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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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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韦文伟猛一掉头一看脸色,忙道:“你这脸上果然黄黄的,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便病了,觉得哪里不舒服,还得找个大夫看看才是,那仙方却不一定便有效咧。” 花二娘忙又道:“昨天自从你走了,我便觉头痛发烧,今天起来更觉不行,头也没梳,便去神坛求方,吃下去之后,才觉好些,撑着回来,却想不到你来了,我倒是想找个大夫把把脉,吃上两剂药,可是大夫的号脉钱、药钱,却到哪里张罗去?所以只好去求神咧。” 韦文伟笑道:“说来说去又是为了钱,我虽说每月不过给你五十两银子,做衣服、打首饰,买这项、买那项,哪一个月不花上百十两银子,还在乎这几个钱吗?” 接着又道:“你去的是那无极教的神坛吗?这却不是一个正经教门咧,这里面情形,你知道吗?” 花二娘不由心中一动,忙道:“阿弥陀佛,你真罪过,人家这坛上再规矩没有,一切无非劝人为善,你怎这等说法?” 韦文伟放下笔又笑道:“那你也一定已经入教了,且说上一点我听听。那里面是一个什么情形,这教主是谁,有些什么规矩?” 花二娘妙目一转忙就身边站定,也笑道:“你说得倒容易,入教,凭我这等出身,无极老母能收我吗?” 接着,又看了他一眼道:“至于教主和规矩,我更不懂得,你好好的又问这个做什么?” 韦文伟忙又摇头道:“你别瞒着我,既然那教中一切均系劝人为善,你便入教也属无妨,难道我还怪你不成。” 花二娘连忙又把头连摇道:“我委实没有那大福份,能做无极老母弟子,谁还瞒着你。” 说着又看了那桌上的文稿,笑了一笑道:“你真想打听也行,隔上两天,我再想法替你去问,如今我却真不知道咧。” 接着又站了起来,笑着坐向膝上道:“我病了你问也不问一声,倒先打听这个,不岂有此理吗?” 韦文伟连忙搂着又笑道:“你脸色虽然不对,既然走得路,能自己去求仙方,便决不会有什么大病,方才我不已经问过吗?你怎么竟说出这话来?” 接着又附耳道:“我问这个,自然有问这个的道理,你果真能替我将教中详情打听出来,那我决重重有赏,不过这却迟不得,今天能再去上一趟吗?” 花二娘故意一蹙双娥道:“人家头已痛得要裂开来,两条腿也和灌了醋也似的,你还说没有大病,今天我却没法再去咧。再说,你就是要我替你打听,也得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事,我才好去问人家,要不然,我却如何打听?终不成直说,是你教我去打听的不成?” 韦文伟忙又摇头道:“这却千万使不得,我之所以着你打听的,便是为了事要机密,要不然衙门里有的是人,随便差一个去便行,却无庸着你去咧。” 花二娘越发不依,在他膝上不住价搓揉着,一面笑道:“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也须告诉我才行,要不然,慢说我有病,便没病我也不去。” 韦文伟一面搂着她,一面掏出十两一锭银子来笑道:“你别生气,上次我原允过你,要送你一套衣服,如今你且拿去,好歹先替我去上一趟,可千万别说是我打听的。至于为了什么,你此刻却不必问得。” 花二娘眼珠一转,接过那锭银子笑道:“我去便去上一趟,打听不出来,你可别怪我。” 韦文伟又道:“你只要用心打听,决没有个打听不出来的,迟一点回来不要紧,我今天反正回去不会太早,你慢慢打听便了。” 花二娘揣起那锭银,一面下楼,命那方妈去沽酒买菜,一面又向神坛而来,敲开门之后,径向跨院进去,只见那倒轩门虚掩着,房门也未关上,王小巧和衣倒在床上鼻息如雷,已经睡熟,连忙摇了两摇,浪笑道:“我已把消息打听了一点来咧,你说的话,也许差不多,这老家伙真在打听你们无极教咧。” 王小巧猛揉双眼道:“你怎么又来了,那老家伙来过没有?” 花二娘吃吃连笑道:“你的耳朵到哪里去了?方才我不是告诉你,他正在打听你们这无极教吗?” 说着,便将经过一说,王小巧略一沉吟道:“既如此说,那我听到的话便不假了,不过他那张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我还须弄清楚才好,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花二娘忙道:“我要不为了帮你忙还不来咧,我们是什么交情,还有个不行的?你有什么事着我帮忙快说吧。” 