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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


  那人道:“又误会了,贵会那些位如今好好的,否则我干嘛告诉诸位?”

  从这两句话可以知道,前面不远处那人,是关山月。

  白面长身大汉道:“你只这么说,就想让爷们相信!”

  关山月道:“诸位应该相信,诸位不是好好的,还能站在这儿说话么?”

  白面长身大汉冷怒而笑:“你的意思爷们懂了,好大的口气,难不成你能一出手把爷们全撂倒?”

  关山月道:“没有十成把握,可是九成九办得到。”

  白面长身大汉要说话。

  一名马脸大汉冰冷发话:“好心情,有这闲工夫逗他玩儿!”

  铮然声中,刀出鞘,人闪身,带着一阵劲风扑向关山月。

  出刀、闪扑,一气呵成,干净俐落,而且,人没扑到,刀风已经罩住了关山月。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一出手就知道了,此人的修为,跟“古北口”那些“大刀会”的,就是不-样,果然是“大刀会”的好手。

  这一个如此,其他几个可想而知。

  关山月提气凝力,不理刀风,容得大刀近身,跨步躲过,强劲的刀风带起了地上的枯叶,倏然飞起一片。

  马脸大汉一刀落空,就要变招出第二刀。

  关山月闪电出手,五指已搭上马脸大汉腕脉,扬手振腕,马脸大汉刀落了地,人跌跌撞撞出去好几步,砰然一声摔倒在一地枯叶上。

  还好地上有厚厚的一层枯叶。

  但关键不在有没有摔着,而在只一招就落得这个样儿!

  白面长身大汉跟另几个脸色大变,就要动。

  关山月抬手一拦,道:“慢着,看看他起得来,起不来。”

  说话问,马脸大汉已经站了起来,挺快,显然人并没有怎么样。

  白面长身大汉跟另几个都是行家,还能看不出来?收势没动。

  关山月又说了话:“我是不是能伤这位,而没伤这位?”

  的确!

  马脸大汉受不了这个,神色怕人,又要动。

  没去拾刀,要凭一双肉掌。

  关山月道:“‘古北口’那些位视我是友非敌,诸位怎么视我是敌非友?”

  白面长身大汉抬手拦住马脸大汉,道:“‘古北口’那些人视你是友非敌?”

  关山月道:“正是!”

  白面长身大汉道:“就凭你空口说白话?”

  关山月道:“我能伤他而不伤他,还不够么?再说,要不是‘古北口’那些位视我是友非敌,告诉我贵会会主带着贵会好手往这儿来了,我怎么会知道赶来这一带找诸位?”

  白面长身大汉目光一凝:“那些个还告诉了你什么?”

  关山月道:“不用那些位再告诉我什么了,在这时候,贵会会主带着贵会好手赶来这一带,目的已经是明摆着的了。”

  白面长身大汉道:“怎么知道不是你逼问出来的?”

  关山月道:“你这位真会想,为什么不多想想,‘大刀会’里有这么软骨头的么?”

  关山月这是捧“大刀会’。

  白面长身大汉自是不能认为有,他道:“你说你是赶来这一带找爷们的?”

  关山月道:“正是!”

  白面长身大汉道:“这么说,你是特意赶来这一带找爷们的?”

  关山月道:“正是。”

  白面长身大汉道:“你特意赶来这一带找爷们,是……”

  关山月道:“拦诸位这不智之举,要诸位及时收手回头。”

  白面长身大汉道:“本会这是不智之举?”

  关山月道:“逞匹夫血气之勇,明知不可为而为,做无谓之牺牲,徒折损匡复实力,不是不智之举是什么?”

  白面长身大汉道:“明知不可为而为?”

  关山月道:“可知道‘热河’官府动用了多少人?可知道京里又来了多少好手?可知道禁卫戒备有多森严?”

  白面长身大汉道:“知道,可是也知道这总是机会,这种事也总得有人去做,这种事也本就是冒险,也本得牺牲。”

  关山月道:“虏王几次南巡都是机会,也都有人冒险,都有人牺牲,结果如何?徒逞匹夫血气之勇,明知不可为而为,就是不智,除了折损匡复实力,还有什么?”

  白面长身大汉道:“要是每次行动都有把握,虏主早就除掉了,不动怎么匡复?”

  关山月道:“除掉这个虏主,难道就没有下个虏主了么?除掉一个虏主,就能匡复?那匡复的重责大任就太容易了!”

  白面长身大汉道:“那你说……”

  关山月道:“及时收手回头,善保匡复实力。”

  白面长身大汉道:“不可能,你是什么人?本会为什么要听你的?”

  关山月道:“可能,只要收手回头就行了,我是什么人?我是贵会‘古北口’那些位,视我是友非敌的人,诸位也应该视我是友非敌。”

  白面长身大汉道:“本会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再说,朋友是朋友,本会是本会,朋友也不能干涉本会的事。”

  关山月道:“事关匡复实力的增减,就不止是贵会的事了。”

  白面长身大汉道:“这么说,你是非阻拦不可了?”

  关山月道:“恐怕是,要不然我赶来干什么?”

  白面长身大汉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关山月道:“贵会‘古北口’那些位知道我是友非敌,诸位也知道我是友非敌,就够了!”

  白面长身大汉道:“即使你是友非敌,‘大刀会’也不能听你的。”

  关山月道:“是‘大刀会’不能听我的,还是诸位不能听我的?”

  白面长身大汉道:“有什么两样么?”

  关山月道:“不一样。‘古北口’那些位听了我的,就表示不是‘大刀会’不能听我的,要说是诸位不能听我的,那有可能是诸位做不了这个主,也不敢做这个主。”

  白面长身大汉道:“爷们做不了这个主,也不敢做这个主。”

  干脆爽快!

  实话实说!

  关山月道:“那么,烦劳请来贵会会主相见。”

  白面长身大汉道:“此时此地,我家会主没这个空,我家会主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见的。”

  关山月道:“何不通报试试看?”

  白面长身大汉道:“不必。”

  关山月道:“恐怕贵会会主非得有空,也非得见我不可。”

  白面长身大汉两眼寒芒一闪:“是么?”

  显然,他不能听这句。

  关山月道:“否则我不放诸位走,诸位应该知道,对我来说,并不难!”

  恐伯还真不难。

  “大刀会”的这五、六个,也真知道。

  白面长身大汉没说话,突然仰脸发声,发出了一阵高亢,奇异的鸟鸣声。

  山林里少不了鸟,发出鸟鸣声,就算让外人听见,也不会起疑。

  显然,这是“大刀会”的联络暗号,至少是“大刀会”此次行动的暗号。

  果然,这阵高亢、奇异的鸟鸣声过后不久,一条高大人影从山林间带着一阵风掠到。

  那是个黑大汉,魁伟高大,比眼前这五、六个任何一个都高出头、粗一膀,不但人黑,还环目虬髯,威猛慑人,活脱脱的一个猛张飞。

  黑大汉来到,口射精光,左右一看,瞪眼就问:“什么事?他是什么人?”

  这个“他”,当然是指关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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