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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无为笑了,一尘也笑了。

  南宫逸笑了笑,又道:“那几位,宫大侠应该知道,难道宫大侠没有说起?”

  无为摇头说道:“没听宫大侠说过,可能无为的掌教师兄知道。”

  南宫逸道:“怎么说?”

  无为道:“除无为的掌教师兄外,宫大侠很少与别人交谈。”

  南宫逸皱了皱眉,略一沉吟,道:“各派高手住在贵派何处?”

  无为道:“偏院。”

  南宫逸道:“一天多工夫下来,可曾有了什么收获?”

  无为摇头说道:“没有,唉……”

  神色忽转凝重,接口道:“不仅没有,而且在各派高手到达的前一天,派内又发生了两件奇事。”

  南宫逸一愣,道:“什么奇事?”

  无为双眉深皱,道:“无为掌教师兄房内桌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一封书信,警告‘华山’不得接纳各门派高手,否则……”

  “否则怎么样?”

  无为道:“否则三月内必有奇祸降临。”

  “华山”一派,虽不如少林、武当、峨嵋之声势浩大,可也称得上能人辈出、高手如云;尤其自遭逢变故,“九叶金莲”连根被拔之后,更是防卫森严,部署周密,何啻铜墙铁壁,滴水难泄;如今,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投了书,而且送到掌教房内桌上,这该是桩惊人的事,也是“华山”一派的奇耻大辱。那投书人之身手、功力可想而知。

  南宫逸心神震动,皱了眉,道:“这是那天什么时候的事?”

  无为道:“是掌教师兄做罢早课,回转房内时发现的。”

  是早上,而不是晚上。

  竟敢在大白天明目张胆地潜入“华山”重地投书,此人可真大胆。

  南宫逸道:“那就是说,掌教在晨间起床时,并未发现桌上有信了?”

  无为点头说道:“不错。”

  南宫逸道:“信上署名的是谁?”

  无为道:“‘幽冥教主’,‘幽冥帝君’。”

  南宫逸挑了挑眉,道:“看来,‘幽冥教’之大胆、神秘、诡满,前所未见,令人震惊……掌教居处重地,难道贵派就没留人看守……”

  无为截口道:“‘华山’周遭遍布‘华山’‘一’字辈高手,‘莲花峰’上各处皆有‘无’字辈高手隐伏,不是无为当着南宫大侠说句狂话,就是商大侠与司徒大侠那般身手,想登上‘莲花峰’,恐怕也不很容易。是故,掌教师兄房内,并未派专人守卫……”

  这话说得并不过份,南宫逸明白,当此之际,“华山”戒备之森严,的确不是自己两位拜兄所能轻易偷渡间越的。

  南宫逸眉锋刚皱,适时,无为又接着说道:“不过,实际说来,当时掌教师兄房内,并不能说没有人……”

  南宫选截口问道:“谁?”

  无为道:“专司洒扫的‘清’字辈两名弟子。”

  “清”字辈犹低“一”字辈,该是小道童。

  南宫逸双眉一挑,道:“他二人什么时候进房的?”

  无为道:“每天在堂教起床后,他二人便到了。”

  南宫逸道:“什么时候离去?”

  无为道:“早课完毕,掌教返房之后。”

  南宫逸道:“可曾问过他们二人?”

  无为道:“他二人说丝毫未有所觉,没见外人进房。”

  南宫逸笑了笑,道:“没见外人,想必见过自己人。”

  无为没犹豫,随答道:“一清曾到房里看了看。”

  南宫逸笑道:“三秀中那位老二?”

  无为点了点头,道:“论起来,他是一尘的师弟。”

  南宫选道:“他是哪位……”

  无为道:“无非师弟的大弟子。”

  南宫逸道:“他到掌教房里干什么?”

  无为道:“三秀虽是‘一’字辈高手,但功力却足可与‘无’字辈高手相颉颃,‘三清院’内,那一天是他当值。”

  南宫逸道:“是例行巡视么?”

  无为点头说道:“正是。”

  南宫逸略一沉吟,道:“除一清外,他二人可曾见到第二个人进房?”

