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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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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雕出神入化,栩栩如生,我非方家,也能看出,绝非随兴雕刻而成,必有一活模子作为样本。” 玉珠本不便说出来,但又不愿欺君,便道:“回皇上,那是傅姑娘在舞动时,李梦帆照样雕成的。” “真正是匠心独运,功参造比。这人天才横溢,的确不几。” 玉珠道:“李梦帆家学渊源,自老玉匠边塞死后,宇内只属李梦帆一人了。” 嘉庆道:“李梦帆雕其女友之裸像,应自己好好珍藏,怎么会在你的书房中呢?” “这……”玉珠只好照实说了一切。 嘉庆面色一沉道:“这恶作剧是谁的主意?是谁会这样做?” 现在还没弄清,但可能是两个蒙面人或隆贝勒所做。” “目的何在?” “依我猜测,是想引起我和李梦帆间的误会,继而火并。” 嘉庆道:“你们火并与这蒙面人有什么关系?” “这……”是啊?这是很明显的事,任何人的非常举措,绝对有其动机,这人企图挑起他们两人间的争风吃醋而火并,而坐收渔利,岂不是与隆贝勒或和珅有关吗? 在目前,视玉珠为眼中钉者,除了和珅与隆贝勒,还会有谁? 玉珠道:“隆贝勒与和珅都有很大嫌疑。” 嘉庆没吭声,并非不信,而是以为玉珠和李梦帆如此相交,而李又在京师逗留不去,惹是生非,使皇朝中的皇亲与重臣和江湖人挂上了关系,终非好事。 玉珠道:“皇上不信是他们背后指使的?” 嘉庆道:“玉珠,我以前曾答应过你与李梦帆,和珅贪渎无厌,贿赂公行,天下人皆曰可杀,到了适当时机,我自会办他。但在此之前,希望李梦帆能暂时离开北京。” 玉珠以为,这话传入李梦帆耳中,一定会起反感,北京是国人的北京,非朝廷的私产,为什么要他离开? 嘉庆道:“那两个蒙面人也可能是李梦帆在武林中的仇人,想挑起他与你之间的情仇,而让你把他逐出北京。” “这也并非不可能,但我已有很多证据,证明和珅及隆贝勒曾想害死李梦帆。” “和珅想害李梦帆,尚情有可原,隆贝勒他”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隆贝勒喜欢容格格,而容格格根本就不屑一顾,而对李梦帆却十分倾慕,所以” 嘉庆苦笑道:“这是不可能的。” “人在爱恋中,是不管可不可能的。” 嘉庆道:“如果李梦帆不离开北京,纠纷就层出不穷,你迟早会被牵连的。” “李梦帆目前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这怎么说?” “因为两个蒙面人的武功奇高,曾去中堂府行刺数次。” “这和李梦帆离开有什么关系?” “据李梦帆透露,本来和珅和隆贝勒狼狈为奸,共谋除去李梦帆,一个是怕他报仇,一个是想除去情敌,可是近来,隆贝勒忽然变了” “怎么?与和珅拆伙了?” “应该说是倒戈了。” “为什么?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契约,某一方没有依约履行?” 玉珠道:“不,据李梦帆表示,隆贝勒与和珅勾结,太妃事先不知,知道后大为震惊,立刻出主意叫他抽腿” 嘉庆点头道:“太妃还不失为有见地的妇道人家。” “但太妃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妇人,手段比隆贝勒还毒。” “噢?” “由于隆、和二人以李梦帆雕了和珅出浴图而诬陷他,且为了配合此事杀了老玉匠边塞,而造成天下名匠仅李梦帆一人,以便坐实他的罪名,所以隆贝勒想要打退堂鼓,没有那么容易,而不打退堂鼓,未来可能招致诛灭九族的罪;因而太妃定计,请人行刺和珅,和珅一死,即死无对证,隆贝勒就可逍遥法外了。” 嘉庆面色凝重,道:“身为皇亲国戚,食君厚禄,不恩报效朝廷,居然整天在互相倾轧,这还得了!” “李梦帆不能走的原因就为了” “你说!” “李梦帆每天派人到中堂府去监视,有人去行刺,他就现身拒敌……” “这……”嘉庆眉头紧皱道:“这怎么说” 玉珠道:“因为隆贝勒要杀和珅,一是灭口脱身,更毒的一招是嫁祸李梦帆。李梦帆去保护和珅是蒙面的,行刺的人也蒙面,一旦和珅被刺身死,任何人都会想到是李梦帆干的,因为只有他才能够办得到,谁也不会猜是隆贝勒。” 嘉庆深深地叹了口气。 “惹您生气了!” “没关系!只是我不能不为和孝固伦公主着想,届时诛和珅不能网开一面而留丰绅成德的活口。” 乾隆的女儿和孝固伦公主嫁了和珅之子丰绅成德。 所以说,和珅位极人臣,出乎常规,广勤公、大学士、军机兼户部尚书,而其出身只不过是个秀才而已。 