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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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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灵道:“我说过,说不上来。” 虚幻道姑笑道:“还好你三婶不在场,否则仅仅七八年不见,你就不认识由小看你长大的三婶,她不知要多伤心呢!” 诸葛灵低下了头,但旋即又抬起了头,他还想再说。 但,虚幻道姑已然摆手说道:“够了!小麒麟,这可不许胡思乱想瞎说话,该回去了。” 诸葛灵没说话,可是脸上那怀疑、困惑之情,却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偏着头仍在想。 虚幻道姑一笑,又道:“小麒麟,随你怎么想吧,好在你三个总有见着你三婶的一天,到那时,不妨再仔细看清楚些。” 诸葛灵还能再说什么?虚幻道姑句句是理。 尽管诸葛灵怀疑,清晰地感觉到,适才离去的那位,绝不是他那人称“天香玉凤”的柳无双,他们的三婶。 无如,适才离去那位,已然离去了,又不在现场。 人不在现场,便无法对这位句句是理的道姑如何。 虚幻道姑智慧高绝,像“冷面玉龙”宫寒冰那样的高明人物都几乎穷于对付,何况年纪轻轻的三小? 讲理不成,动武,看适才道姑那轻描淡写的一掌,合三人之力,也不是这位道姑敌手。 假如这位道姑真是三婶密友,也动手不得。 诸葛灵一句话没再说,领着小黑、小虎转身飞射而去。 虚幻道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望着三小那离去的背影,覆面黑纱突然一阵轻抖,两颗晶莹之泪,无古垂落。 缓缓地,她低下了头,但旋即,她又抬起了头。 向三个逝去处,望了最后一眼,一声轻叹,转身欲去。 慕地,一个清朗话声,起自夜空。 “阁下,请候我一步。” 虚幻道姑身形猛震,电飘而起。 不但不候,她反而走得更快了些。 无如,太晚了! 一条淡白人影,恍若匹练倒挂,划空而至,如飞射落面前,儒衫汾酒、飘逸脱拔,正是南宫逸。 走又不及,只得站立,虚幻道姑平静得出奇,清澈深邃目光凝注,淡然一笑,说道:“南宫大侠何事相唤?” 南宫选目光深注,末答,说道:“这是南宫选跟阁下的第二次见面。” 虚幻道姑微微点头,道:“不错。” 南宫逸笑了笑,道:“但两次都是避之不及。” 虚幻道姑平静地说道:“南宫大侠却两次都碰上我正要离去。” 南宫逸未加理会,道:“阁下似乎很怕见我,为什么?” 虚幻道站笑道:“南宫大侠说笑了,能多瞻仰南宫大侠神采风范,多增加一分荣幸,我刚才不是说过么?两次都是碰上我刚要离去。” 南宫逸想点破她适才闻声急忙腾身之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忍。 淡然笑了笑,道:“也许我错了。” “好说。”虚幻道姑笑道:“我急事在身,南宫大侠若无他事,敢请告辞。” 一稽首,就要离去。 南宫逸忙道:“无事不敢相唤,南宫逸正有事请教。” 虚幻道姑只得站住,望了南宫逸一眼,道:“不敢当,南宫大侠只管垂问。” “好说。”南宫选谈笑说道:“我向仙姑打听一人,不知仙姑可认识?” 虚幻道姑道:“但不知是哪一位,我出道甚晚,认识的人不多。” “这不关出道迟早。”南宫逸道:“终南山下,蓝桥镇上,‘钱记老店’店主钱老实。” 虚幻道站,微一摇头,道:“不认得。” 一句话否定了一切。 南宫逸没在意,笑了笑,道:“那就怪了,据钱老实说,仙姑曾在他店中投过宿。” 虚幻道姑微笑说道:“想必他认错人了。” 南宫逸道:“难不成还有第二位蒙面仙姑?” 虚幻道姑淡然说道:“那很难说,世上连姓名、面貌都有很似之人。” 南宫逸笑道:“仙姑说得不错……” 目光深注,接道:“我再请教一事,‘终南’死谷,仙姑跟拙荆见着我,为什么避不见面,突然一起离去?” 这句话问得高明,他不问跟柳无双在一起的,是不是她虚幻道姑。 虚幻道姑答得平静:“事非得已,南宫大侠原谅。” 平静归平静,但到底她承认了。 南宫逸目中飞闪异采,笑道:“这么说来,仙姑认识拙荆,是没有错了?” 