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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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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白云观 这两天,关山月很忙,因此他没有到傅家去! 他忙什么,他忙着找那绘制“红莲寺”机关消息图的那个人,可是他知道,他很不容易。 他知道那人可能在什么地方,无如他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不得已,他又动用了郭玉龙留在京里的南海健儿。 南海健儿们忙着各处找,关山月则每日坐镇在那小酒肆里,表面上悠闲无事,却在暗地里指挥一切,静等消息! 等着,等着,他等来了一个人! 那是个身材纤小的黑衣人,穿一身狐裘,一顶皮帽连脸都裹住了,他进了酒肆便直向关山月的座头走了过来! 当然,关山月也已看见了他,他刚诧异地望了一眼,那人已到了桌前,他一停步便开了口:“关爷,我可以坐下么?” 关山月一怔,诧然说道:“姑娘,是你……”忙站起来拉过一把椅子,道:“姑娘请坐!” 敢情是位姑娘家,她一声:“谢谢关爷!”话毕坐在关山月的对面! 坐定,她开口说道:“关爷可真不好找,苦在我不能到‘侍卫营’去……” 关山月道:“姑娘怎知道我在这儿?” 她道:“这两天‘南海’的人进出这家酒肆频繁,我猜想这情形可能跟关爷有关联,所以我便来试试,没想到这一试让我试对了!” 关山月道:“姑娘找我有什么事么?” 她道:“没事就不能找关爷么?” 关山月倏然一笑道:“自然不是,只是姑娘一定有什么事……” 她道:“关爷,我来请教……” 关山月忙道:“不敢,姑娘请说!” 她道:“我想知道一下,关爷是什么存心,什么意思?” 关山月道:“姑娘指的是……” 她道:“关爷,我日前去看玉霜,她的病好了!” 关山月明白了,当即说道:“原来姑娘是指……” 她道:“请关爷明示!” “好说!”关山月扬了扬眉,道:“姑娘该知道,傅侯很看得起我,私底下,我也很敬重他,甚至可以说我跟他惺惺相惜……” 她道:“我知道,就因为我知道,我认为关爷更不该……” 关山月道:“姑娘是站在什么立场,是自己的抑或是别人的?” 她道:“关爷,我站的是自己的立场!” 关山月道:“那么我可以告诉姑娘,我只是在这最后一刻中,为知己朋友尽一点心意!” 她道:“这么说关爷仅只是一点心意?” 关山月道:“姑娘知道,事实上不容我去做别的!” 她道:“是的,关爷,这我知道,事实的确不容关爷您更进一步,可是关爷也要知道,您这等于饮鸩止渴,将来她一旦明白过来,那后果更不堪想象!” 关山月心情沉重地微一点头笑道:“我想到了,姑娘,我也曾考虑过,可是事由我起,我不能不这么做,傅侯说得好,他宁愿看她高兴一阵子……” 她道:“那是傅侯的想法?” 关山月道:“假如姑娘是我,姑娘当时会怎么选择?” 她道:“我只有硬起心肠!” 关山月微一摇头,道:“可惜我不是姑娘,姑娘也不是我!” 她道:“难道关爷认为自己做得对?” 关山月道:“姑娘,我只能说我别无选择!” 她身躯忽颤,道:“关爷,我为那即将来临的悲惨……” 关山月道:“姑娘,这是大错,错是错在她不该……” “关爷!”她截口说道:“爱不是罪,情也非孽!” 关山月目光深注,道:“姑娘,诚然,请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情形跟你我之间的情形相同!” 她身躯猛颤,缓缓垂下头去,半晌始摇头说道:“看来玉霜跟我一样的命薄,难道这也是天意!” 关山月道:“我不敢说,姑娘!” 她道:“这要也是天意的话,天意就太残酷了……” 关山月道:“姑娘认为天心仁厚么?” 她一震,没说话,沉默了良久,方始说道:“关爷,至少您的心该是仁厚的!” 关山月摇头说道:“难说,姑娘,有时候我必须硬起心肠!” 她道:“可是关爷在该硬起心肠的时候,却没有硬起心肠!” 关山月哑口无语,但他旋即又道:“姑娘,也许我根本不适合做硬心肠的事!” 她道:“我不敢妄言是与否,我只求关爷能再软一次心肠!” 关山月双眉一扬,道:“姑娘,我劝过傅侯,我给了他机会……” 她摇头说道:“关爷,我不是提这,这站在关爷的立场上,是不容有所改变的,除非傅侯他能跟那位敌对到底,我提的是玉霜,她太以可怜……” 关山月道:“姑娘认为她很可怜?” 她道:“难道关爷不认为她可怜?” 关山月道:“不,姑娘,我认为她可怜,我更认为可怜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她微微低下了头,道:“关爷我感激,但请别以薄命人为念!” 关山月道:“姑娘,我没办法不……” 她猛然抬头,道:“关爷,我求您!” 关山月倏然住口,但旋即他叹道:“姑娘你如此薄己厚人?” 她道:“我是在为自己修点善果。” 关山月神情一震,道:“难道姑娘打算……” 她道:“关爷以为我别有去处?” 关山月目中异采暴闪,神情激动,但是他没有说话,好半天,他才渐渐恢复平静,沉声说道:“姑娘,关山月愧疚终生。” 她道:“关爷,您不该这么说,错不在您,您不是说么,我跟玉霜一样?” 关山月口齿启动了一下,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于他没说,她却轻轻说道:“关爷,对于我的请求,您能否……” 关山月道:“姑娘刚说过,她跟姑娘的情形一样。” 她道:“关爷,并不尽相同。” 关山月道:“并不尽相同?难道等我再去傅家的时候,她仍会……” 她摇头说道:“不,关爷,我是说她姓傅,我姓胡。” 关山月道:“姑娘,那有什么不同?” 她道:“关爷,傅家本旗族人,赤胆忠心,这是理所当然,而胡家却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变节移志,罪无可恕。” 关山月瞿然说道:“姑娘,这……这是你的看法?” 她毅然点头,道:“是的,关爷,难道您不以为然?” 关山月道:“不,姑娘,我原有同感。” 她道:“这就是我跟玉霜的不同处,也是您可以软心肠的地方。” 关山月道:“姑娘,情有浓淡之分,真要给我选择,说什么我都该选择浓的。” 她颤声说道:“谢谢关爷,不可能的事您不该想得太多。” 关山月沉默了一下道:“姑娘也该知道,后日姓傅的人将会是我辈匡复的一大阻力。” 她道:“恕我抗辩,关爷,阻力并不单单他这一股。” 关山月道:“姑娘,我原说他是最大的一股。” 她道:“关爷,胤祯本身也是。” 关山月一怔,道:“不错,姑娘,可是我原需要他……” 她道:“忍心的事,关爷何不留着让胤祯去做,那样对关爷的目的来说,是否更能收到功效?” 关山月恍然动容,道:“多谢姑娘明教,到如今我才算大澈大悟……” 她道:“我也谢谢关爷,这么说,您是可以……” 关山月道:“姑娘,你有一片菩萨慈心,奈何似难如愿!” 她道:“关爷,我不知道您何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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