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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七


  不够快,挡不住关山月伸向他的那只手。

  事实上,这回跟上回一样,正好挡住。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你来我往,各已出了两招。

  即使各人的两招都不成其为招式,可还得算两招。

  而且,这两招,关山月都是攻,呼王都是守。

  是么?看上去是,但似乎又不是。

  因为,这回呼王除了仍挡关山月伸向他的那只手之外,还伸出一根手指,斜斜指向关山月那只手的腕脉。

  这就是攻了。

  这是守中带攻!

  而且,攻的是关山月必定得护,不护就必定得躲的部位。

  不知道关山月知道不知道。

  按说,以关山月的修为,他不可能不知道,绝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却是既没护,也没躲,只是把伸出去的手往上扬了些。

  只是微扬手,手臂没动。

  手臂没动,当然手腕也没动。

  眼看呼王斜指的那根手指,就要碰着关山月的腕脉,呼王的那只手却忽然撤了回去。

  那只手撤了回去,那根手指当然也就跟着撤了回去。

  因为呼王发现,关山月微扬的那只手,像只扬起的蛇头,随时可以扑击他前胸任何一个部位。

  这么一来,反倒是呼王不得不护,不护就得躲了。

  关山月反客为主,夺回了攻势。

  呼王说了声:“阁下高明。”

  这是呼王的由衷之言。

  话落,呼王就要变招。

  关山月那扬起像蛇头的手,没有扑击呼王前胸任何一个部位,却忽然落下,正落在呼王撤回的那只手的手背上,只轻轻碰了一下,跟着也撤了回去。

  呼王一怔,手停在了那儿。

  关山月说了话:“谢谢王爷。”

  呼王神情震动,脸上变色,道:“该我谢谢阁下,要是玩真的,我这只手就废了。”

  一位绝世高手,一位“蒙古”虎将,两个人玩儿似的就这么坐着比划,而且这么说就分出了胜负。

  一点也不惊心动魄。

  一点也不惊世骇俗。

  没有风云色变,没有草木含悲。

  甚至谈不上精彩。

  但是,仔细想想,它却是惊心动魄,足以使风云变色,足以使草木含悲的。

  因为,两个人的胜负,关系重大。

  关山月输了,就不能去找那另一位,也不能见他十年来无时无刻不思念的虎妞了。

  呼王输了,就得让关山月去找那另一位,接下来,事情的演变,就关系着两个人的生死存亡了。

  关山月道:“草民不敢。”

  呼王道:“我不再说什么了,走吧!”

  关山月道:“王爷是说?”

  呼王道:“我带阁下找那另一位去。”

  关山月迟疑了一下,道:“只王爷准许草民去找那另一位,草民已经很感激,怎么敢再烦劳王爷虎驾带草民去?那对王爷不太好。”

  还真是。

  呼王道:“谢谢阁下顾虑周到,阁下忘了我的话了,我不陪在一旁,不能放心。”

  不在一旁,关山月倘有侵犯举动,不能马上以死相拼。

  关山月心神震动,道:“草民没有忘,那就只好烦劳王爷虎驾了。”

  呼王没再多说,道:“阁下跟我来。”

  转身往外走。

  关山月跟下去。

  从这一刻起,呼王没有回头,没有说话。

  关山月也没有说话,默默跟在后头。

  第十二集 人事已非第五章 一代虎将

  呼王出这一间往后去,走过几排房舍,东弯西拐一阵之后,来到一间房舍之前。

  这间房舍门开着,里头静悄悄的,听不见人声。

  但是,呼王跟关山月刚到房舍前,房舍里就传出一个苍老低沉话声:“是伦儿么?”

  是汉语。

  关山月心头一阵猛跳。

  十年了,他找到了他血海大仇的主其事者了,就在咫尺,马上就要见着了。

  也马上就要见着,当朝的柱石虎将,朝野同钦,连当今都要让三分,名满天下的“神力老侯爷”了。

  只听呼王恭应:“是,义父,孩儿告进。”

  那苍老低沉话声又问:“有事儿?”

  呼王再次恭应:“是,孩儿有事儿。”

  由此可见呼王对他这位义父,是多么恭敬。

  普天下能让呼王这么恭敬的,恐怕也只有他这位义父一位了。

  要是有人要侵犯他这位义父,呼王他能不以死相拼?

  呼王之所以受人尊崇,所以能称“蒙古”头一个,第一人,得“蒙古”人视之若神,这应该也是一个原因。

  那苍老低沉话声道:“进来吧!”

  呼王又一声恭应之后,这才回过头跟关山月说话:“请阁下跟我进去。”

  呼王先进去了,低头哈腰进去的。

  关山月跟了进去。

  进去才知道,这是一间书房,简单、雅致,窗明几净,而且书香满室。

  书桌后坐着一位老人,面前放着一本打开的书,想必正在看书。

  老人五十多年纪,鬓发灰花,像貌清癯,雍容中透着慈祥,也流露着自然慑人的威仪。

  呼王上前恭谨躬身:“孩儿给义父请安。”

  老人一双祥和目光却望关山月:“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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