  无为摇头说道:“没有了。”

  南宫逸沉默了一下,道:“一清是什么时候拜入‘华山’门墙的?”

  无为一愣,目射诧异,道:“南宫大侠是……”

  南宫逸谈笑截口:“没什么,随便问问。”

  无为道:“三年前。”

  三年前。

  南宫逸目中奇光一闪,道:“未拜入‘华山’门墙之前,他是干什么的?”

  无为目中再现出诧异色,不过他没有问,当即答道:“到处流浪,靠替人做做粗活或乞讨为生。”

  南宫逸道:“三年前,充其量他不过十五六岁,他没有家?”

  无为道:“父母双亡,家中又遭了回禄。”

  南宫逸道:“这是他自己说的?”

  无为点了点头。

  南宫逸摇摇头,叹道:“身世够可怜的……”

  无为截口说:“正因如此,也因为他禀赋不错、资质颇佳,所以无非师弟才把他带回‘华山’,收录门下。”

  南宫逸点了点头,道:“他的禀赋当然不错,要不然他怎能在三年工夫之内,便出类拔草地列名‘三秀’之中,功力能与‘无’字辈高手相颉顽。”

  “不。”无为摇头说道:“他是带艺投师。”

  南宫逸微微一怔,“哦”了一声,笑道:“他未入‘华山’门墙前,师承何人?”

  无为道:“家传武学,他父亲生前是个镖师。”

  南宫逸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

  顿了顿,目光轻注,接道:“真人,那第二件奇事又是什么?”

  无为老脸一红,陡现差惭色,神情也越见凝重。“好在南宫大侠不是外人,否则无为实在无颜出口;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华山’一派数十年声名势将扫地,难以再在武林中立足了,‘幽冥教’委实欺人太甚……”

  长髯飘拂,双目暴射寒芒,身形一阵颤动,住口不言。

  他不是不说,是悲愤,是羞怒,一时缴动得说不下去了。

  南宫逸目中闪过一丝骇人威棱,没开口。

  半晌,无为方渐趋平静,苦笑稽首道:“南宫大侠请怨无为失态,道家主无为,恬淡寡欲、与世无争,但,斯可忍,孰不可忍身形连颤,目中再现寒芒,顿了顿,一字一字接道:“真武殿上那块横匾,‘真武殿’三字之上,不知何时,被人以指代笔,写上了两个字……“南宫逸双眉一挑,道:“什么字?“

  无为老脸一阵抽搐,道:“森罗。”

  如此一来,“真武殿”变成了“森罗殿”了。

  这,够骇人听闻的,也够令人发指的。

  华山“三清院”“真武殿”内的那块巨大横匾,可是创派时挂上去的,也是历代遗传下来的神物。

  如今,却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被人毁了!其实,真要是毁了还好,偏是被人在“真武”两字之上,多加“森罗”两个字。

  除非换匾,无如那是历代所传神物,换不得。

  可是,要不换,堂堂的“华山派”,明明的“真武殿”,却挂了一块“森罗殿”

  横匾,这像什么话?

  这恶作剧太过份,玩笑也开得太大了!

  南宫逸陡挑双眉,目中冷电暴射,但刹那间他却又尽敛威态,淡然问道:“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无为脸色白得怕人,道:“当天下午。”

  南宫逸道:“谁发现的?”

  无为道:“值殿弟子。”

  南宫逸道:“据我所知,大殿之中,不会断人。”

  无为道:“南宫大侠乃当年‘华山’常客,对‘华山’诸情知之甚详,正是如此。”

  南宫逸道:“值殿弟子,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绝不难轻离。”

  无为道:“也不错。”

  南宫逸又挑了挑眉,道:“这就是了,当天贵派正好发生了一件大事!”

  无为却摇头说道:“并没有。”

  南宫逸一呆,道:“早课罢后,贵掌教回房发现书信的事呢?”

  这该是震动全派的大事。

  无为道:“这……掌教师兄镇定超人,别有用意,这他没有张扬。”

  一派掌教至尊,应该处处超人一等。

  南宫逸道:“既没张扬,真人如何知晓?”

  无为一愣,道:“是无非师弟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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