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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李玉麟双眉微剔,一点头道;“好,本来我只想问一件事,现在我不得不多加一桩,家父跟铁霸王二十年前订交,交称不凡,为什么二十年后的今天,铁霸王的弟兄用这种态度对待李家人?”

  丁回回道:“你李家人自己明白。”

  “就因为不明白我才问你。”

  “我不想说,提起来脏我丁某人的嘴。”

  李玉麟陡扬双眉:“你……”

  “你什么,你除非杀了我。”

  李玉麟硬把怒火压了下去,道:“不要紧,这件事我不愁不明白,我再问你,你们之中有个郝老三……”

  丁回回叫道:“不知道,你什么都不必问,也什么都不必再说,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我们这些人。”

  李玉麟刚压下的怒火又为之往上一冲,但是他真能下那个手么?

  当然不能,既不能下那个手,就只有一忍再忍。

  他吸了口气,道:“好,我不再说,也不再问,但是最后一句我不能不在临走之前说明,二十年前,铁霸王是伤在满虏鹰犬手里,李家人始终想不出,有任何理由,二十年后的今天,使他手下的弟兄,用这种态度来对李家人。”

  他振腕微扬,丁回回一个半截铁塔般高大雄伟身躯踉跄倒退了三步,然后,他转身就要走。

  而,就在他振腕微扬的当儿,只听“叮!”地一声,一样东西从身上掉下,落在地上了。

  正是美道姑出尘给他的那块非金非铁的牌子。

  他发觉了,丁回回、白一飘也看见了。

  白一飘猛一怔。

  丁回回两眼暴睁,抢步上前,就要弯腰伸手。

  李玉麟手一伸,地上那块牌子立刻倒飞人手,他看也不看丁回回,转身又要走。

  丁回回震声大喝:“站住!”

  —阵疾风,半截铁塔般雄伟身躯已挡在面前。

  又是一阵风,白一飘也到了身后。

  李玉麟只好停住,道:“丁掌柜的,我已经不为已甚……”

  丁回回截口道:“你哪来的那面牌子?”

  李玉麟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那面牌子,道:“那面牌子怎么了?”

  “我问你哪儿来的?”

  “我有必要告诉你么?”

  “你……”

  丁回回激怒暴叫,却是没敢出手,不知是自知技不如人还是怎么?

  只听白一飘在身后道:“我们问你,自然有我们的道理,那是我们爷昔年戚震北六省的令符。”

  铁霸王当年的令符?

  李玉麟为之一怔,心头也为之一跳。

  他又想起了美道姑出尘,他似乎可以肯定她是当年的那一位,因为只有她才可能当面获得铁霸王的令符。

  只听丁回回喝道:“你听见没有,说!”

  李玉麟一定神道:“既然是铁霸王当年威震北六省的令符,我从哪儿得来的,似乎并无关紧要。”

  白一飘在身后道:“我们爷当年共有令符六面,可以用来同时号令北六省,但二十年前我们爷被害之后,只留下五面令符,那一面始终没有找到,原以为是落进了满虏鹰犬之手,证以时日又发现不对,因为自二十年前那件事后,满虏就没对我们采取任何行动,于是我们又开始找寻,但是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

  李玉麟道:“怎么知道,不是当年铁霸王赠给了家父?”

  “不可能!”白一飘在身后道:“我们知道,秦五爷也从没有看见过。”

  李玉麟知道,秦五爷,指的是长随铁霸王身边的秦玉松。

  李玉麟道:“那么我告诉你们,这面令符是位道姑给我的,她自号出尘,如果我没料错,她极可能就是当年的那位万海若万姑娘。”

  丁回回、白一飘脱口惊呼:“万姑娘!”

  李玉麟道:“不错。”

  只听白一飘道:“万姑娘是我们爷一生中唯一的—位红粉知己,若是我们爷当年赠给她一面令符,我们信。”

  李玉麟道:“既然你们信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丁回回忙道:“不行,你得把那面令符还给我们。”

  李玉麟双眉一剔道:“这面令符是那位出尘道姑赠给我的,想要回去,你们只能找她……”

  丁回回道:“我们只问持符人,不管是谁给你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惜个个血溅尸横,也要收回那面令符。”

  李玉麟听得暗暗眉锋一皱,火儿也往上一冲,脑中闪电百转,正想怎么应付。

  只听白一飘道:“还有一个办法,见符如见我们爷,你把令符还给我们,我们也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李玉麟想起了美道姑所说,这面牌子或许会对他有所帮助的话,他明白了,那句话就应在眼前,就应在这件事上。

  他点了头:“这倒不失为公平交易,那么你们答我那头一问……”

  丁回回道:“你先还我们爷的令符。”

  李玉麟道:“为什么你们不先回答我的问话?”

  丁回回怒声道:“我们弟兄个个轻死重一诺……”

  李玉麟道:“李家人也一言九鼎。”

  丁回回就待发作。

  只听白一飘道:“好吧!你那头一问,只因为我们爷是为你李家被害,而你李家却能不替我们爷报仇雪恨。”

  原来如此。

  李玉麟惊声道:“你们误会了……”

  白一飘道:“二十年的积怨,不是凭你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够消除的。”

  李玉麟心想也是,不能急于一时,也不必急于一时,遂住口不言。

  白一飘道:“你那第二问,我们弟兄之中有个郝大魁,他在家行三,我们弟兄之中,也只有这么一个姓郝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郝老三。”

  李玉麟道:“那容易,只问是不是曾经在‘山海关’龙家车行待过?”

  白一飘道,“那大魁有没有在‘山海关’龙家车行待过,我们不清楚,因为郝大魁早在半年前就跟我们弟兄失去联络,不过……”

  “不过怎样?”

  白一飘道:“不过最近听说,郝大魁在京里出现,而且是刚到京里不久。”

  李玉麟道:“京里?”

  丁回回道:“你找这个郝老三干什么?”

  李玉麟没有隐瞒,把找郝老三的原因说了出来。

  丁回回一听脸上就变了色:“姓李的,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们北六省的弟兄还不屑干这种事,要报复我们早就动了,何必等到今天。”

  李玉麟道:“郝老三究竟是不是郝大魁,还不得而知,你们弟兄之中,只有郝大魁没有郝老三,是不是?”

  丁回回一时为之哑口无言。

  只听白一飘道:“你放心,尽管我们对你李家人有所怨愤,这种事我们还不会干,要是郝大魁真是就是那个郝老三,要是他真的干了这种事,我们北六省的弟兄也饶不了他,你只管上京里找郝大魁求证去,我们也会给你个交待。”

  丁回回道:“现在,可以归还我们爷的令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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