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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第十一章

  宫海波道:“不一定知道他们俩卖身投靠的事,但绝对知道他们俩跟李姑娘被劫掳失踪的事有关。”

  黑妞娇躯忽地一抖,颤声道:“宫叔,我姐姐恐怕要糟!”

  李玉麟心头一震,急道:“杜二姑娘——”

  宫海波也忙道:“二丫头,你是说——”

  黑妞人抖得更厉害了:“我爹跟我二叔吃过晚饭之后出去了,我姐姐在他们两位出去之后也出去了,可是等我爹跟我二叔回来的时候,我姐姐却还没回来,而他们两位见我姐姐没在家,却是连问都没问一声。”

  宫海波忙道:“你是说这是表示你爹跟你二叔知道你姐姐出去了,甚至已经在外头截住了她——”

  黑妞点了点头,颤声道:“要不他们两位怎会连问都没问一声,我姐姐又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来?”

  李玉麟心头震动,道:“他们两个出去是为对付郝大魁,杜大姑娘知道事有蹊跷暗中跟了出去,发现郝大魁被灭口弃于乱坟岗,急忙写信托阁下给我送去,就在信交给阁下之后被他们发现。所以杜大姑娘到现在还没回来,那户人家的人也不见了,这个推论在时间上、情理上,应该都是符合的!”

  宫海波急道:“那么,二丫头,你爹跟你二叔,那一趟出门,究竟是上哪儿去了?”

  黑妞连失色的香唇都发了抖:“宫叔,我真不知道,他们两位没说,我也没想起问,如果他们两位真是像您跟李少爷所说的那样,就算我问了,他们两位也不会告诉我实话。”

  这倒是。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跟叔叔,黑妞她不忍心说他们是卖身投靠,所以才说:像您跟李少爷所说的那样。

  宫海波急得跺了脚:“该死。”

  李玉麟道:“阁下不必如此,虎毒不食子,杜大姑娘了不起受顿责骂,甚至挨顿毒打,别的应该不会——”

  “不,李少爷,”黑妞颤声道:“您不知道,我爹跟我二叔,平日对我们有多严厉,一点点小错就会挨罚挨打,如今我姐姐犯了这么大的错,我担心——”

  突然间她抖得更厉害了,厉害得都让黑妞她说不上话来了。

  宫海波忙道:“二丫头,你以为你爹跟你二叔,会把你姐姐怎么样?”

  黑妞嘴张了几张,才道:“宫叔,我,我说不上来,也不敢想。”

  宫海波厉声道:“他们俩敢,自己卖身投靠,连祖宗跟总瓢把子都不认了,还凭什么管孩子,既然没办法找他们俩,我就在这儿等他们俩,看他们俩跟我怎么说!”

  李玉麟倒是还能保持平静,一方面是因为他始终认为杜氏兄弟不至于真拿自己的亲骨肉怎么样。

  另一方面,尽管他也急,甚至愧疚、心疼,可是不知道杜氏兄弟的去处,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在这隐隐令人窒息的静默中,他突然想起了黑妞刚才所说的话,他道:“你说令尊跟令叔对你们姐妹管教严厉,不容许犯一点小错?”

  黑妞点头道:“是……是的。”

  李玉鳞道:“那么,以他们俩的作为来说,应该是绝对不允许你跟‘穷家帮’的弟子交往的,为什么他们会不禁止你跟石清交往?”

  黑妞道:“我也不知道,‘穷家帮’分舵还在城里的时候,每回石清来找我,他们两位不但不拦阻制止,反而拉着石清有说有笑,问这问那的。”

  李玉麟道:“二姑娘可记得,令尊跟令叔都问过石清什么?”

  黑妞道:“问得太多了,日子也太久了,我记不得了——”

  倏地神色惨变,急道:“李少爷,难不成您以为他们两位跟‘穷家帮’分舵弟子失踪有关?”

  李玉麟刚要说话,倏地目闪奇光,道:“有人来了,恐怕是令尊跟令叔回来了。”

  黑妞陡地一惊,骇然后退。

  宫海波忙道:“二丫头,不要怕,有宫叔在,绝不会让他们俩碰你一下——”

  一顿转望李玉麟:“我也许能让他们俩说实话,李少爷是不是可以避一避?”

  李玉麟一点头,闪身疾掠,穿出了后窗。

  李玉麟刚穿出后窗,一个话声在外头响起:“谁在屋里?”

  黑妞吓得嘴张了几张,没说出话来。

  宫海波道:“是我。”

  只听先前那话声道:“呃,海波。”

  旋即,一前一后两个人走了进来,正是杜如奇、杜如风兄弟。

  他们俩都是明眼人,一进屋就看出黑妞神色不对来了。

  杜如风疑道:“怎么了?”

  黑妞抖得厉害,没敢答话,也答不出话来。

  宫海波道:“你们俩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也问起来了,咱们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如奇、如风,有人说你们俩已经卖身投靠了,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

  杜如风脸色一变:“你——”

  杜如奇够平静,一拦杜如风道:“海波,这是谁告诉你的?”

  宫海波道:“说出来你们俩也许不相信,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实情,莫堂主。”

  杜如奇、杜如风双双为之一怔。

  杜如风道:“莫堂主?”

  杜如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道:“海波,你这是何必,弟兄多年,我们都知道你向来是有一句说一句——”

  宫海波道:“那你们就该知道我不是无中生有,莫堂主不但健在,而且在京里多少年了。”

  杜如奇道:“海波,我们相信你,那么你想想,我们俩要真已经卖身投靠了,莫堂主在京多年,会饶得了我们俩吗?”

  宫海波冷然一笑道:“你们不知道,莫堂主虽然健在,虽然在京多年,可是他已经什么事也不过问了。”

  杜如奇道:“既然是什么事都不过问了,怎么会告诉你我跟如风已经卖身投靠了,算了吧。海波,咱们弟兄多年,不要听人家这些挑拨的闲话,你要是不信,可以带我去见莫堂主,当面对质。”

  宫海波冷笑道:“别拿我当傻子,我看得出来,听说莫堂主仍健在,而且就在京里,你们俩居然能跟个没事人儿似的,由此可见,莫堂主健在与否,不关你们俩的事,你们俩也并不想见他。”

  杜如奇还待再说。

  宫海波一摆手,又道:“好,就先让你们俩咬紧牙关不承认———”

  杜如奇截口道:“海波,就象你说的,莫堂主已经不过问任何事了,既是这样,要是我跟如风真已经卖身投靠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宫海波冷笑道:“你们当然怕,当然不敢承认,唯一健在的莫堂主虽然已经不过问任何事了,可是昔日北六省的弟兄,像我这样不忘祖宗、不忘总瓢把子的还有不少,那还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杜如奇微笑摇头,就待再说。

  宫海波道:“我知道你还不会承认,我也知道你非辩到底不可,那么我问你,郝大魁呢?”

  杜如奇不慌不忙,平静的道:“他已经被我们俩做了。”

  他居然承认了。

  “你们俩为什么要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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