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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九


  白衣俊人物宇文俊道:“我知道,你仗恃好武功、好修为;可是她在我手里,你能没有顾忌?”

  关山月道:“我不必有顾忌,我是个外人,而且,明摆着的,你不会伤会主。”

  白衣俊人物宇文俊冷笑:“逼急了我,那可难说,我能什么都不要。”

  关山月道:“是么?”

  白衣俊人物宇文俊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关山月道:“你怕我不试?我还真要试试,我势必得救会主,不是么?”

  白衣俊人物阴笑:“你势必得救她?”

  关山月道:“不错。”

  白衣俊人物宇文俊可抓住了关山月这句话,道:“那你怎么会毫无顾忌?”

  关山月有话说:“我说势必得救会主,是说势必得救‘大刀会’。”

  白衣俊人物宇文俊道:“‘大刀会’不能没有会主。”

  关山月道:“你错了,‘大刀会’个个豪雄,尤其眼前这三位,每一位都能当会主。”

  白灰俊人物宇文俊道:“相处这么多年,你不如我知他三个;他三个还是不能,也还是不敢,你可以问之当面。”

  关山月道:“我不必问,为了不让‘大刀会’消散,为了整个匡复大业,他三位,无论哪一位都义不容辞。”

  黑衣姑娘突然说了话:“你也能接‘大刀会’是么?”

  这是对关山月说话。

  关山月可没想到黑衣姑娘会有这一说,他不能说不,微一怔,点头:“为‘大刀会’,为匡复大业,我也一样义不容辞:”

  白衣俊人物宇文俊阴笑:“那可真要试试了。”

  黑衣姑娘道:“那就不要管我,马上出手,杀了他,为‘大刀会’,为我父女,我父女在九泉之下都感激!”

  还是对关山月说话。

  关山月道:“他三位不能,也不敢遵命,我能、我敢!”

  他不扑击,却迈步向着白衣俊人物逼了过去。

  白衣俊人物宇文俊惊喝:“站住!”

  关山月道:“你的话不如会主的令谕。”

  这么近的距离,一句话工夫已到近前。

  白衣俊人物宇文俊手上没动,脚下却后退,嘴上这么说:“你再敢近一步,我就捏碎她肩头。”

  真要这样,黑衣姑娘这只粉臂就算完了,而且,伤了“肩井”要穴,黑衣姑娘这半边娇躯恐怕都要瘫。

  在场无一不是行家,谁都明白。

  清瘦老者、魁伟老者、灰衣老者脸色凝重,微现紧张。

  关山月却像个没事人儿,脚下没顿一顿,道:“你不是说我得试试,而且势必得试么?”

  不错,这话宇文俊他是说过。

  宇文俊他手上仍没动,脚下又后退,黑衣姑娘当然得跟着退,宇文俊惊恐:“你真不顾她了?”

  关山月道:“试了就知道了,顾会主的是你,不是我!”

  似乎是!

  是么?

  宇文俊一咬牙,道:“尽管我想要她这么多年了,可是--我舍了,不要了!”

  他扣在黑衣姑娘香肩要穴上的那只手,似乎要用力。

  关山月及时道:“伤了会主,你也走不了!”

  宇文俊手上似乎一顿。

  关山月怱睁两眼,向着宇文俊背后惊喝:“这位,不能!”

  宇文俊一惊转头,但头刚转他就转回了头。

  这是说,头只微转,他就知道不对了。

  但是,迟了!

  任何高手当面,都不能有丝毫疏神,只要丝毫疏神,轻则破人所制,重则足以致命。

  何况,当面的是关山月!

  就趁宇文俊这微一疏神,关山月出手了,闪电出手,一把抵住了宇文俊扣在黑衣姑娘香肩上那只手的腕脉。

  关山月五指如钢钩,宇文俊那只手的腕脉像上了一道铁箍,疼痛欲折,血脉倒流,逼得他不得不放手;他心胆欲裂,魂飞魄散。

  与此同时,关山月另一只手抓住了黑衣姑娘粉臂,一声:“三位,照顾会主!”

  顿振腕,黑衣姑娘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冲向清瘦老者、魁伟老者与灰衣老者。

  这变化在一刹那问,清瘦老者、魁伟老者、灰衣老者倏然惊醒,清瘦老者忙跨步上前,伸双手扶住了黑衣姑娘。

  黑衣姑娘人站稳,霍地转过娇躯,悲喝:“杀了他!”

  关山月道:“亲仇不敢代劳,还是由会主亲自动手吧!”

  扣在宇文俊腕脉上的那只手一扯,同时底下伸腿。

  宇文俊踉跄前冲,绊在关山月腿上,人往前扑倒,正好跪庄黑穴姑娘面前。

  黑衣姑娘柳眉倒竖,美目现煞,两只皓腕双翻,一双雪亮匕首插进了宇文俊左右胸,刀刀全都没入,只剩刀柄在外。

  可见用了多大的力!

  可见有多么痛恨!

  宇文俊脸色一怔,两眼一直,一声没吭,一头栽倒在地。

  魁伟老者一步跨到,俯身抓住宇文俊后领,一扬手,宇文俊一个身躯飞了出去,他暴喝:“拖去喂狼!”

  帐外响起轰雷般一声恭应,显见不是出自一人之口,紧接着,杂乱步履声快速远去。

  这么半天,帐外弟兄都听见了,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没人敢进来。

  不过转眼工夫,人不但得救,仇也报了,黑衣姑娘没说话,娇躯一矮,向着关山月就跪。

  关山月忙伸手拦:“会主这是……”

  黑衣姑娘跪不下去,道:“阁下救‘大刀会’在前,又救我、助我报仇在后,大恩大德,我不敢言谢!”

  称“阁下”了。

  她又要往下跪,却还是跪不下去。

  关山月道:“会主言重,我只是适逢其会碰上了,至于助会主报仇,动手的是会主自己。”

  黑衣姑娘道:“动手的是我自己,那也是阁下所赐:而且,不是阁下助一臂鼎力,我报不了仇。”

  这是实情,也是实话。

  关山月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能,也不敢受会主这个大礼。”

  黑衣姑娘还要跪,道:“阁下--”

  清瘦老者说了话:“会主,‘大刀会’上下只要记住这位就行了。”

  黑衣姑娘没再要跪下,道:“怎么记住?连姓什么都不知道。”

  还真是!

  清瘦老者转眼望关山月,要说话。

  关山月没让他说话:“总老,我不得已,只要贵会记住有我这么一个朋友就行了。”

  话是对清瘦老者说。

  可也是说给黑衣姑娘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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