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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高梅道:“爹,咱们……”

  高通海道:“人家都进去了,咱们也进去一趟吧!不必跟人家不一样招惹他们,好在进去就出来了,也不会耽误咱们太久,再说,咱们也不怕什么。”

  说得是,这是搬家,平安、顺利最好,没必要独唱反调,惹事生非,最要紧的是没什么怕抢的,

  高通海既这么说,关山月就没说什么。

  说话问,船已到了岔往“骆马湖”的水道上,随着那两条船船头挥旗人的旗势,跟着别的船进了那条通往“骆马湖”的水道。

  这条水道不算宽,一路有船进,有船出,也就这么两排,都络绎不绝。

  没多久,水道变宽,前面不远一片水域辽阔,“骆马湖”到了。

  船进“骆马湖”,跟着前船靠边走,一眼就看见了岸边一片人,有坐的,有站的;坐着的两个,中间还空着一把高背太师椅,上头铺着一张虎皮。

  站着的有十几二十个,有的提刀,有的空手。

  站着的清一色黑衣汉子,个个神情骠悍。

  坐着的两个则一穿灰,一穿青,都是中年汉子;穿灰衣的瘦高阴沉,穿青衣的白面无须,长相清秀。

  没人动,也没人说话,这么多人面无表情,几十道目光只盯着从眼前经过的一条条船,然后,那一条条船兜个圈再往外走。

  这是干什么?

  是检阅船只,还是检查船只?

  就在关山月跟高家三口这条船要从岸上那些人眼前过的时候,站在瘦高阴沉灰衣汉子椅边一个空手黑衣汉子,突然俯身低声说了句话。

  只见瘦高阴沉灰衣汉子目闪精光,只听他道:“没认错么?”

  那黑衣汉子欠身,这回不是低声说话:“回禀二当家的,错不了!”

  敢情瘦高阴沉灰衣汉子是“骆马湖”这一帮的二当家的,

  那白面无须的青衣汉子,想必是三当家的。

  二人之间空着的,上铺虎皮的高背太师椅,想必是大当家的座位。

  只是,没见大当家的。

  只见瘦高阴沉灰衣汉子抬了手,鸟爪似的,只听他冷然道:“叫他停船!”

  最近岸边两名提刀黑衣汉子里的一名也抬手,凶恶粗暴:“停船,停船!”

  高通海把船停住。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又说了话:“叫他们四人下船上来,叫别的船调头,知会外头的弟兄,不必再让船进来了。”

  刚才让停船的黑衣汉子传了话,另一名则一边让别的船立即调头出去,一边把个哨子放入口中,连着吹了三声尖锐而能传出老远的哨音。

  高梅说了话:“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咱们!”

  那叫停船的黑衣汉子暴喝:“说什么话,还不下船!”

  高梅扬了眉。

  关山月适时说了话:“小妹,下去吧!”

  关大哥说了话,小姑娘忍住了,站了起来。

  四个人都下了船,那黑衣汉子又暴喝:“往前去!”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又抬了手:“不必了,就让他四人站在那儿。”

  那黑衣汉子改口喝道:“就站在这儿。”

  关山月跟高家三口就站在岸边:

  事实上关山月跟高家三口自下船来就停在了那儿,一步也没动。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一双阴冷目光落在关山月脸上:“你四人从‘扬州’来?”

  关山月从容泰然,道:“应该说是从“高邮湖’来。”

  高恒笑了,一点头道:“对!”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脸色一变。

  那黑衣汉子暴喝:“谁叫你乱说话的?”

  高恒可不怕,抗声道:“我四人本来就是从“高邮湖”来,不是从‘扬州’来,我这位大哥说的对,我不能说他对么?”

  高通海惊喝:“小恒!”

  那黑衣汉子更是惊怒:“好大的胆子,你还敢……”

  还敢什么,他没说出口,他已经跨步过来,伸手要抓高恒。

  高恒要往关山月背后躲,不用他躲,关山月已然抬手挡住了黑衣汉子的手:“我这位小兄弟不能说话么?”

  那黑衣汉子道:“在‘骆马湖’就是不能!”

  他躲开了关山月挡他手的手,还要抓高恒。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说了话“冷冷的一句:“回来!”

  那黑衣汉子一声没吭,乖乖的退了回去。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又说了话:“就凭人家在‘扬州’干那大事的能耐,你们行么?自不量力,找没趣!”

  那黑衣汉子仍没吭一声。

  如今事情差下多明朗了,“骆马湖”这一帮,为的是关山月在“扬州”的事,只是还不知道为的是关山月在“扬州”的哪件事。

  关山月在“扬州”的事,远在“骆马湖”的这一帮,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骆马湖”的这一帮,耳目广布,远在“扬州”都有眼线?

  应该是,做的是没本生意,吃的是这碗饭,后知后觉怎么行?当时知道都来不及,一定要早知道财路从何处来,什么时候到,到时候才能在适当地点拦截下手。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转眼望关山月,道:“不管你四人是从‘扬州’来,或是从‘高邮湖’来,你总在‘扬州’干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吧?”

  关山月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称得上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桩。”

  那黑衣汉子突又暴喝:“大胆,什么你呀我的!这是我家二当家的!”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目光转注,冰冷道:“多嘴,我是你家二当家的,可不是他家二当家的,凭人家在‘扬州’干的大事,那能耐会把我这小小‘骆马湖’二当家的放在眼里?”

  黑衣汉子谄媚邀功,马屁恐怕是拍在了马腿上。

  其实,这话是说给关山月听的,话虽不疼不痒,心里应该是相当气关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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