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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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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者不由哈哈一笑,和静一道人把臂径去,这二老一走,羹尧忙就亭中一把扯着周再兴笑道:“闻得贤弟才只两日不见,已和这位刘老前辈的千金打成相识,堕入温柔乡里,这也罢了,只是为何连信也不着人送一个给我,倒害得我枉担了多少心事,当真你便乐不思蜀吗?” 周再兴一看那邹鲁已经也走出亭去,连忙笑了一笑道:“师兄请恕小弟放肆,难为你这个进士怎么中来?怎的已经放了大主考,竟还如此不通,要依小弟之见,你还须先自己磨勘一番才好。” 羹尧不由诧异道:“愚兄文字虽然荒疏,却还说不上不通,你怎么忽然说到这个上面来?” 周再兴又笑道:“如今大家全在蜀中,你偏说我乐不思蜀,这样用典岂非不通之至。” 羹尧又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那你现在是蜀中自有至乐存焉,安得不思了。” 接着又道:“那静一道长到灌县去,除将贤弟所经说明之外,便先将此事托我,并说你那伯母对你已经以爱婿相看,便不答应也不行,你到底于意如何咧?” 周再兴连忙把头一摇,羹尧又诧异道:“难道你竟不答应吗?据静一道长说,你们彼此全已心许咧,如依番俗本可无须媒妁之言,只以刘老前辈慕尚汉俗,贤弟又是汉人,不容以番礼相待,这才找出媒人,这又摇头做什么?” 周再兴又笑道:“你就知道我不答应吗?这却未免近于武断咧。” 羹尧忙又道:“你既然答应了为什么又摇头咧?” 周再兴也笑道:“这叫作上有所行,下必有效,小弟既然追随师兄之后又是你的奴才,焉有不学样之理,老实说,我虽已千肯万肯,还打算托那小鹞子下太湖走一番咧。” 羹尧不由脸上微红道:“别开玩笑,你既然答应了,我便须回复刘老前辈咧。” 说罢,回头一看却不见了邹鲁,正待叫喊,周再兴忙道:“你先别嚷,那位邹老夫子人家已经回避了,要依我看,他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也是一位极厉害人物,师兄和我全输了眼咧。” 羹尧忙道:“你这话虽然有理,但然而不然,如论深藏不露,他确实有点过份,如论为人却也是一位肝胆朋友。” 周再兴眼睛看着亭外忙又低声道:“你这又何所见而又云然咧?他既是我辈中人,就算是未奉师长之命,不便以本来面目相见,这一路之上,我们迭遭凶险,他却处处装蒜,袖手旁观,这不岂有此理吗?即使彼此毫无渊源,这岂是为人之道,平生所学又何所用之?” 羹尧也低声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一路上虽然毫未出手,并非坐观成败,只是因为我辈已足料理贼人,无须他再露面,后来各位老前辈一全出场,便更乐得善刀而藏,说他深自韬晦则有之,说他袖手旁观却还未必,打从贤弟失踪,二位罗贤弟又回去邀约罗老前辈往雅安打听消息之后,连费虎也经我派向成都未回,灌县公馆只剩下我一人,其余便全是寻常佣仆和幕客,却又来了一个厉害人物,如非此君,便连我也几为所乘咧。” 周再兴大惊道:“这来的又是何等人物?如以你这一身功夫,不用说别的,只那一手天遁剑法,除几个成名老贼而外,却不易近身,难道那侯威又去行刺吗?他在此间已和小弟交过手咧。” 羹尧忙道:“侯威并未前去,这去的却较之侯威更厉害多了,那便是在丁真人手下,幸逃一死的无戒凶僧咧。” 原来羹尧自从费虎回报再兴被擒之后,便将罗轸罗翼分别派出,一位往寻乃父,打听静一道人下落,一位派往雅安打听周再兴下落,连费虎也差往成都去接中凤小香和谢五娘,那公馆之中,能手只剩下自己一人,心中暗加戒备,他那公馆卧室,原在东间。 前进住着幕客,因恐刺客再来骚扰,白天仍在原处,夜间却改宿西室,并将灯火熄灭,和衣枕剑而卧,谁知到三更时分,正朦胧间,猛听檐际忽然微有声息,便似一只大鸟凌风掠过,连忙一掀锦被,掣剑在手,轻轻下了榻,屏息走向窗前一看,只见明月在天,那院落之中,却多出一个长大影子,恰好那房门原是虚掩着,忙又提气纵向明间,向外面再看时,便见一人正用倒卷帘身法,却从帘际垂了下来,向房中张望,不由心中暗想:“好一个大胆贼人,竟敢前来窥我。”正待高声喝问,那人蓦然一个寒鸦赴水,人已落地,霍霍连响便就院落之中拔出两把刀来大喝道:“年小子在室内吗?你的手段真也算狠,竟将秦岭一派赶尽杀绝,如今你也该阳寿到咧,还不赶快出来,与你佛爷见个高下来。” 再看时那来的正是在黄草坡和丁真人以性命相搏的凶僧无戒,心中虽知自己未必能敌,但人家已经寻上门来,却无法不承应,忙将手中那口宝剑一顺,推开明间隔扇,纵了出去,也大喝道:“大胆凶僧,竟敢前来行刺,须知年某正待拿你为民除害咧。” 说着,劈面一剑砍去,那凶僧双刀一起,仰天大笑道:“你这小子,倒也真的有种,竟敢和你佛爷见面,既如此说,我也还你一个痛快就是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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