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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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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伟高大红脸蓝衣老者姓苗,叫苗如山,他还真像座山。 只听他道:“老夫想怎么样?老夫还正想问你昵?你跟这盗犯,这算什么?串通好了?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莫怀古道:“怎么没有?眼前这不就是一桩么?” 苗如山冷怒而笑:“少跟老夫来这一套,老夫告诉你,今天你‘巡抚衙门’休想带走这名盗犯,碰一碰都不行。” 莫怀古阴冷道:“今天我‘巡抚衙门’若是非要带走这名盗犯不可,你又怎么样?” 苗如山咬牙切齿,须发怒张:“老夫借你一句,老夫不惜血流五步,这官司你等着打。” 看来都能不惜硬干。 莫怀古两眼冷芒一闪,点头:“好……” 关山月说了话:“莫老,能容草民跟这位苗总捕说句话么?” 一定能。 莫怀古收住了他要说的话,道:“你说!” 一看,是不是! 关山月转望苗如山:“苗总捕,草民进一句逆耳忠言,‘总督衙门’跟‘巡抚衙门’若是非闹到以武相向,血流五步不可,以眼前实力看,‘总督衙门’不见得能胜过‘巡抚衙门’,真要到了那地步,草民这个盗犯会义不容辞的出面作证,草民不必昧着良心作伪证,只要实话实说,这场官司,‘总督衙门’也末必赢得了,草民奉劝苗总捕明智三思……” 莫怀古仰天大笑:“说得好,说得好!” 苗如山激怒,暴叫:“大胆,你……” 关山月淡然道:“苗总捕纵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制军大人着想!” 为主子着想,不就是为自己着想?这一句恐怕正中每一个为官者的要害! 苗如山立即怒态收敛,默然未语,但一张脸胀得更红、神态吓人。 也难怪,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又不能不忍,这滋味不好受。 关山月转回头向莫怀古:“莫老,走吧!” 莫怀古得意地看了苗如山一眼,两声冷笑,陡然断喝:“走!” 他跟八名灰衣汉子翻身上马,带着四名灰衣汉子走前头,让关山月跟着,另四名灰衣汉子跟在关山月后头。 很明显的,这是押着关山月,不过,这种押法客气多了。 照苗如山的说法,“海盗一夥,罪大恶极”,押这种罪大恶极的犯人,不但一不用手铐,二不用脚镣,还可以骑马,简直绝无仅有,恐怕也是自盘古开天,到今天之前,从没有过。 谁说说好听的没用?还是有用,而且,愿意跟“巡抚衙门”走,不跟“总督衙门”走,三言两语就让“总督衙门”乖乖放弃,让“巡抚衙门”抢得这桩大功,莫怀古不但面子十足,也替主子担了功、争了气,对这个盗犯自是另眼看待,特别宽厚。 十人十骑走了,很快的出树林不见了。 苗如山砰然一声跺了脚,恨不得把地跺出个大洞来。 他虽没跺出洞来,在近的树却震得扑簌簌一阵响,叶子掉落不少,此老的修为惊人! 第一集 南海孤岛第六章 暗夜寻仇 关山月天不亮的时候离开了省城,如今又回到了省城,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走的时候是由“南霸天”的人送出城的,如今却是由“巡抚衙门”的官差押回来的,急着北去,没能走跋,照理说关山月一定很急。 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一点也看不出关山月有急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恐怕只有关山月才知道了! 