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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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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却阴森一笑,又道:“老头儿,现在咱们再谈谈正事吧,那本东西到底放在何处?可够隐密么?近日来群邪齐集大巴,他们要冒杀身之险,劫夺那本东西,我看你不如把它交给我保管,我有把握万元一失。” 古啸天冷冷说道:“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拼着让那件丑事宣扬出去,也绝不会把那本东西交给你的。我岂能再为虎添翼,让你拿去荼毒苍生,为害武林? 古啸天的罪孽已经够深重了!你最好还是趁早杀了我的好。“ 这番话很能激怒人,黑袍人竟毫不为意,嘿嘿笑道:“在没拿到那本东西之前,我怎能让你死?你死了,我这多年心血岂不尽付东流,完全白费?” 微顿话锋,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可别逼得我太绝望,否则我会不择手段。你既知我甚明,就该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到那时你可要懊悔莫及,也别怪我心太狠、手太辣,我劝你多为你那宝贝女儿想想。” 想起了爱女,古啸天软化了,他虽明知黑饱人绝不会加害爱女,仍不免暗暗畏慑,一叹道:“以你在今日武林中的地位、声名,你应该知足了,何必野心过大,太过贪婪?你适才说得好,一个‘贪’字害了我终生,你既知‘贪’字害人,为何又这般执迷不悟,苦苦逼我?” “这很难解释!”黑袍人道:“有些人眼看面前有火坑,但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仍甘心往里头跳。正如觊觎这本东西的群邪一般,他们不是不知侵犯‘古家堡’险足杀身,却不顾一切地偏偏要来,生似鬼迷了心窍,也许我正跟他们一样!” 古啸无感慨再叹,道:“你已是无药可救,此物不祥,日后你会懊悔莫及!” “你放心。”黑袍人听出有了希望,难掩心中的狂喜,得意的轻笑,笑得好不狂傲、好不狰狞:“我做事从来不知懊悔为何物,既然做了,就绝不退让。何谓不祥?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只不过是他力不足‘护壁’。一朝此物到手,我便成了天下第一人,谁敢犯我?我又何惧之有?” 古啸天再次默然,过了一会儿,突然颤声说道:“生不如死,这样活着实在痛苦,不如早日解脱,好吧!我成全你……” 猛可里厉声接道:“你阴谋得逞,我自知不免,但是,古啸天可以百死,我那兰儿你可要遵守诺言!不得伤她毫发,否则我死为厉鬼也要追你索命!” 声厉必也色厉,黑袍人也许是为他悲恨威态所慑,身形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旋即嘿嘿说道:“那是当然,你担心得多余,你就是叫我杀她,我也未必舍得辣手摧花。说吧,那本东西藏在何处?” 古啸天话声未起。 蓦地,甫道内传来一声轻微异响,紧接着是一阵轻微步履声;分明,又有人到来了。 黑袍人闪身飘进重重丝漫之后,中途右掌微抬,两名青衣小憧应势而醒,讶然相顾。 人影闪动,石室中已走进一个中年白衣汉子。 此人中等身材,虎目虬髯,眼神如电,至为威猛。 两名青衣小憧一见来人,连忙起立,恭谨躬身:“见过三爷!” 白衣汉子微微点头挥手,信步走向榻边。 榻上,古啸天似已入睡,神色安详。 白衣汉子长眉微挑,目光电扫全室,突然,举掌向着重重丝慢一挥,重慢飘起,里面一片空荡。 白衣汉子一皱眉头,目光落在两名青衣小憧身上。“适才可是你二人在此谈话?” 两名青衣小撞虽觉刚才睡得莫名其妙,但在这位三爷面前却不敢说。奉命侍候老堡主,只准轮睡,不得齐眠,如今又是这位三爷值夜,让他知道两个都睡了那还得了! 机伶一颤,忙自躬身称是。 白衣汉子神情一松道:“要谈话小声点,莫要惊醒了老堡主。” 两名青衣小憧道:“小的省得!” 白衣汉子不再说话,飘身出室而去。 两名青衣小撞这才站直了身形,额头见汗,四目交投互瞥了一下,这一瞥,比适才包含的讶异更多…… 后堡一角,一座精致小楼上,灯光犹自亮着,在那树梢疏影中闪烁不浪。 由轻纱长廖内望,小楼中牙床玉钩,锦帐低垂。 靠窗的一张枣红漆桌上,摆着一列书班,砚旁笔架上,搁着一支儒墨狼毫,一张雪白的薛涛笺,压在水晶镇纸之下,笺上,行行字迹墨渍未干。 床头粉壁上,悬挂着一支斑斓长剑。 床旁一涨漆几上,放着一具工质古琴。 案头金优中,轻烟袅袅,清幽暗香散传夜空。 分明女子闺阁,那么幽雅,那么宁静! 楼外,廊檐下,一位身着黑纱长袍的人儿,正凭栏望月,那是古兰,她就像一朵幽香醉人的空谷幽兰。 那露在黑纱外的肌肤,雪白、晶莹,使人很快地联想到苏东坡的一句词儿:“玉骨冰肌,自清凉无汗!” 她,两颗清澈深速漆黑的眸子,凝望着那楼头柳梢的一钩冷月出神,呆呆地,还蒙着一层薄雾。 远山黛眉微锁轻愁,娇靥上,神色一片木然。 夜色、美景、人儿,整个儿地凝结在出奇的静中。 蓦地里,一声幽幽轻叹划破了宁静——这声轻叹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无从捉摸。 但,闻之直能令人心酸泪下。 天上的约月,地上景物,也似被感染了一般,立刻为之黯然失色起来,被笼罩在一片忧郁之中。 紧跟着这声轻叹,是一缕袅袅直上的清音。 听!——春归何处? 寂寞无行路。 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春来同住。 春无踪迹谁知? 除非问取黄鹤。 百喀无人能解,因风吹过蔷蔽…… 伤心辞句断肠人! 又是一声幽幽轻叹。 两排长睫一阵眨动,美目中泪光闪漾欲滴。 她忍住了,到底没让它湿了清凉面颊。 适时,白衣汉子刚踏上花间幽径,闻声抬头,不由一愣驻足,随即微微皱了皱眉锋,道:“师妹还未安歇么?” 古兰神情徽震,目光由天上钩月飞快移往楼下。“是三师兄么?我睡不着,出来站站。” 白衣汉子暗暗一叹,道:“夜凉、露重,师妹还是早些安歇吧!” 古兰冰凉娇靥上露出一丝勉强笑意,道:“多谢三师兄,我这就回房去……” 顿了顿话锋,道:“三师兄今晚值夜?” 白衣汉子点了点头。 古兰道:“看过我爹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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