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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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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江山抬手往他腰间一指,按着说道:“我的刀,比起老人家你这把刀来那可是差多了,老人家你这把刀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这把刀本身价值就高了……” 瘦老头儿笑道:“老弟,你看走眼了,我这把刀子才是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凡铁,顶多值得八、九两银子!” 江山摇摇头,正色地道:“老人家,我论刀跟别人不一样,我不是以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以金钱来衡量价值的刀,不是真正的刀,简直就不配称刀,只能说它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瘦老头儿诧然地道:“老弟,那你是以什么来衡量刀的价值呢?” 江山道:“任何人都知道,乃是一种兵刃,对咱们武林中人来说,兵刃等于是第二条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而兵刃所以对武林中人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武林中人没有一天断过凶杀、血腥,凡置身武林中的人都必得防身,你不杀人,人要杀你,逼得人不得不杀人以求自身的生存。任何一个武林中人都以为,能杀人而不为人所杀,是高手,其实那是错误的,不杀人而能生存在武林中的,才是真正的高手,乃不舐血是好刀,老人家这把刀没杀过人,所以,这是一把好刀。” 瘦老头儿直了眼,道:“老弟是以这来衡量刀的价值吗?” 江山道:“黄金有价亦无价,在我眼里,乃不是杀人的利器,它跟字画没什么两样,所以找衡量一把刀的价值着眼处也跟一般人不同!” 瘦老头儿频频点头,道:“受教了,受教了,只是老弟你怎么知道我这把刀没有杀过人呢?” 江山笑说道:“老人家这把刀是在半路上摸来,它根本就不是一把兵刃,而是一把砍柴刀,怎么可能杀过人,再说老人家你一向也不用兵刃,行道江湖靠只是一双手。” 瘦老头儿瞪大了双眼,道:“老弟,你、你知道我是谁?” 江山道:““神偷”时逸时老人家,没错吧!” 瘦老头儿点点头道:“不差,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我这把刀是砍柴刀,在半路上顺手摸来的?” 江山道:“老人家不擅用刀,也从不带刀,如今身上有把刀,它自然不会是老人家自己的,这把刀既不是菜刀,也不是镰刀,它应该是把砍柴刀,乃不是老人家自己的,又是把砍柴刀,老人家当然不会花钱去买砍柴刀,那么,不是半路顺手摸来的,是从哪儿来的?” 瘦老头儿笑了,摇头道:“厉害,厉害,老弟,你好不厉害:“ 江山道:“老人家既说我厉害,我索性就再厉害点兕,老人家这一次到“百花城”来真正的目的,恐怕不在宝刀吧:“ 瘦老头儿道:“何以见得我不是真正来宝刀的?” 江山道:“老人家,‘百花城”城主礼聘的仲裁都是哪些名家,虽不清楚,不过我敢说他们评审一把刀好坏的着眼点一定跟我不一样,一把砍柴刀绝无膺选第一刀的可能,这一点,老人家不会不明白,老人家要是纯为赛刀而来,又岂会带一把砍柴刀!” 瘦老头儿干咳一番,道:“真人面前不敢说假话,不瞒老弟你,我是来开开眼界的,我要看看“百花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江山的一双目光投向人群,道:“今天来参加“赛刀会”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跟老人家一样,他们都各有目的,不过他们也当真惦记那重奖厚赏,我不敢评说“百花城”城主举办这次赛刀会的功过,然而必有很多人会死在这次赛刀会上,有来无回这是一定的,皇甫兄弟的死老人家看到了,那不过是个开端,说到这儿,我要提醒老人家一句,无论做什么,在做之前要慎重三思,因为老人家你不是当世之中干这一行的头把好手!” 瘦老头儿的双肩一扬,道:“我不是当世之中干这一行的头一把好手?” 江山道:“严格地说起来,老人家你只算第二把好手,这是我没把一个不干这一行的人算进去,如果把这个人也算进去的话,老人家你就要委屈一点退居第三了。” 瘦老头儿两道眉毛跳动了一下,道:“逼我倒是头一回听说,以你看来谁会是第一把好手?” 江山道:“我先把那第二好手告诉老人家,老人家刚才不是把酒洒在一个华服胖汉身上的,藉着给他擦酒的机会摸了他身上一样东西么,老人家这笔生意不划算,进一两,却出去了十两。” 