君臣二人,暂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和孝固伦公主是他们的姐妹,手足情深,若杀和珅父子,公主就要守寡,况且连带的还要抄家没入公库。 因为丰绅成德在父亲的权势之下,并非置身事外,也未能洁身自好的。 “皇上请保重,事情总可以想办法的,关于那玉雕,臣想带回去还给李梦帆。” “当然,这是应该的。” “如您喜欢雕刻品,就让李梦帆再雕一尊” 嘉庆和玉珠来到南书房,二人大为震惊,那檀香木精雕木盒竟不见了。 一问之下,说是太上皇刚刚来过。 太监们就是看到太上皇拿走了东西,也不便多嘴。 “玉珠,父王一生中珍爱小玩艺,如此高超的精雕,他必然喜欢,可能是他带走了,如果这玉雕可以不必还给他……” 玉珠恐李梦帆误解他,他必须要回玉雕,所以他没吭声。 嘉庆很为难,不是不敢要,而是怕要也要不回来,反而难堪。 但玉珠没吭声,看来玉珠也不是小气的人,他必有为难之处。 本来嘛!这是李梦帆的女人的裸像,即使是皇上也不能据为已有的。 “好吧!玉珠,你先回去,我尽量想法子要回来。” 骆奇不饮不食,李梦帆等人大为焦急。 “骆兄,你这是为了什么?有什么事不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李梦帆见他奄奄一息,不能不劝他。 骆奇已四天没进饮食,内伤也没痊愈。 一个人如果不想活了,成天折磨自己,那也正是“哀莫大于心死”了,这人一定活不成。 骆奇睁开眼,那眼神除了暗淡无光之外,还充满了颓丧与绝望,道:“李大侠……不必费神了……骆某身受大德,只得来生再图报了……” 骆兄……你要是不说出心中的事,非但是瞧不起李某,也瞧不起这些朋友。骆兄,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骆奇喃喃地说道:“这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不……不……绝对不会……” “骆兄,是谁呀?谁杀了胡兄伤了你的?” “不……我不能说……我不能,我宁愿把这个疑问带回……地下去……” 众人相顾失色,他们无法谅解骆奇。 显然,骆奇的情况更坏了。 尤其是盖云和海伏波,他们知道这二人在白宅中忠心耿耿,交情最深,胡四海惨死,骆奇受了极大的刺激,见此光景,不禁伤心落泪。 海伏波道:“骆兄,难道你连我也不信任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说呢?” 骆奇很痛苦,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他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道:“盖大侠……海大侠……你们也要小……小心点……” 人已油尽灯干,立刻咽了气。 盖、海二人泪下如雨,众人也无不落泪。 但是,骆奇临终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事后玉姑解释道:“由于有个‘也’字,可见叫盖、海二位大侠小心提防的人,必是狙击骆、胡二人的凶手。可见他猜出凶手是谁!” 小蝙蝠道:“可是,为什么他临终都不说出凶手是谁呢?” 玉姑道:“依我推断,这凶手必是他心目中极为尊敬的人物,所以,他几乎肯定是那个人,却又不愿说出来,含恨以终。” 李梦帆道:“由此可见骆奇为人忠厚,宁愿含冤不白,也不说出尚未能完全证实的事来。” 哈玉也点点头,道:“李大侠说的对,临终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人,非君子是绝对做不到的。” 李梦帆道:“海兄和盖兄,两位对骆兄临终遗言,有什么触类旁通的发现吗?” 盖、海互视一眼,齐声道:“没有。” 玉姑很注意两人的表情,不禁微微摇头,但玉姑并没说什么。 由骆奇临终的一句话,李梦帆暗暗叮嘱盖、海二人小心,行动时最好不要放单,甚至还要多一个人随行。 玉姑对李梦帆暗示过,很可能盖、海二位也略知那凶手是谁?但不能确定而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当岳慧奔走相告,有人在一破庙中想杀死盖、海二人时,只有李梦帆和小蝙蝠在家,但家中必须留一人联络,李梦帆便一个人去了。 岳慧仍恨李梦帆,尽管她知道小蝙蝠的话全对,她的母亲及哥哥作孽太多,有干天和,死有余辜,但自私是人性的弱点,绝难忘那毁家之痛,所以她来报信是对小蝙蝠说的,不理李梦帆。 “岳慧,你不理李大侠,我很难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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