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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白绫道:“事情已很明显,这蒙面人本是和珅和隆贝勒的人,目前似又倒向隆贝勒一边,而行刺和珅……”

  “为什么他会这样做?”

  “自然有他的理由。”

  “什么理由?”

  “可能杀了和珅之后,再以你的存在,威胁隆贝勒和太妃做某种敲诈勒索。”

  司徒哲想想,的确有这可能,道:“白姑娘认识那蒙面人?”

  “不认识。”

  “白姑娘喜欢李梦帆吗?”

  白绫道:“这我没法答复你,但我要说明另一件事”

  “什么事?”

  “李梦帆是这世上除了老玉匠边塞之外,最高明的雕玉名家,而边塞已死,也就无人能出其右,而一个年轻自负的女人,总希望自己美好的形象能永远存在,尽管‘青春永驻’是不可能,却能以另一种方式予以保留而流传千古;数十年后,青春老去、鸡皮鹤发时再拿来看看,虽不免暗叹岁月不饶人,毕竟在某些岁月中留下了美好的影子,也不枉为人在世”

  司徒哲截口道:“白姑娘,看来是我气量狭窄,希望你别介意!”

  白绫微微叹道:“司徒大侠如果愿意按纳我的意见,你可以马上去找李梦帆,他会感激跟帮助你的。”

  “姑娘是说你要放了我?”

  “我早就想放你,但苦无机会。”

  “你放了我,恐怕还是为了成全李梦帆吧?”

  白绫神情木然:“就算是吧,这于你何损?于你何害呢了”

  司徒哲终于清醒了,道:“我愚昧,竟不知自己的一厢情愿。让人笑话,像白姑娘这样美而慧的人,自应配武林豪侠之流......”

  白绫喟然道:“我和司徒大侠也许犯了同样的毛病,好啦!如果司徒大侠接纳我的意见,就请马上离开的好。”

  司徒哲深深一揖,道:“白姑娘,救命之恩,容当后报,我要走了!”

  白绫道:“请快快离开,蒙面人快要回来了,他的心腹被我在酒中弄了手脚醉倒了,但他也快醒了!”

  司徒哲蹒跚的走出这民宅。

  白绫望着他的背影,也离开了这儿。

  李梦帆和玉珠酒后双双来找傅砚霜。

  意外地,白绫也在这儿,这是万万也没料到的事儿,但是傅砚霜却十分冷淡,送上茶后静坐一旁。李梦帆虽有许多话要问白绫,此时此地他也不便启口。

  玉珠首先开口道:“霜姐,北京就这么大的圈圈,而你却处处躲着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砚霜冷冷地道:“不要说没有,就是有也没什么关系。”

  玉珠道:“这什么话,霜姐,你说,我粗心大意,也许有什么不对地方,或者是上次有人把你送到我那儿……”他说了漆九的事。

  “没什么,事情已过去了!”砚霜道:“你们都是君子,彼此谦让,不失风度,有什么不对的呢?”

  二人一听,不由心头一沉。

  的确,世上任何事都可以“上而揖,下而饮”处之,只有男女间的事难说。

  还有,李梦帆和玉珠情感日增,经常在言语之间互相敬重,彼此礼让,这话听在砚霜的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了。

  傅砚霜又道:“我是一件东西?或是一个奴婢吗?要不,为什么会被两个男人慷他人之慨,让来让去呢?”

  “砚霜!”李梦帆道:“听你的口气,似乎你又误会了!”

  “但愿这是误会,可是我有自知之明,一位是皇族贵胄,身世显赫,高攀不上,另一位是‘天下第一剑’,武林世家”

  “好了,好了!”玉珠道:“霜姐,你太多心了! 由于我们二人相见恨晚,走得很近,自然凡事要互相礼让”

  砚霜道:“可惜我不是东西,也不是奴婢,仅凭-一句话就可以被人人推来推去,为别人表现大方、超然的身份……”

  “砚霜,你越说越离谱了!”李梦帆转了话题问道:“白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

  白绫道:“刚来一会儿。”

  “什么时候离开江帆家?”

  “江帆应太上皇之请进京,他就告诉我,我根本没什么病,要我把心情放开朗点儿,所以我自个儿就到京里来了。”

  李梦帆道:“白姑娘可知令尊的近况?”

  “不……不大清楚。”白绫答话吞吐,不大自然。

  李梦帆道:“听说令尊已不在任邱县的大牢中了?”