关山月让莫怀古押着进了省城,走两条大街到了“巡抚衙门” 撇开“两广总督衙门”不算,“巡抚衙门”是“广东”头一号的大衙门,那个宏伟气派,那份慑人气势,自是不在话下。 +人十骑从边衙门进了“巡抚衙门”捕房属“提刑按祭使司”设在“巡抚衙门”西,莫怀古直接把关山月带进了他总捕的“签押房”他大剌剌的坐下了,没让关山月坐,就让关山月站在他面前,一双锐利、阴冷目光上下打量了关山月两眼,说了话:“年轻人,你真行。” 这称呼、够客气,后一句,是夸赞,不管前一句,或后一句,都够难得的。 关山月也说了话:“莫老夸奖。” 他当然知道莫怀古为什么夸赞他。 莫怀古道:“诚如你所说,你落进哪个衙门手里部一样、老夫不妨让你知道,你落进‘巡抚衙门’手里,说下定比落进‘总督衙门’手里还要糟,老夫要弄清楚,你为什以愿意落进‘巡抚衙门’手里,而不愿意落进‘总督衙门’手里?” 关山月道:“以先来后到论,‘巡抚衙门’确实比‘总督衙门’早一步,‘总督衙门’不该争,不该抢,此其一。” 这是实情,也是理。 莫怀古道:“照理说,你一个盗犯、应该不必管这些,不必说这个理。” 这是实话,也是理! 关山月道:“草民说此其一。” 这是说,还有别的理由。 莫怀古道:“说!” 关山月道:“草民是个江湖人,年纪轻,初出道,藉藉无名,莫老则是位成名多年的前辈高人,威名远震,黑白尊仰,若是落进莫老之手,是不是有面子,增光采,也能让草民成名?” 会谈话。 不知莫怀古心里有什么感受,只知道看不见他脸上有喜色,只听他道:“海盗一夥,落进官衙,死路一条,成了名又如何?” 有理,人一死,什么都完了。 可是,关山月这么说,他道:“豹死留皮,人死留名,江湖生涯不就是刀口舐血,路死路埋,沟死沟葬么?” 莫怀古一点头:“说得好,年轻人,你不是指望如此这般,老夫或许会对你暗中相助,从轻发落,甚至会放你一条生路吧?” 照理说,确该如此。 关山月淡然道:“草民斗胆,莫老错了,草民本就不是海盗一夥,何求莫老暗中相助,从轻发落,或者放草民一条生路?” 莫怀古道:“老夫记得,跟海盗碰过面,帮过海盗大忙,海盗对你一直暗中照顾,你都已供认不讳。” 关山月道:“那只是指‘海威帮’的人,‘海威帮’不是海盗。” 莫怀古道:“那是你的说法,官府认定‘海威帮’是海盗,它就是海盗,到如今你还为海盗说话,当然也就是海盗一夥。” 关山月还待说。 莫怀古抬手拦住,道:“你不必再说了,说什么也没有用,老夫只是让你知道,老夫帮不了你的忙,救不了你。” 关山月道:“草只知道了,不再多说什么,莫老该怎么办怎么办吧!草民只求抚台衙门秉公审理,相信定能还草民清白。” 莫怀古薄薄的双唇边拧过一丝森冷笑意,道:“那你就等着吧!来人!” 两名灰衣汉子应声疾入,立于关山月背后左右。 莫怀古道:“老夫唯一能给予你与别人不同的,就是让你明白,‘海威帮’不是普通海盗、只要沾上,就是死路一条,不必经过审理,只须捕房问案,问毕打入死牢,只等‘提刑按祭使司’令一到,立即牢内处死……” 关山月脸色变了:“这算什么王法,这算什么审案!” 莫怀古道:“凡‘海威帮’海盗,一律格杀勿论,人人得而诛之,这就是王法,你是海盗一夥,所以才能经捕房捕回,经捕房问案,等‘提刑按祭使司’令下之后才处死,已经是多活不少时候了。” 关山月道:“这么说,草民得不到秉公审理了?” 莫怀古道:“老夫刚才不是让你等着么?你俱已供认不讳,还要什么秉公审理?” 关山月道:“既如此,莫老还问什么案?” 莫怀古道:“自是还有要你招供的。” 关山月道:“这种问案法……” 莫怀古道:“对付江湖人,自当用江湖手法!” 关山月道:“草民明白了……” 话说到这儿,他的两边肩头各搭上了一双手。 莫怀古道:“你明由了,想轻举妄动,已经来不及了!” 他小看关山月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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