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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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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蒙古卫土“胆”字还没出口,察铎手往后伸,拦住了他们,一打量姓白的那一伙,问了李玉麟:“他们是干什么的,你的朋友?” 李玉麟微一笑道:“我哪有这份荣宠,交他们这种朋友?他们是官差,要抓我定罪去的。” 察铎一怔:“官差?抓你定罪去?你阁下真行,进京就惹祸,你犯了什么罪?” 李玉麟道:“我实在弄不清楚,你最好问他们。” 他就是没叫“小王爷”。 察铎真听话,转过脸去道;“你们——” 姓白的说了话:“你是干什么的,你凭什么问?” 老于经验的当差的。实在不该犯这种错误,也都是作惯了威福害了他。 察铎道:“你们既是官差,那就更好说话,我叫察铎,刚从蒙古来。” 姓白的班领道:“蒙古来的又怎么样?我们是办案、抓犯人,你最好不要过问。” 一听是蒙古来的,总算还客气点儿。 察铎只是扬了扬浓眉,还没发作。 蒙古卫士们可忍不住了,一匹马冲过来“刷!”地一马鞭:“瞎了眼的东西,谁叫你跟小王爷这样说话的?” “查缉营”的班领挨人一马鞭还得了。 可是入耳一声小王爷,姓白的他硬是挨了:“小,小王爷?” 李玉麟说了话:“白大班领不认识啊?我还当你认识呢!这位是承袭‘神力鹰王’爵的蒙古察铎小王爷。” 世袭罔替,铁帽小王,已经是够瞧的了。 承袭的硬是前朝的那位戚震朝野,连皇上都让他三分的“神力鹰王”,那还得了,谁个不知,那个不晓? 姓白的班领吓破了胆。 胆一破,招子也亮了,心知没错,腿一软,“噗通!”一声跪落了地:“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 接着,连声“噗通!”跪了一地,那十几个,全都矮了半截。 察铎忍了忍上冲的怒气:“你在哪儿当差?” “小的们,小的们是‘九门提督’衙门‘查缉营’的。” 察铎道:“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这个朋友,他犯了什么罪?” “这个……回王爷……这个……” 一听说“朋友”两个字,他硬是连说话的胆都没有了。 李王麟道:“我来代劳吧!是这样的,人家‘天桥’一家唱大鼓的歇场了,这位白大班领大驾光临,仗官势硬让人家姑娘单唱给他听不可,我碰上了,插嘴说了两句,这位白大班领的两位弟兄冲上动了手,我为了自卫也只好出了手,就这么回事儿,以您看,我这是什么罪?” 察铎道:“白班领,是这样么?” 可苦了姓白的了,只有点头的份儿:“是,回王爷,是这样。” 察铎浓眉陡扬,环目放光:“好啊!敢情你们是这样给朝廷当差的,来呀!带他们找‘九门提督’说话。” 四个蒙古卫士轰应声中就要过来。 姓白的一伙全吓傻了,差点没湿了裤档。 李玉麟伸了手:“小王爷,我不计较,能不能赏我个面子?” 察铎转眼凝目:“什么意思?” 李玉麟道:“我想小王爷一定明白,擅作威福、仗官势欺人的,京城之中,甚至于普天之下,并不是这位白班领一个,况且,小王爷也看见了,我好好的,并没有怎么样,是不是?” 察铎冷着一张脸,道:“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实情,可是,或许我不但承袭了我爷爷的王爵,也承袭了他老人家嫉恶如仇的性情——” 别个不知道怎么样,姓白的一下没憋住,裤档真湿了。 李玉麟道:“这个我看得出,可是国法不外人情,小王爷总还把我当朋友。” 察铎浓眉微皱,沉吟了一下:“算这几个东西造化大,过来!” 四个蒙古卫士立即轰应上前。 察铎道:“一人踢他们一顿屁股,叫他们滚。” 这一声“滚”,听得姓白的那一伙如同大赦,别说是踢屁股,就是挨杠子也认了。 心里刚一喜,屁股上已经挨上了,立即这个翻、那个滚,还连哼都没敢哼一声。 挨上了才知道,这些蒙古卫士身壮劲大,再加上脚上都是硬邦邦的皮靴,踢一下,那滋味还真不如挨杠子。 不过,没摘脑袋总是万幸。 姓白的头一个挨,挨过了头一个要跑。 察铎冷然道:“当了这么多年差,连声谢都不会说么?” 姓白的领头,那一伙,翻身趴倒连声称谢。 李玉麟直受了,还真该直受,没有他那一句话,那一伙准惨,那么多条命,活到今儿个也就算到了头儿了。 望着那一伙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连拐带瘸,狼狈异常的跑了,李玉麟道:“恐怕得些日子不能沾椅子,连睡觉都得侧着身儿。” 察铎忍不住笑道:“你很可恶。” 李玉麟道:“小王爷,我无意幸灾乐祸。” “我不是指这,我是指临了好人还是你做了。” 李玉麟微一笑:“我并没有喊冤呼救,原本就没有做恶人,何来的做好人?” 察铎道:“你让他们把你带了去,明知道凭你的身手,他们奈何不了你,这总是事实?” 李玉麟一摇头道:“胳膊别不过大腿,民岂能跟官斗,江湖上好能耐的比比皆是,要照小王爷这么说,那还有王法么?” 察铎呆了一呆,道:“我什么都颇自负,就是对自己这张笨嘴不敢恭维,说不过你,不说了,总算让我找着了你,走。” 他伸手拉住了李玉麟。 李玉麟道:“走?上哪儿去?” “外馆。”察铎道:“我们蒙古来的,例住外馆,跟我走,那儿挺舒服,咱们弄点酒菜,好好聊聊。” 李玉麟不愿去,也没工夫去,刚要婉拒。 只听一阵急促蹄声,从“永定门”方向疾驰而来。 察铎听得浓眉—扬:“这是谁,都进城了,还这么个放马疾驰法?” 只这么一句话工夫,看见了。 那是一前二后,三人三骑。 这三人三骑不但来势极快,而且还煞是好看。 怎么说好看,怎么个好看法儿呢? 三匹马,—前二后,一白二黑,白马上的人,从头到脚一身白,黑马上的两个,也是从头到脚—身黑。 前头的是像一片白云,后头的,像两片乌云,风驰电掣,就像那片白云,带着那两片乌云疾掠。 察铎看得刚一怔。 忽地,一声脆生生的娇呼传了过来:“咦!小狮子。” 察铎两眼猛睁:“小珠,是你!” 三人三骑,带着疾风驰到,驰势突一顿,龙吟长啸声中,三匹马踢蹄人立而起,然后,一个飞旋,一起停住。 好俊的骑术。 连察铎都脱口叫了声:“好。” 影定人现,三匹坐骑,鞍配极其考究,从头到尾,白的雪白,黑的墨黑,没有一根杂毛,而且毛色发亮,神骏异常。 马上的人儿,后头两个,黑衣少女,猎装,柳眉杏眼,刚健婀娜。 前头那位,也一身猎装,雪白的一身,不但小皮靴是白的,就连包着一头秀发的丝巾,也是雪白的。 只有那张娇靥是红的,白里透红,吹弹欲破,长长的两道柳眉横飞,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汪汪,小瑶鼻粉妆玉琢,动人的香唇鲜红一点。 美、美里带俏、美里还带着一股逼人的刁蛮。 四蒙古卫士趋前施礼:“格格。” 那三位,翻身下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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