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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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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胖中年人迟疑了一下,刹那间的迟疑,似乎是揣度李玉麟这一招的虚实,考虑是钢钩般五指径递,抑或是变招,一刹那间的迟疑之后,他招式未变,一只右掌依然闪电前递。 显然,他是决定要跟李玉麟碰一碰。 其实,李玉麟也是想先让他吃点苦头,不然就在白胖中年人那一迟疑问,他就变招改取中年白胖人的腕脉了。 虽然其间只一刹那,但这刹那间的分神,对李玉麟来说,已经是很够很够了。 双方既然都有硬碰之心,一递一迎,当然其势更疾。 只听砰然一声,闷哼倏起,白胖中年人立足不稳,一个身躯踉跄暴退,“砰”地一声,撞在了耳房门框上,震得屋子为之一晃。 再看,白胖中年人脸色苍白,龇牙咧嘴,额上现了豆大的汗珠。 倒不是撞在门框上撞的,而是他那只右掌已然齐腕断了,再也抬不起来了。 李玉麟淡然而笑:“你那‘鹰爪功’练的实在不怎么样。” 白胖中年人一声没吭,身躯疾旋,往外就跑。 显然,他机灵,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知道,再待下去绝难讨好,也绝不会有侥幸,所以他连再次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打算一逃了事。 可惜,他碰上的是李玉麟。 他快,李玉麟更快,他这里身躯刚动,李玉麟已带着疾风一步跨到,一掌正拍在他颈子后头,他仍然是一声没吭,可是人已经趴下了。 李玉麟停也没停,顺势撩开门帘,跨进耳房,进耳房,只一眼,他立即心神震动,急忙收势停住。 耳房里没灯,可是外头堂屋的灯,光亮可以透射进来,藉着这点光亮,耳房里的任何一样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是间相当精致的卧房,床上,熟睡也似的躺着个人。 一个女子,衣衫破碎,浑身是伤,破碎的衣裳已经被褪了一半,雪白坚挺的酥胸,滑腻圆润的玉腿,都赤露着。 那赤露的部位.一条条血红的鞭痕交错纵横,就是铁石人儿看了也会心疼。 那个女子,赫然竟是姑娘白妞杜凤仪。 入目这情景,谁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玉麟他再迟来一步,后果便不堪设想。 李玉麟机伶一颤而醒,一步跨到床前,拉开夹被盖住了姑娘杜凤仪的娇躯。 该盖住的盖住了,李玉麟震动的心神渐趋平静。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想了很多。 这位白妞杜凤仪身受这样的毒打凌辱,是为他。 姑娘万一被这白胖中年人毁了,也是为他。 女儿家的清白重逾性命,一旦姑娘自绝身亡,这条性命化为芳魂一缕,还是为他。 就在这一刹那间,李玉麟感到心痛,感到内疚,也就在这一刹那间,他觉得欠这位姑娘很多很多! 这,够他这辈子还的。 猛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他伸手连拍姑娘三处穴道,然后,他转身出房,一脚踢向地上的白胖中年人。 那个钱掌柜,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醒了,刚睁眼,李玉麟的一只脚已然落在他心口之上,微一用力,冰冷道:“万恶淫为首,你死有余辜。” 白胖中年人苍白的一张脸胀的通红,手脚动弹了一下,硬是没能说出话来。 李玉麟脚下微松,道:“说,你隶属哪个衙门,奉谁之命行事,我妹妹现在什么地方?” 白胖中年人又是一张苍白的脸,道:“我,我不知道。” 李玉麟双眉一剔,道:“我会让你知道的。” 话落,他脚下又用了力。 这一踩,白胖中年人不但血脉倒流,又胀红了脸,而且心口憋气,连出气入气都困难了。 