王小巧又踌躇了一下道:“我想看一看他写的是什么,方好放心,你能设法吗?” 花二娘略一沉吟,红着脸道:“你要看他那东西,打算偷出来那可不行,只有你到我那里去,我拼得这个身子,让他熟睡上一会便行,除此以外便无他法了。” 王小巧笑道:“只要你肯帮忙,倒不一定要你太吃亏,我自有法子,让他在你那里睡上一夜。” 花二娘忙又笑道:“这老家伙实在机伶不过,你打算好好的让他睡觉,那是办不到,他又不肯多吃酒,你却用什么法子,让他睡上一夜?那是从来没有的事咧。” 王小巧忙将橱柜开了,取出一包药面子来,笑道:“饶得他再机伶些,只酒色财气占上一个字,我便有法子治他,何况这老家伙既好色又吃上几杯,这便不难咧。” 说着,另外取过一张纸包了些药,附耳数语,花二娘一面接过,一面笑道:“他年纪大咧,你这药确实有效吗?可不要一下睡个不醒,那人命关天,我可拖累不起。” 王小巧大笑道:“你放心,我这药决无妨碍,你任他睡也不过四五个时辰,你要不让他睡,只一杯冷茶灌下去,立即醒来,却不会累你吃上一场人命官司咧。” 说着又教了她一套话,花二娘闻言,携药径去,等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上楼一看,那韦文伟,冷得只在呵手,那张稿纸却未收起来,一见她回来,连忙抹着两片八字胡子,笑道: “你回来了,多辛苦咧,打听出一点所以然来吗?” 花二娘且不答话,先就他身边坐了下来,翘起一只凤头弓鞋,放在自己膝头上,捏了两下,蹙着双娥道:“这路可真不好走,虽然没有多远,却可恨我这脚太小,那石头又不平,如今却真痛煞我咧。” 韦文伟一见那一只小脚,捉在手中还不盈一握,大红鞋面绿网线,两边绣着四季花,鞋尖一撮石青须儿,不由心中一荡,忙又笑道:“你到底打听清楚没有?办完公事,我们还有私事咧。” 花二娘先白了他一眼,接着又道:“什么公事私事的,我身上还带着病咧。” 破站赶来向大人投书,本来早该赶到,只因入川之后,便患疟疾,以致中途耽搁多日才到成都,一问大人已经临按各府州县,这才一路赶来,还请恕罪。” 说着便待拜下去,羹尧慌忙拦着笑道:“兄台既奉王爷钧命而来,不必行礼,且请内面落座,容再道劳。” 说着,迎了进去,在西花厅坐下,何松林觑得厅外无人只周再兴在旁伺候,忙将官帽一掀大笑道:“这当小官儿还真不如赶脚痛快,别的不说,只这一身衣服和礼节,便真别扭。” 羹尧连忙跪了下去叩头道:“小弟给大师兄叩头,在京各位尊长安好吗?” 何松林连忙扶着,一面还礼一面笑道:“够了够了,愚兄方也不过问你请了一个安,如今算是够本咧。” 说着又笑道:“在京各位尊长全好,你好,我那弟妇也好,各位全好。” 羹尧不由大笑,接着周再兴也向大师兄请安,何松林又笑道:“你先别叩头,且在那外面看着些,我有要紧的话要和年师弟说,可别让人进来。” 一面又道:“程子云那怪物来过吗?周师叔连得江南各人来信,打算将这人也收过来,作为对付鞑王允题的一个内应,不过这人狂得太厉害,也嫌热中过甚,本打算用胡震来慢慢考查他,谁知他竟随那允题潜行到这川边来,所以又加上了你,你看这人如何?” 羹尧连忙笑道:“你跑上这一趟,便专为了这个吗?果真如此,却值不得咧。” 何松林忙又笑着一说江南和京中近事,一面道:“如果只为他一人,哪值得跑上这么一趟远路?此番我之所以赶来,是因为鱼老将军在镇江闹了一手,我们在江南方面不得不稍加敛迹,以免那鞑酋多所诛求,打算借你替令亲布置血滴子之便,先在这陕川一带稍树根基,所以才命我赶来,着你到川中向三友联络,却没想到才到汉中便生了一场疟疾,三日两头见,我这胖子本来是假的,一下便病倒在那里,幸而遇上振远镖局的单辰单老弟走镖也到了那里,替我医好,又在那分局里住了一阵,才能赶来,如今你来了这些时,罗老前辈既有罗翼、罗轸弟兄,想已见过,那方、马二位老人家遇上没有?” 羹尧忙将经过详细一说,何松林点头笑道:“如此说来,事情倒好办,我那恩师和周师叔,本来就有着你与罗方马三位妥筹在这川中设立太阳庵下院之意,既然三位已经见过两位,目前又有这样一件大事,正好借此将三家合成一处,这天府之国,所有耆宿俊彦便尽在罗致之中咧。” 接着又道:“如果事有可为,这下院开光之日,肯堂先生和庵主也许全来主持亦未可知,贤弟能从速与诸前辈筹商给我一个确信吗?” 羹尧闻言不禁一脸惊喜之色道:“小弟原本也有此意,因事尚未成,所以不敢先期派人陈明各位尊长,不过方罗马三位虽然各立门户,却无殊一家,此次对付那刘长林便是如此,此事无须商量,只向方罗二位一说,敢保他二位,定然倒屐相迎,那位马老前辈虽然未来,但从方罗二位口中得悉,也决无异议,大师兄在此间等上数日,便不难复命。” 接着又道:“各位尊长还有什么训示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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