  “噢?家父出来啦?那不是没罪了吗?”

  李梦帆这:“由抄家而变成无罪,在官场个是要人费周章的,所以这乎有点蹊跷……”

  玉珠一怔道:“白继武开释了?”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盖、海二位说的,他们听说白大爷被押在任邱县大牢,便打点照料,夜探大牢,发现白大爷已不在大牢中,连探数次都没看到。因此,他们二人进京,想和白家的两位总管研究这件怪事,但不久,两位总管及盖、海两人都遭了蒙面人的毒手去世了!”

  白绫道:“不知道有没有家父的消息?”她只关心老父的生死,对管家们的死却无动于衷。

  玉珠道:“世上哪有这种事?谅一个小小的任邱县令也没这么大胆子。”

  砚霜截口道:“那可不一定,任邱县敢无的放矢,敢说白家有什么玉雕,影射太上皇,他们的胆子已经够大了,有什么不敢做的?”

  “要查,要查!我马上派人去查!”玉珠道:“霜姐!由上回的事儿来说,你住在外面很不安全,要不,就住我那儿,你原来住的房间也方便,再不然,就和梦帆在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砚霜笑笑道:“您抬爱!似乎我住在什么地方,两位都不放心,只要是住在两位任何一位身边就放心了,是不是?”

  玉珠道:“这样也有个照应。”

  砚霜道:“对于二位的关切,我不能总是无动于衷,这样吧!两位印证一下剑术,谁略高一筹,我就住在谁那儿?”

  “砚霜,这是你的意思?你要我们火并?”

  李梦帆愣住了,也只是几个月前的事吧!在一个晚上,西直门外的长河一带,他和玉珠两人腾空换了六招一十二式没分胜负,这可急坏了霜姑娘,拔出匕首要自绝相阻(详见美人如玉剑如虹)。现在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砚霜道:“只是上次阻了你们,扫了二位的兴,所以……”

  玉珠道:“是啊!此地事了,我的确有意和梦帆印证一番,但要想出一个办法,只求胜负,不见生死,但不是现在。”

  砚霜道:“我的意思正是要你们一见胜负,这种比斗前人已有先例。”

  白绫道:“霜姐,你不能出这种主意,俗语说:相骂无好言,相打无好拳。万一有个失闪,一位是王爷,一位是武林中顶尖人物……”

  “正因为他们什么都礼让,才让他们在比剑上争一争,到底谁强谁弱?”

  李梦帆望向玉珠。

  玉珠也望了李梦帆一眼。

  显然,玉珠是跃跃欲试。

  玉珠这种心态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一旦胜了,他就可以赢得砚霜的芳心呢?或者是为了虚名?

  能击败天下第一剑,不是显示他比第一剑还要高明吗?

  “梦帆,你的意思”

  “玉珠,不可以,至少现在不成。”

  砚霜道:“二位放心,我绝不会让二位受伤流血,只要站在我的左右,比手划脚,且要说出招式,见招拆招,见式破式,有一方破不了对方的招式就算落败。”

  李梦帆心想,砚霜为什么要来这一招呢?

  他一时也想不通,便道:“玉珠,我仍以为不可。”

  玉珠道:“梦帆,如此印证,绝不会受伤,因中央夹了个霜姐,而且不论谁胜谁败,咱们的友谊丝毫不受影响。”

  李梦帆这:“砚霜,你三思过这事的后果?”

  “当然。”

  李梦帆道:“玉珠,我勉为其难……”

  白绫虽无幸灾乐祸之心,但男女间的事就是这样,有傅砚霜在,她永远得不到李梦帆,万一李梦帆略逊一筹,傅砚霜住到王府去,那就有改观的可能了。

  他们来到大厅中,砚霜在中间一站,李梦帆在左,玉珠在右,各抱着剑而不出鞘。

  玉珠的确算是身在庙堂,心在江湖的豪侠,讲义气,重情感,尤其和李梦帆这一段,并非泛泛之交。

  然而,傅砚霜不是个平凡的姑娘,为了这个姑娘,玉珠放不开,丢不下,所以砚霜的建议,他立刻就赞成。

  玉珠绝不否认和李梦帆的交情,但对砚霜也绝不轻言放弃。

  砚霜道:“我说过,不沦谁胜谁负,不论到了何种境地,都不许动刀动枪、翻脸动粗,你们都能遵守吗?”

  两人同声道:“当然。”

  砚霜道:“好,开始,玉珠先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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