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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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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经常出海,只是对水里功夫不敢放下,生怕有一天还派得上用场,果然,现在可不就派上用场了。” 冷超道:“郝老既没放下水里功夫,那自然得经常下水练习,难道郝老你不怕食人鲨?” “不怕,水上讨生活的人没有什么怕不怕的,不过他们比常人精水性,有办法制它罢了。” “有什么办法,郝老可否当面传授一下?” 郝雨臣道:“说什么当面传授,不过仗着比别人好点儿的水性,用分水刺捕杀它罢了,可是捕杀一条食人鲨之后,就得马上离水上船或上岸。” “怎么?” “食人鲨鼻子极灵,几里外就能闻见血腥味儿,一来就是一大群,谁敌得了啊。” 冷超道:“不到海上来,那懂这一套,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蒲天义道:“郝老,你又是跟哈三怎么结了仇?” 郝雨臣道,“说来话长了,诸位知道鱼壳吧?” 霍天翔道:“刚才我们还谈起呢。” “那么诸位一定还记得,当年鱼壳谋刺虏主的事。” 冷超拍一下手笑道:“适才谈的也就是这件事。” “当年鱼壳谋刺虏主未成,惹下了滔天大祸,犯下了滔天大罪,为了对付鱼壳,哈三派人找上了我,威逼利诱兼施,非让我上‘独山湖’擒鱼壳归案不可……” 蒲天义道:“他们找错人了。” “是啊,这种事我怎么能干,我不干,哈三竟指我私通鱼壳谋叛,要抄我的家,拿我去顶罪,我自忖胳膊别不过大腿,忍下这口气,携家小避来了这偏僻海滨,我那独女水土不服,得病夭折,老妻一并跟着去世,这不都是哈三害的么,我自然要把这笔帐记在他头上。” 冷超一点头道:“记得好,该记,哈三才是罪魁祸首。” 李燕豪道:“郝老放心,擒得哈三之后,我会让他偿还你这笔债的。” “多谢少侠,郝家存殁俱感。” “郝老言重了。” 五艘渔船,破浪前进,但见海连天,天连海,往后看,还能看见渔村,往前看,可只有一色的海天了。 眼前这些个人,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谁也没到海上来过,眼见这种情形,不免都有点紧张。 郝雨臣看出来了,道:“初次到海上来,谁也难免心惊胆战,就连我这精于水性的,初次坐船出海,也硬是不敢下水,今天算好的,若是有大风浪,那才吓人呢。” 几个人都有点窘迫地笑了。 冷超道:“郝老,到离魂岛要走多久?” 郝雨臣想了想道:“恐怕得半日工夫。” “这半日工夫之内,不会遇上风浪吧?” “不会,没有起风的样子。” “天有不测风云,但愿别用在此时此地。”听冷超这么一说,几个人忍不住又笑了。 往前望着望着,蒲天义突然皱眉说道:“咱们这样去,岛上不是老远就看见咱们了么?” 霍天翔道:“那是当然。” 蒲天义道:“倘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更好。” 霍天翔道:“恐怕——” 郝雨臣道:“呼延教主久居离魂岛,是不是?” 霍天翔改口道:“那是当然。” “问问他,岛上、海上什么时候有雾?” 蒲天义两眼—睁道:“对啊。” 冷超扬声叫道:“呼延教主,岛上海边什么时候有雾?” 只见呼延烈想了想,然后才扬声答道:“大部分在早上。” 郝雨臣眉锋微一皱道:“等得太久了,只有乘夜靠近了,” 冷超道:“乘夜?” “虽然也得等,可总比等到明天早上好。” 霍天翔道:“船行是不是得减慢?” “不急,等看见岛再减慢吧,慢下来太早,怕诸位不习惯。” 说不习惯是好听。 真的,这时候谁都巴不得赶快上陆地。 其实,真像郝雨臣说的,这是没大风浪,要是遇上了大风浪,这几位早惨了。 几个人都笑了,笑得好窘。 霍天翔叹道:“真是啊,不管陆地上再生龙活虎,如何了得,到了这儿可就完全施展不开了。” 冷超道:“今天我算是领略到水上的滋味了,到海上来一趟,那些大江河真不够瞧的了。” 霍天翔道:“岂不闻海纳百川,能容为大,就是这个道理啊。” 几个人这么说着话,李燕豪看看坐在身边的金无垢,她倒是没显出什么不安的神色,当下道:“姑娘过惯了水上生涯,是不是会好一点?” 金无垢掠了掠鬓边的秀发,微微一笑道:“你刚没听冷老说么,到今天才知道海与江河有什么不同。”显然她也是有点怕啊。 李燕豪忍不住笑了。 大海上行船,没有办法知道船行的速度,只因为水连天、天连水,没有任何一个显著的目标,测出船行的快慢,只知道太阳偏西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一座山。 呼延烈立即前指叫道:“快到了,那就是岛上的山。” 听呼延烈这么一说,大家不由精神一振。 冷超道;“老天爷,总算看见陆地上的东西了。” 霍天翔摇摇头道:“真难为了郭家了。” 冷超道:“郭家,霍大侠是说……” “我是说当年纵横南海的‘南海王’郭玉龙。” 冷超恍悟地“呃”了一声。 蒲天义道:“真的,当年的南海王郭玉龙,人家仗着八宝铜剑,率领千百战舰,纵横南海,傅、胡两家为之侧目,满虏为之丧胆,人家是怎么在海上来往的。” 郝雨臣道:“难得的是,郭家子弟,人人是陆地猛虎,海上蛟龙,鱼壳跟我这点水性,在人家面前是太不够看了。” 李燕豪道;“老人家忒谦了,郭玉龙固然是绝代英豪,郭家子弟固然个个了得,但若轮水性,他们是没办法跟老人家相提并论的。” 郝雨臣呵呵笑道:“少爷太抬爱了,太抬爱了。” 说着,郝雨臣打手势示意,让船速减慢,本来就不觉得船在往前走,现在更觉得船在上下飘荡,根本没动了。 这时候等的只是天黑了。 从上午到刚才,一直在水连天、天连水的情形下上下起伏,紧张之余,大家都忘了,现在一看见离魂岛,精神一经松弛,不免就想起来了,饿啦。 饿归饿,可是大家谁都没好意思说,匆忙登船,没带干粮,很显然的没东西吃,嚷饿也是白嚷。 而就在这时候,郝雨臣说了话:“皇帝不差饿兵,搏杀之前,不能不填饱肚子,该吃饭了。” 几个人闻言刚一怔,只见郝雨臣弯腰从船板下拖出个大布袋来。 打开布袋一看,天,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大饼、肉干、咸鱼,外带好几革囊的饮水。 冷超大叫:“郝老,你这个朋友太值得交了。” 一嚷一动,弄得船猛一阵摇晃,吓得冷超忙抓紧船沿没敢再动。 再看别的船上,渔民们也拖出了大布袋,敢情每条船上都打点好吃喝了。 霍天翔道:“郝老真是太周到了,太周到了。” “苦旱逢甘霖”,大家风卷残云般一阵吃喝,吃饱了,喝足了,天也黑了。 郝雨臣下令划前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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