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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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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我又出来了。” “姑娘没睡?” “没有,这是我生平头一回在船上过夜,不习惯!” 李燕豪笑道:“姑娘不是天生的江湖人。” “这话什么意思?” “江湖人都能随遇而安。” “你不也没睡么?” “我是不想睡。” “怎么知道我就想睡呢?” 李燕豪笑笑,没说话。 艾姑娘却又道:“昨天晚上我回舱以后,想了大半夜,一直到刚才才做了决定。” “什么事让姑娘这么劳神费心?” “我觉得我们不必到处跑,去找金无痕、哈三他们。” “姑娘的意思是——” “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咱们攻他们总舵去,只要能掌握了他们的总舵,还愁金无痕不乖乖回去吗?” “我也考虑过这一点,只是傅姑娘掌握在金无痕手里——” “我知道,你心悬那位傅姑娘的安危,但是像如今这样,你找不着金无痕的座船,不是也不能救人吗,何如给他们个釜底抽薪,让金无痕自己找上来?” 只听蒲天义的话声传了过来:“艾姑娘说的是理,我赞成。” 蒲天义大步走了过来。 “两位,”李燕豪道,“‘虎符剑令’在哈三手里,我要及时——” “少侠!”蒲天义道:“哈三行踪飘忽,咱们不容易找到他的,尤其是在水上,运河四通八达,更能到海,有长年活跃在水上的金家船帮跟他狼狼为奸,咱们上哪儿找他去,等到出了事再赶去,总是迟人一步,还是阻挡不了他,与其如此,何如照艾姑娘的釜底抽薪办法,来个先发制人。” 李燕豪沉吟未语。 艾姑娘道:“你要是真不愿这么做,当然我们还是听你的。” “不。”李燕豪双眉一扬道:“请蒲帮主通知前船,咱们直驶东平湖。” “遵命!”蒲天义立即领命而去。 艾姑娘看了李燕豪道;“你很能从善如流。” “姑娘高见,我自当遵从。” “恐怕不是蒲帮主说话,你还不会听我的吧?” “那怎么会,对的永远是对的。” “好一个对的永远是对的。”艾姑娘笑了笑,眼波流转,瞥了李燕豪一下:“那位傅姑娘,她究竟是……” “不瞒姑娘,傅姑娘是傅青主先生爱女。” 艾姑娘满面讶异,“啊!原来她是傅青主先生的掌珠,傅先生是位奇人,他的女儿,也必是位奇女。” 李燕豪道,“傅姑娘称得上是位奇女。” “长得很美?” “奇与平席,不是以美丑来衡量的。” “她会武?” “不会。” “学问很好?”“家学渊源,应该不差。” “似乎让人觉不出她奇在何处?” 李燕豪笑笑道:“要是没见过姑娘,只听说姑娘文才武学都很好,也未必认为姑娘是位奇女。” “真会说话,一句话捧了两个,我非要瞻仰瞻仰这位奇女子不可。” “我相信,你们两位都不会让彼此失望的。” “但愿如此了。” 口口口 顺水而下,再加上一帆风满,日夜连赶,没有几天工夫,便进入了黄河,李燕豪吩咐船靠黄河北岸,暂时停下,把冷超等邀过船来共商大事。 冷超道:“少侠,东平湖口,听说是金家船帮总舵的门户,咱们用金家的船混进去,应该不是难事。” 蒲天义道:“未必,咱们不懂他们的旗号,也不能离他们太近,只要他们一打旗号,或者是挨近一点,咱们非被拆穿不可。” 冷超道:“到那时候,咱们也闯进东平湖了,怕什么?” 蒲天义道:“能尽量小心还是尽量小心的好,水上搏杀,咱们吃亏很大,万一再让他们把船凿沉了,只怕咱们一个也跑不掉。” 艾姑娘道:“对了,这一层咱们倒没想到,真到那时候让他们把船凿沉了,咱们就自身难保了,还想干什么别的。” 尉迟峰道:“那么咱们舍舟登陆,从陆上捣他们的贼窝去,” 蒲天义道:“驼老有所不知,金家船帮的总舵,是建造在东平湖的水中央,不坐船,难道咱们插翅飞渡不成。” 