,立刻摇动了手中的“报君知”! 想必,他要招徕顾客,趁热闹做笔生意! 其实,那是多余,招牌上那么大的字儿,谁会瞧不见,再说,白布黑字也异常清晰! 按说,“大相国寺”前,卖什么的都有,别的不说,单说那一边唱喝,一边敲锣打鼓的吵杂声,就能震耳欲聋! 可是怪了! 不管别的声音有多么大,它可就压不住算卦的那“报君知”声,而,算卦的那“报君知”声,可一点也不大! 转瞬间,“大相国寺”里走出了一个人。 儒衫雪白,飘逸潇洒,是书生! 他玉面含笑,望着算卦的道:“来了?” 算卦的停了手中的“报君知”,点点头,仰脸笑道:“你怎么住在这儿?” 书生笑道;“普济大和尚得道高僧,想跟他多领些教益!”尸算卦的细目飞闪异采。笑道:“你怎么知道?” 书生道:“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算卦的道:“没错么?” 书生笑道:“错不了!” 算卦的点点头:“好主意,到底你行!” 书生笑了笑,道:“看见花亭了……” 突然改了口,道:“我以前没见过你,刚到开封?” “大相国寺”里,步履响动,走出了两个小沙弥! 适时,人丛里挤出两名衣着气派的锦袍大汉,一见算命的,立刻面露异色,双双转到了左近一个摊儿上! 摊上,是秦万巧的杂耍,距离寺门不过丈余,寺门口要有人说话,只要留点心,摊儿上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两名锦袍大汉背过了身,望着杂耍出了神! 算卦的望着书生一笑,道:“刚从河北来,走江湖,混饭吃,那儿都到过,开封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大相国寺’的热闹,可真名不虚传!” 书生道:“要做生意,那儿都比不上这儿,你先生是……” 算卦的截口说道:“批八字、算流年、求婚姻、求富贵、趋吉避凶、因祸得福,外带专治疑难怪病,相公要……” 书生笑道:“我不求婚姻,也不治病,读书求得是功名,你先生给我算一算,明年大比,考场如何!” 算卦的点头笑道:“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有了功名,何愁其他,待算卦的给你相公……” “先生!”书生适时摇手说道:“这儿既吵又乱,寺里坐坐,如何?” 他以为算卦的必然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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