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独孤红 > 关山月 >  上一页    下一页
一四六


  那位分舵主道:“我‘扬州’分舵雇那老渔人捕获的,是个水性奇佳的人,并不是一条人鱼,朋友要人鱼,找不着我‘扬州’分舵。”

  关山月道:“分舵主说的好,如今该我答覆分舵主这两不妥了。分舵主刚说江河中的鱼是无主之物,人人得而捕之,没有错,绝对没有错,只是,要是人,而不是人鱼,那就不是无主之物了,任何人都不能捕之了,是不是?分舵主?”

  那位分舵主为之一怔,是人,不是人鱼,话是他刚说的,不能不承认,刚还引为得意的一句话,如今却成了把柄,他为之语塞,一时没能说出话来,也为之懊恼。随即,他有点恼羞成怒:“我明白了,你是那孩子的家人,找上我‘扬州’分舵,来要人的。”

  关山月道:“分舵王错了,我不是那孩子的家人,我也不是来要人的,我是江湖生意人,找贵分舵来谈生意的。”

  那位分舵主道:“买那个孩子这笔生意?”

  关山月道:“不错。”

  那位分舵王道:“那个孩子是笔生意?”

  关山月道:“不错,不但是笔生意,还是笔大生意。”

  那位分舵主道:“这我就不明白了……”

  关山月道:“我要跟贵分舵买这个孩子,分舵主明白了么?”

  那位分舵主怔了一怔,环目炯炯,目光一凝:“我明白了,只是我又有一个不明白了。”

  关山月道:“分舵王这又一个不明白是……”

  那位分舵主道:“朋友你要这么一个孩子何用?”

  关山月道:“分舵主,那就是我的事了,就像贵分舵,费这么大事,找那老渔人下网捕捉那么一个孩子,一定有贵分舵的道理,只是,贵分舵的道理未必愿意让人知道,是么?”

  那位分舵王道:“不错,朋友说得好,只是,倘若我‘扬州’分舵不卖呢?”

  关山月道:“分舵主就不先听听我出的代价?”

  那位分舵主道:“不必,任何代价,我‘扬州’分舵都不卖这个孩子。”

  关山月道:“分舵主何妨听听,我担保我出的这个代价,让贵分舵心动。”

  那位分舵主道:“我说过了,不必!”

  关山月道:“分舵主,我是以贵分舵为代价。”

  那位分舵主环目精光一闪:“你怎么说?”

  关山月道:“分舵主,我拿你‘扬州’分舵换那个孩子。”

  那位分舵主脸色一变:“这是说……”

  关山月道:“分舵主是个明白人,是么?”

  就在这时候,一条矫捷人影如飞射落,影空人现,是个健壮年轻要饭花子,有点气急败坏:“禀分舵主……”

  一见有外人在,立即住口不言。

  那位分舵主却怒声喝问:“什么事?”

  那健壮年轻要饭花子立即上前,附耳低低数语。

  那位分舵主脸色大变,一摆手,那健壮年轻要饭花十又腾身如飞而去,那位分舵主霍地转脸向关山月,刹时间环目暴睁,剌媚般的络腮胡怒张,神态吓人,冰冷说话:“朋友,我要问你一次,你是怎么找上那老渔人的?谁让你去找他的?”

  关山月淡然道:“想必适才那位贵分舵弟子,对分舵主有什么惊人禀报。”

  那位分舵主突然厉声:“别是你逼问我‘扬州’分舵一名弟子,问出来的吧?”

  关山月可不在乎,平静的很:“我也不愿落个小家子气。”

  那位分舵主像一头要吃人的恶兽:“你杀了我‘扬州’分舵那名弟子,还让他跪在‘梅花岭’史可法衣冠冢前,分明是个叛逆!”

  关山月道:“我说过,我不愿落个小家子气。”

  既然让人发现了,也让人想到了他,他不能不承认了。

  那位分舵主道:“还说要拿我‘扬州’分舵换那个孩子,我看你还是先救自己吧!”

  他抬手一挥!

  只这么一挥手,周围的年轻要饭花子齐动,一起闪身扑向了关山月。

  关山月不止背腹,而是四面受敌,他不闪不躲,容得四面扑到,他突然身躯一个飞旋。

  闷哼声声,周围那些年轻要饭花子又退了回去,个个神情惊怒。

  关山月泰然从容,跟刹那之前没什么两样。

  这么多“扬州”分舵年轻好手齐动,显然是惊怒之下想一击奏效,置关山月于死地,报这个仇、雪这个恨。

  也难怪,“北丐帮”受朝廷豢养,直接听命于大内钦差的-名和硕亲王,一向气焰嚣张,连北方各地官府都得让他三分,一般江湖人更不敢轻易招惹,几曾受过这个?

