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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〇


  关山月道:“兄弟不是说,见我如见你们爷么?我的话兄弟能不听?”

  诸明沉默了一下,改了口:“关爷,诸明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还是恭谨躬了躬身。

  关山月没再拦,抬手往里让:“来,兄弟,坐。”

  诸明往里去,到了桌边停住,垂手恭立,没坐,

  关山月关上门,也到了桌边,再让:“兄弟……”

  诸明道:“关爷面前,哪有诸明的座位。”

  关山月道:“兄弟,你这是跟我,况且这是出门在外。”

  诸明还待再说。

  关山月道:“兄弟难道要让我再说一回?既然见我如见你们爷,我的话兄弟能不听?”

  诸明又改了口:“诸明不敢,谢谢关爷。”

  话虽这么说,人却仍恭立不动。

  关山月知道,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坐,他先坐下了。

  诸明这才坐下,正襟危坐,坐定,要说话。

  关山月道:“有急事么,兄弟?”

  诸明道:“关爷,没有急事。”

  关山月道:“那么,兄弟先喝杯茶。”

  他给诸明倒了杯茶。

  诸明欠身称谢,双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规矩真大,

  话又说回来了,没规矩不能成方圆,“海威帮”个个是懂规炬的人,再加上“海威帮”规法严明,不也正是“海威帮”所以能纵横南海,威震天下的原因之一?

  诸明放下了茶杯,关山月先说了话:“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着兄弟。”

  诸明道:“奉爷之命,来见关爷。”

  关山月道:“奉你们爷之命?”

  诸明道:“爷不能亲自来,特派诸明来见关爷。”

  关山月道:“你们爷怎么知道我往北来了?”

  诸明道:“爷关心关爷,自跟关爷分别后,密令天下弟兄,每日飞报关爷的行止动静。”

  关山月道:“这么说,自跟你们爷分别后,我都到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你们爷都知道?”

  诸明道:“不是都知道,知道十之七八。”

  这就够多了。

  关山月为之一阵感动,也为之心头震动。

  怎么不?他居然一点都没觉察,还是不够机警。

  诸明又道:“像关爷一过‘长江’,漕帮就往京飞报,关爷一过‘黄河’,‘黄河十二水寨’也立即飞报上京。”

  关山月道:“‘漕帮’有宫老的兄弟。”

  诸明道:“正是!”

  关山月道:“那位宫老帮了我不少忙,也给了我不少方便。”

  诸明道:“自己人,见关爷如见爷,应该的。”

  关山月道:“‘黄河十二水寨’又是……”

  诸明道:“总瓢把子是郭老故人的子侄辈。”

  看来水路就不知道了,可是,只要是英雄豪杰,又有哪一个能不敬重、不佩服“无玷玉龙”郭怀的?

  关山月道:“怪不得我刚住进来兄弟就到了。”

  可不,南方尚且各处每日飞报,一旦到了北方,那还用说?

  诸明道:“关爷一近京畿,就有人沿途恭候了,诸明在后头远远跟随,一得报关爷在‘怀柔’住了客栈,马上就赶到了。”

  对师兄郭怀,关山月不能不佩服,道:“你们爷派兄弟来见我,是……”

  诸明道:“给关爷送两样东西来。”

  关山月道:“给我送两样东西来?”

  诸明道:“是的,这是一件。”

  双手呈上了那个方方的小包袱。

  小包袱所以方方的,是因为里头包了个方方的小盒子。

  包袱里的东西,还用盒子装着,加上所用的包袱皮,是块上好的绫缎,盒子里的东西,其贵重可知。

  应该是,这种特意派诸明一路跟到“怀柔”给送来,就可以知道了。

  关山月没接,道:“这是什么?”

  诸明道:“给关爷送来的盘缠,关爷一个人在外头到处跑,总得花销。”

  师兄郭怀想得周到。

  关山月又一阵感动,抬手挡住了包袱,道:“麻烦兄弟带回去,代我谢谢你们爷。”

  诸明忙道:“关爷……”

  关山月道:“我还有,除了吃住,没什么花用,足够了。”

  诸明道:“关爷,这是两位夫人的心意,爷给您的是另一样。”

  关山月微一怔:“兄弟怎么说?是两位夫人给的?”

  诸明道:“是的,关爷,两位夫人还让诸明转知关爷,请关爷无论如何得给她两位这个面子。”

  两位嫂子所赠,还跟关山月要这个面子,这叫关山月怎么承受得起?

  师兄给的,可以不要,两位嫂子所赠,不能拒绝。

  关山月道:“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兄弟回去,请代我谢谢两位夫人。”

  翻腕把方方的小包袱接了过去。

  诸明恭应了一声。

  关山月打开了小包袱,一个四角四方的檀木盒呈现眼前。

  只看这檀木盒,就够名贵的了。

  打开了檀木盒,金光上腾,白光耀眼,原来是半盒明珠,半盒金叶子。

  关山月猛然激动,也深深感动:“太贵重,也太多了,这哪里是盘缠?足够一个八口之家过多少年了。’

  还真是!

  诸明道:“两位夫人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穷家富路。”

  关山月道:“兄弟,代我谢谢两位夫人,我什么都不多说了。”

  诸明又恭应了一声。

  关山月盖上檀木盒,也又包好,道:“你们爷又让兄弟给我带来了什么?”

  诸明道:“不能带进来当面呈给您,交给柜房了,自有伙计照顾。”

  关山月道:“交给柜房了?自有伙计照顾?”

  诸明道:“一匹蒙古种健骑,给关爷代步。”

  原来是匹马。

  关山月道:“用不着,我从南到北都是靠两条褪。”

  诸明道:“爷说‘蒙古’不比内地,不是草原,就是沙漠,没健骑代步不行,而且,内地的马匹派不上用场,非蒙古马不可!”

  “蒙古”?

  关山月一怔:“你们爷怎么知道我要上‘蒙古’去?”

  诸明道:“爷来京之后打听出来了,当初主持那趟差事的,是‘神力’老侯爷;老侯爷心里难受,加上不满儿子的作为,远去了‘蒙古’‘科尔沁旗’,只带了个姑娘、爷也打听出来姑娘是当初老侯爷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爷知道,您迟早会问出来;爷说您什么时候往北来,就是要去‘蒙古’‘科尔沁旗’了。”

  关山月好生激动,好生感动,不为师兄郭怀料事如神,为的是师兄郭怀一直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他心里感动,忍住激动,道:“你们爷说对了,我正是要往‘蒙古’‘科尔沁旗’。”

  诸明道:“那您就得有匹‘蒙古’健骑代步。”

  关山月道:“也代我谢谢你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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