尉迟峰皱眉道;“这就难办了。” 冷超道;“说不得只好冒险了。” 李燕豪道:“我想不碍事,真要起了搏杀,咱们且战且走,真等他们凿沉了船。恐怕咱们已经上了他们的总舵了。” 魏君仁道:“还有个办法,他们凿咱们的船,咱们就往他们船上跳,看看他们能一连凿沉多少艘。” 蒲天义道:“恐怕也只好如此了。” 李燕豪站了起来,道:“就这么决定了,咱们前船改为后船,后船改为前船,除了穿他们的衣裳的弟兄们以外,其他的人一概隐身舱中,非万不得已,绝不先动手。” 就这么决定了,后船改为前船,李燕豪等坐的船在前,冷超等的船在后,横渡黄河向东平湖口行去。 就在东平湖口,停泊着两艘双桅大船,不用说,那是看门的。 好在只是看门,并没有挡住门,湖口宽阔,那两艘船一东一西,距离至少在五十丈以上。 船桅上高点金家船帮的旗号,大家镇定而不失警觉,借一帆风,让船往里走。 托天之佑,那两艘守门船没动静,居然顺利地混进了东平湖口,可是一进湖口,大家就怔住了。 东平湖水中央,聚集着几十艘大小船只,那里是金家船帮的总舵。 明知道,金家帮的总舵,让这几十艘大小船只挡住了,可是,这几十艘大小船只,稍时怎么通过去。 事到如今,李蒸豪只交待了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只有进,不能退。” 李燕豪刚交待完,只见一艘浪里钻,从那一堆船只中驶出,破浪疾进,驶了过来。 两个人,一人立船头,一个操舟。 蒲天义叹道:“单这操舟的手法,就够咱们这些陆上跑的学上好几年的。” 艾姑娘道:“准是奔向咱们来的。” 李燕豪道;“让它驶近,让人登船。” 两下里相向而行,都够快,浪里钻尤其是快,不过转眼工夫,两下里已来近,忽听一个话声传了过来:“停船。” 李燕豪吩咐道:“停船。” 船慢了下来,浪里钻到了船头下,一条黄影冲天而起,直上大船船头,是个中年汉子,他一上船就叫:“你们怎么搞的,进湖也不打讯号,舵外的船不让,你们怎么靠泊码头?” 一名弟子应道:“您别见怪,是我们疏忽。” “疏忽,你知道该受什么罚——咦,你是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名弟子急中生智,不说话,朝船舱指了指,那中年汉子上当了,一脸异色,直奔船舱,刚推开舱门,蒲天义的手已经落在他腕脉上,一下就把他带了进去。 中年汉子大吃一惊:“你们——” 蒲天义冷然道:“要命的就别吭声。”李燕豪道:“告诉你坐来的船,让他前行开道,通知让路。” 中年汉子没吭声。 蒲天义不客气,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肩井”,两下里同时用了力, 中年汉子受不了了:“我说,我说。” 蒲天义手上一松;“干什么非吃罚酒不可,说。” 中年汉子扯着喉咙嚷道:“前头走,让舵外的船让让。” 话落,水响,浪里钻驶出大船船头下水域,往回飞驰而去。蒲天义道:“跟上。” 大船当即跟了上去。 李燕豪问中年汉子道;“金无痕在总舵么?” “你们是——” “别管我们是干什么的,答我问话。” “不在。” “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不清楚,没跟总舵联络。” 蒲天义道:“金老头儿呢?” “我们老帮主早就过世了。” 众人心头一震,李燕豪道,“怪不得。” “胡说!”蒲天义道:“金老头儿死了,江湖上怎么会不知道?” “我们少主不准发丧,不准说出去。” “为什么?” “少主没说,我们也没人敢问。” “有这种事……”蒲天义沉吟道;“金老头儿怎么死的?” “不清楚。” “不清楚?” “我们少主没说。” 蒲天义沉吟未语。 艾姑娘道:“你们亲眼看见你们老帮主过世的么?” “那倒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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