  只听那位分舵主暴喝:“刮了他,剁了他!”

  这回下的令更狠!

  周围那些年轻要饭花子又齐动,人人疾快翻腕,人人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再次扑向关山月;那么多把明晃晃的匕首排成了一张光亮的网,立即罩住了关山月。

  匕首也不知这是哪儿的”

  要饭花子有打拘棒,有破碗,没想到还随身带着匕首,而且个个都有。

  总不会是为要饭一旦要来六块肉,切割肉用的。

  分舵主命刮,命剁,当然得亮利刃,不然怎么刮?怎么剐?

  那张多把明晃晃匕首组成的光网,罩住了关山月,住下落,往里缩,而且疾快无比。

  这是--

  突然,铮然一声龙吟,一道寒光从那张光网中冲天而起,一闪敛去。

  一阵金铁交鸣声,多道寒光又冲天起,像一连篷烟火般的上冲,散开,点点流星似响的落向四周。

  那些年轻要饭花子又急退开,这回神情不是惊悠,而是惊骇,个个手里已空空如也。

  匕首呢?

  点点流星散落周围,落地铮然有声,正是那一把把的匕首。

  关山月仍泰然从容站在原地,跟刹那前不同的是,这回手里多了把寒光闪动的软剑!

  下的令是那么狠,结果不但没能刮成关山月,也没能剁成关山月,反而让关山月--

  那位分舵主大为惊怒,叫道:“怪不得你敢杀我‘北丐帮’‘扬州’分舵弟子,又找到我‘扬州’分舵来,原来你……”

  余话没说出口,一顿又暴喝:“拿下这叛徒,死活不论!”

  那么多弟子,人人一把匕首,刮既刮不成,剁也没剁了,这又是命谁动手?

  他背后那两名神情冷漠的中年花子闪身越前。

  是这两个。

  似乎也只剩这两个了!

  关山月见两名中年花子空着手,当然也把软剑收回腰里。

  就在他把软剑收回腰里这当儿,两名中年花子动了,双双闪身扑击,默契十足。

  一左一右,四掌分袭关山月两肋。

  别看两名中年花子都没用兵刀,练家子都看得出来,两人这四掌,都能裂石开碑,照样能杀人,能置人于死地。

  关山月不动,不出和,容得四掌掌力即将沾衣才动,但仍不出手,他突然收气飘退。

  两名中年花子的四只手掌立时落空,但两名中年花子比那些年轻好手强得多,他俩脚下又多跨半步,四只手掌如影随形,仍分袭关山月两肋。

  关山月似乎感到意外,未再退,他身躯倏然后仰,硬演“铁板桥”。

  这绝对是奇险,也绝对是两名中年花子的大好时机,但两名中年花子却没有想到关山月会在这时候弄险,等到想到这是大好时机,二次落空的四只手掌,要沉腕变招,双双下插时,关山月已飞起一只脚,闪电般分别踹向他两个的膝盖,逼得他两个非往后退不可。

  两名中年花子只得先顾自己,放弃这大好时机,双双栘步后退。

  只是,他二人刚退,关山月已挺腰而起,双掌电出,各在两名中年花子胸膛上印了一下。

  两名中年花子闷哼声中各喷出一口鲜血,暴退,退出四、五步去才拿桩站稳,各自脸色如白纸,没有再动。

  那位分舵主心胆欲裂,可也怒不可遏,戟指关山月,连叫:“你好大胆,你好大胆!”

  他似乎要动。

  关山月道:“怎么?贵分舵没有别的人?”

  那位分舵主道:“我‘扬州’分舵有的是人。”

  关山月道:“那何劳分舵主亲自出手?”

  那位分舵主还没有说话。

  只听一个冰冷话声从外头传了进来:“不必我家分舵主亲自出手。”

  随着这句话,从大门,扑进来十几个,落地围住了关山月。

  也都是一流的好身手,刚才报完信后又走了的那健壮年轻花子也在其中。

  此刻伙同十几个又来分舵,适才八成是叫人一起回分舵来增加人手,助威来了。

  一落地围上关山月,那健壮年轻花子立即发话:“启禀分舵主,打渔的也遭了毒手。”

  也发现了。

  那位分舵主目眦欲裂,又戟指关山月:“你……”

  关山月问他别的:“你‘扬州’分舵的人,都在这里了么?”

  那位分舵主咬牙切齿:“我‘扬州’分舵的人都在这里如何?没有都在这里又如何?”

  关山月道:“你‘扬州’分舵的人要是都在这里,就省得我再到处找了,要是没有都在这里,还得我一个一个到处找。”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