只要李玉麟脚下再力加一分,他非胸骨塌碎、腑脏破裂,喷血而死不可。 想来白胖中年人他明白这一点,只见他胀红着脸,圆睛睁着,吃力的抬起头猛点。 这表示他愿意说了。 李玉麟脚下松了,这一松,白胖中年人脸上血丝渐退,而且胸口起落,不住剧喘,李玉麟就等他喘几口气说话。 哪知,白胖中年人在剧喘一阵之后,突然身躯一抖,两眼上翻,一缕鲜血顺嘴角流下。 李玉麟一怔,急俯身探掌,捏开了白胖中年人的牙关,白胖中年人嘴里有血,血还不住从喉咙往上冒,但一条舌头却是好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 李玉麟刹时明白了。 这位钱掌柜,他是咬破了预先藏在嘴里,内藏剧烈毒药的密封蜡丸。 显然,他是宁落个服毒自绝也不肯说。 嘴里预先藏有内装剧毒的蜡丸,那是早就防着有不测的一天了。 这情形,就跟杜如奇只求他们兄弟俩速死一样。 可见,那个还不知其名的衙门,控制之严密,手段之残酷阴狠。 地上的钱掌柜,脚蹬了两蹬,嘴里的鲜血猛往外一涌,头—偏,就不动了。 李玉麟心神震动着收回了手。 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使得杜氏兄弟跟这白胖中年人这么害怕,前者只求速死,后者不惜服毒自绝? 李玉麟心念刚动,耳房里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虽然是低低一声呻吟,可是听进李玉麟耳中,不啻一声霹雳,他身躯一震,旋身掀帘,进入耳房。 床上,姑娘杜凤仪有了动静,只是闭着眼,皱着眉,神情不堪痛苦。 李玉麟又是一阵心疼,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姑娘。” 姑娘杜凤仪似乎怔了一下,刹时不动了,然后猛然睁开一双美目,当然,她看见了李玉麟,她忘了痛苦,娇靥上浮现极度的惊喜神色,脱口叫道:“是你?” 李玉麟微点头:“姑娘,是李玉麟。” “我,我这不是做梦?” “不是梦,姑娘。” 李玉麟刚说完话,姑娘杜凤仪猛然仰身就要往起坐。 李玉麟他一惊,就要出声阻止。 可是,迟了,姑娘已经坐起来了,人已坐起,胸前的夹被自然也就滑了下来。 姑娘发现了,一声惊呼,忙又拉起夹被躺下,不知是惊、是羞,还是身上的伤痛,姑娘她闭上美目,脸色煞白,泪珠顺眼角流下。 一个姑娘家,自己身上这样,哪还有不明白的。 李玉麟看了好生不忍,叫道:“姑娘——” 只听姑娘颤声道:“我,我——” 李玉麟忙道:“幸好我来早了一步。” 这话,是暗示姑娘。 姑娘杜凤仪冰雪聪明,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出,除了胸前跟两腿裸露外,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尽管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这样已够一个姑娘家,尤其像她这么一个姑娘家,羞愤得痛不欲生了。 只听姑娘颤声道:“是,是你给我盖上的?” 李玉麟明知道承认的后果,但他不能不点头,这时候的他,也没有任何迟疑,因为他引以为咎,他欠人家姑娘,他道:“是的。” “谢谢你,容我来生再报。” 姑娘颤声这么一句,听得李玉麟他心神狂震,他看得见,姑娘手并没有动,但是他知道姑娘要干什么,要怎么做。 一声:“姑娘,你不能……” 人已到了床前,右掌疾探如电,一下扣住了姑娘的香腮。 姑娘牙关开了,尽管说不出话,但她没出声,只美目猛睁,泪眼模糊的望着李玉麟。 李玉麟急道:“姑娘,你并没有怎么样,你千万不能……” 姑娘仍没出声。 “姑娘的感受我懂,姑娘的想法我也明白,但姑娘你所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李玉麟,你要是寻了短见,叫李玉麟这辈子……” 这辈子怎么样,他没有说出口,也没有说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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