虚幻道姑目光深注,道:“南宫大侠究竟高明,是的,我不否认。” 想来,她已有所觉。 “好说。”南宫选笑了笑,翻腕自袖中取出一物,那是携着翔凤的“天香玉凤” 表记那方王佩,问道:“仙姑可认得此物?” 虚幻道姑点头笑道:“认得,是尊夫人随身携带用作表记之物。” 南宫选道:“此物,拙荆向不离身,我不知仙姑从何处得来?” 虚幻道姑淡淡说道:“南宫大侠这话问得令我难懂,玉佩如今分明在南宫大侠手中,怎问我何处得来此物?” 南宫选点头笑道:“不错,玉佩如今是在我手中,可是那只是如今,据我所知,这方玉佩以前曾出自仙姑之手。” 虚幻道姑笑道:“南宫大侠这话,令我越发难懂了。” 南宫逸双眉一挑,道:“阁下高人,明知而故问,装糊涂欺人,似乎有损阁下身份。阁下曾说不认得钱老实,而钱老实却告诉我,是阁下以这方玉佩换去我寄存在他那儿的一方端砚,我不知这该如何解释?” 虚幻道姑平静笑问:“怎见得我非是钱老实口中人不可?” 南宫选道:“很简单,我不以为拙荆同时有两位装束相同的蒙面出家朋友,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儿。” 虚幻道姑默然不语,良久突然笑道:“面对高明,再不承认,那显得小气。不错,昔年投宿‘钱记老店’以玉佩换去端砚的,正是我。” 南宫选微微一笑,道:“那么,我请问,仙姑何来此物?” 虚幻道姑笑道:“南宫大侠忘了?我是尊夫人的朋友。” 南宫选道:“仙姑是说,这方玉佩是拙荆所赠?” 虚幻道姑道:“不错,正是尊夫人所赠。” 南宫遍谈笑说道:“玉佩表记,拙荆贴身悬挂,向不轻易示人,由此我认为拙荆更不会轻易赠人。” 虚幻道姑求答,笑问:“南宫大侠可知,尊夫人跟我是什么交情?” 南宫逸道:“不知道。” 虚幻道姑说道:“这就是了。玉佩表记,虽不会轻易赠人,但对我这个情同姊妹的闺中知己,应该是例外。” 这句话,解释得无疵可击。 南宫逸笑了笑,道:“如今看来,仙姑才是真正高明……” 虚幻道姑微笑接口道:“南宫大侠夸奖。我说的是事实。” 南宫逸微微一笑,道:“仙姑既是拙荆闺中知己,在我夫妇那华山‘龙凤小筑’,我怎从未见仙姑光临过?‘’虚幻道姑道:“尊夫人跟南宫大侠并不是长年都在一起。“南宫逸笑道:“ 这么说来,仙姑是从未曾光临过蜗居了产‘虚幻道姑点头说道:“我没去过华山。”“那么,我请问,”南宫选目光凝注,笑问:“我寄存在’钱记老店‘的那方端砚,一直放在我那’龙风小筑‘书房案头,天下端砚良多,而我那方端砚又无什奇特之处,仙姑怎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南宫逸之物?” 这话问得好。 看来要糟。 虚幻道姑身形一震,但旋即却又平静地笑道:“南宫大侠错了,我留言只说是故人之物,可没说是南宫大侠之物。”不错,留言确是这么说的。 南宫逸淡然笑问:“但不知仙姑那‘故人’二字,指的是哪一位?” 虚幻道姑美目凝注,笑问:“我非说不可么?” 当然不便勉强。 南宫逸道:“自无非说不可之理。” 虚幻道姑笑道:“那么,怨我不奉告了。” 南宫逸说道:“南宫逸不敢强人所难,不过,假如仙姑这‘故人’二字,不是指的南宫逸夫妇,那么仙姑以拙荆所赠玉佩表记换取那方端砚之举,似乎愧对知己。” 虚幻道姑道:“南宫大侠所责甚是,我也觉得愧对南宫夫人。” 这倒好,她承认错。 南宫逸笑了笑,略一沉默,又道:“我仍有一事不明,我那方端砚既无奇特之处,与一般砚石,毫无不同,仙姑怎能认出是仙姑那位放人之物?” 虚幻道姑迟疑了一下,笑道:“这一点,怨我不便奉告。” 南宫逸目光深注,突然扬眉大笑:“阁下欺人。” 虚幻道姑呆了一呆,道:“我不懂南宫大侠此言何指?” 南宫逸紧紧凝注,说道:“阁下告诉我,阁下那位放人砚石池心,是否也有制钱大小一块朱红?”原来。它有奇特之处。 无如,虚幻道姑平静得出奇,嫣然地笑说道:“巧得很,我那位教人砚石地心,也有朱红一块。” 南宫逸目中冷电一闪,道:“阁下,‘鸡血朱心砚’,举世仅此一方。 虚幻道姑竟泰然点头:“不错,‘鸡血朱心砚’罕世奇珍、名贵异常,只有一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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