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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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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时飞砂走石,树断了几棵。 关山月衣袂飘飘,身躯微晃, 白袍老者跟黑袍老者则须发飞舞,衣袂微扬,双双退回了原处,双双脸色发白,一脸惊容。 白袍老者不再一团和气,叫出了声:“后生,你是什么来路?跟谁学的?怎么练的?” 任谁都忍不住要问。 关山月只说了一句:“小心,我要二次出手了!” 他可以乘胜追击。 他可以不容白袍老者说话,一声不响,如影随形追到,二次出手,作雷霆万钧一击。 但是他没有,而且出手之前还打招呼。 他话落人到,比白袍老者、黑袍老者的扑击还要快,二次出手,分击两人。 白袍老者、黑袍老者闪身迎上。 闪电交错,倏忽九招。 这也是关山月自进入江湖以来,与人搏杀出招最多的一回。 孙美英站得近,阵阵劲风吹袭,鬓边秀发飞舞,衣衫猎猎作响,几乎睁不开眼,但她还是睁大了眼,全神贯注,忘了后退。 第十招,砰然两响,闷哼两声,三条人影突然分开,各自退回原站立处。 关山月身上看不出什么,只看见他神情冷肃,煞威凛人。 白袍老者跟黑袍老者身上也看不出什么,只看见他二人须发凌乱,脸色煞白,而且,“哇!”地一声,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孙美英鬓边秀发跟衣衫静止不动了,脸色也恢复了,只是,她脸上又浮现了一丝异样神色。 关山月说了话:“是你俩该走,还是我该收手不管?” 白袍老者脸有骇然色:“后生,你究竟是什么来路?姓什么、叫什么?” 关山月还没有说话。 黑袍老者说了话:“还问什么?知道了又如何,咱们还能在江湖闯、还能在武林待么?什么都可以撒手了,走吧!” 他俩走了,不是腾身飞掠,而是行走,脚下还有些踉跄,背影透着无限凄凉。 走了,都走了! 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除了断了几棵树之外,几乎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孙美英异样的神色,异样的目光,凝视关山月。 不知道关山月有没有看见,道:“芳驾,你我也该走了。” 孙美英神色、目光都恢复了,道:“就这么走了?” 关山月道:“芳驾是说……” 孙美英道:“不听宅院的主人说句话?” 关山月道:“要听宅院的主人说什么?” 孙美英道:“外头如此这般,宅院里不会不知道,至少该出来招呼一声,道个谢。” 关山月道:“不必了,你我是不请自来。” 孙美英道:“你我是不请自来,他也该……” 又听门栓响动声。 关山月道:“有人开门了。” 孙美英道:“这还差不多,倒不是非听他那声谢,走吧!” 她要走! 真怪,人家开门了,她倒不听了,要走了。 其实,也说得通,争的只是那个“理”,那个“礼”! 关山月微一笑,也要走。 两扇朱门开了,抱步出来的是刚才那个白净管家,只听他扬声叫:“两位请留步,家主人出来致谢!” 只听一个老人话声从两扇朱门里传出:“两位千万谅宥,老朽致谢来迟。” 这话声有点耳熟。 关山月听出来了,孙美英也听出来了,两人回身望。 这时候,两扇朱门里也正好又快步走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都看见对方了,双方都一怔。 竟然是半路上,茶棚里夺宝,杀了“川陕二虎”,独门兵器火烟袋遭关山月毁了的那乡下老头儿,跟跑来拦阻的他女儿,那大姑娘! 孙美英脱口道:“怎么是这父女俩?” 父女俩也都一脸惊异,乡下老头儿道:“原来是两位……” 他带着女儿抱拳下石阶,急匆匆来到近前。 白净管家一脸诧异紧跟。 乡下老头儿近前便道:“没想到竟会是两位,致谢来迟,千万恕罪!” 他不但抱了拳,还深深躬身。 大姑娘也说了话:“两次蒙受大恩,这次更是欧阳氏一家,大恩不敢言谢,请两位受我一拜!” 她又要跪下。 这回关山月想到了,抬手道:“这位跟我不敢当,姑娘千万不可再如此。” 这回大姑娘跪不下去了,既惊又急,道:“您这位……” 乡下老头儿说了话:“丫头,咱父女也都不行,恭敬不如从命,记在心里吧!” 大姑娘抬眼望关山月,道:“我父女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姑娘遵了父命。 她不听乃父的,恐怕也不行。 关山月道:“姑娘言重了。” 孙美英道:“贤父女就住在这里?” 乡下老头儿道:“是的,住了多少年了,” 孙美英道:“武林中、江湖上,能置家如此的不多见,” 乡下老头儿面有羞愧色,道:“年轻时候积了些钱财,都不是正路上来的,成了家,有了这个丫头之后,就洗手不干了。一晃也这么多年了,哪知最近又动了贪念,不是两位手下留情,我这个丫头来得是时候,险些又犯了大错;能及时悔悟是对的,不然哪能又蒙两位救我一家男女老少这么多口?上天对我是太恩厚了。” 孙美英道:“别这么说,可没我什么事,我不敢当。” 乡下老头儿道:“老朽是由衷感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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