瘦老头儿慌忙探怀,他手伸进了怀里,但是没抽出来,他直了眼,红了脸,突然腾身跳起,飞奔而去,一头钻进人群里不见了。 “神偷”时逸找那华服胖汉去了! 他没顾得问那第一把好手是谁,也没顾得问江山是不是另有目的! 江山笑了,站起来甩甩衣裳往“百花城”城门上行去。 “百花城”城门口人群仍是一个一个地往里进,城外所剩的人已经不多了。 单看城门口这一个地方,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老的、少的,形形色色的人全都有。 进城的人排成一行,好长的一行口 一张长条几,后头摆着五张椅子,坐着五个身穿白衣、脸戴银色面具的人,“百花城”的人。 “百花城”的人不以真面目示人,严格说起来,这本不足为怪,因为“百花城”本来就是个带着神秘色彩、充满神秘气氛的地方。 长条几上摆着一本本黄绢为面的厚厚薄册,头一个白衣人管问话,第二个白衣人管登记,第二个、第四个、第五个白衣人在闲坐着,穴道锐利的目光不住地打量每一个进城的人,那穴道犀利目光像六把霜刃,直能刺到入的心里去。 这当儿要进城的是一个身材魁伟的大汉,穿一件黑衣,头上是一顶宽沿遮阳大帽,浓眉大眼,满脸横肉,凶残暴戾之气迫人。 第二个白衣人问他:“姓名?” 大幅黑衣壮汉似乎有点不耐烦:“申留霸!” “籍贯?” “山西!” “出身?” “太极门!” 头一个白衣人也登记过了,大幅黑衣客举举腰间挂的刀,迫不及待地要往里走不知道从那儿吹来了一阵风,别的地方不吹,单单吹那黑衣壮汉那顶宽沿的遮阳大帽。 黑衣壮汉察觉到了,一边抬手就要去扶那顶宽沿大帽。但是他的手不比阵突如其来的风快。 按说他是用不着去扶的,因为一根带子把那顶宽沿的遮阳大帽紧紧的勒在他那多肉的下巴上。 然而这一阵风来得太怪,也非常强劲,“砰”地一声,那条丝带竟断了,帽子“忽”地一声,飞起老高,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偏巧掉在那张长条几前。 排在后头的人一怔,都笑了。 有个人说:“这阵矩命的风,把什么都吹没了!” 第二个、第四个、第五个白衣人一起站起来。 黑衣壮汉那颗怕晒的头是颗光头,顶门上还有两行戒疤! 第三个白衣人一双目光变冷了,一摆手道:“划掉!” 第二个白衣人一笔就要往黑衣壮汉的姓名上划下去。 黑衣和尚一张睑变成了红色,像整副的猪肝,他伸手一栏道:“慢着,酒家这个和尚跟一般庙里念经的和尚不同,酒家荤腥不息…” 第三个白衣人冷冷地道:“那是你的事,“百花城”有“百花城”的规定!” 黑衣和尚环眼一瞪,道:“老子还俗了呢?” 第二一个白衣人道:“那可以,不过等你头发长得挡住了戒疤之后再来!” 哄然一声,后头的人又笑了! 黑衣和尚两眼凶光一闪,抬手就要拔刀。 第三个白衣人一抬手,一把长剑已隔长条几递到了黑衣和尚的咽喉前。 只听第二个白衣人冷冰冰地说道:“和尚,‘百花城”不是你动武的地方,听我的话,快回去吧:“ 黑衣和尚已然摸着刀把,但他没有把刀取出来,他不动,他知道,他只要一动,那把剑就会刺穿他的脖于。他的脸色,由紫变自,刚才像副血猪肝,现在像个大尿泡,他突然转了身,帽子也不要了。 “哪个狗养的整酒家,给酒家站出来,酒家……” 他忽然抬手捂住了嘴,一丝鲜血从他的手指缝儿里流了下来,他不骂了,不叫了,转身狂奔而去。 后头的人又笑了,有人叫道:“这一下连小和尚也给耽误了。” 笑归笑,逗归逗,大伙儿都知道,打掉和尚门牙的,必然是刚才让和尚现形的那个人,可是大伙儿都没看出是谁! 要从黑衣和尚算起的话,江山是排在第二个,江山的前面,也就是第二个,是个俊逸异常的白衣少年。 他年纪恐怕要比江山小两岁,比江山还要白净,真可说是面如薄粉,唇若涂朱,弯弯约两道眉,黑而亮的一双大眼睛,长长的两排睫毛,悬瞻般的小鼻子,要说多俊就有多俊。 江山的一双手已是根根似玉,这位白衣少年的手只不过比江山的手略小些,但却比江山的手更白、更嫩,不但也根根似玉,还多丁样柔若无骨,简直就跟姑娘家的柔美一样。 江山也是一身白衣,他这身白衣比起人家那身自来可就寒酸多了,江山的白衣是布的,人家的白衣是绸的,而且雪白,一个小黑点都找不到。 江山的脸色略嫌苍白,但样子很和气,像永远带着笑意。 白衣少年的脸色虽然白里透红,但却像罩着一层寒霜,神色冰冷。 他就排在江山的前头,个子比江山略矮一点,束起的发髻几乎触到江山的鼻子,那雪白的丝带不住地在江山睑前飘动。 .突然,江山伸手抓住了白衣少年一双手,睑凑过去在他耳边低低说道:“阁下,你刚才那一手妙极了。” 白衣少年霍地转过睑来,睑上变了色,寒霜更浓,他要挣脱江山的手。 江山倏然笑道:“信不信,我要说句话,你也会跟刚才那和尚一样,进不了这座“百花城”。” 白衣少年黑而亮的眸子里突然射出两道冷电一般的光芒:“你敢。” 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没有挣。 江山笑得好可恶,“要不要试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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