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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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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盘龙剑 翠娘原本乖觉,一见天雄为了一句笑话真有点面红耳赤,也不由笑道:“世哥,我们先别谈这个,等我再告诉你一个笑话,那曹姨太太竟打算和我们攀起亲眷来,幸亏我爸爸和了因大师伯走了,要不然不当面发作那才怪呢。” 天雄这才面色一转也笑道:“这太奇怪咧,她凭什么怎能和你鱼家攀亲眷,我倒有点不信了。” 翠娘笑道:“她什么也不凭,却想拜我母亲做干妈,不信你停一会问我姨娘便知道了。 便曾叔和白叔他两位在前舱也听得明明白白,这可不是我造谣言咧。” 天雄愕然道:“真有此事吗?那你们用什么方法把她打发回去咧?” 翠娘又笑道:“我已说过决不骗你咧,她一来便在船头下轿,直向舱内走,口口声声说要拜见我母亲和姨娘。我没有法子,只好把她引到后舱去,我母亲本就有病是真的,连起来也没有起来,只由我和姨娘两人敷衍她。她却仍是昨天那一套,着我们怂恿爸爸出山做官,这却亏得我姨娘嘴巴真来得,一面把自己这一面抬得高高的,也不得罪她。只说爸爸年纪太大了,腰腿已硬,惟恐磕不得头,请不得安,又不谙大清朝的仪注,所以没法出去再混。一面却照曾叔的话说,只微露我可以到北京去一趟,应那张桂香之约,也不妨便中见一见那鞑王。 并且说,如果逼之过甚,便连这一点也办不到了。她却高兴异常,连称不敢。后来又说到爸爸因为膝下无儿,所以万念俱灰,只要皇上能不究以往,也便自甘以渔父终老。她因为这一句话便又顺着杆儿爬上来,竞说如果不嫌她出身寒微,情愿拜在我母亲膝下做个干女儿,彼此做一门亲戚往来。却给我姨娘半开玩笑似的,从旁婉言拒绝了。她还不死心,又要把城内那宅房子送给我们。我姨娘却老实告诉她,我们所以乐于住在船上是为了爸爸流连江上美景,并不是买不起一座大宅子,这才将她堵了回去。却又坚邀我和姨娘到她寓所里去。 后来是我因为她缠急了,悄悄的对她说,父亲素来不喜令内眷应酬,如果弄翻了,以后话反而不好说,这才把她敷衍走了。” 接着又格格一笑道:“这女人简直比曹寅那老奴才还无赖,我要不是为了白叔和曾叔一再嘱咐,不可令她下不了台,真早要挥诸门外咧。” 话犹未完,忽见丁七姑从后舱里猛一探头道:“小姐,你这人真没良心,人家口口声声全是为了你咧,为什么动不动便要把人家轰出去?你瞧那位云小姐,单这一副嫁妆值多少? 果真老爷也肯出山,你不也可以风光风光吗?” 翠娘脸一红偷看了天雄一眼道:“啐,去你的,这也像个姨娘说的话吗?要不是当着人,我要不揍你才怪。” 丁七姑也向天雄看了一下把头一缩道:“本来人家是这么说,我还能扯谎吗?你揍我有什么用。” 翠娘闻言,正待赶向后舱去不依,忽听鱼老在岸上笑道:“翠儿又跟姨娘在闹什么?你马世哥回来没有?” 天雄忙道:“我回来了,只是一时却又不能动身咧。” 鱼老失惊道:“那是为了什么,难道又有什么意外不成?” 说着连忙从岸上下了船,一问究竟之后笑道:“原来如此,这鞑王对凤丫头也算极尽笼络之能事咧,不过这一来倒也好,我本来也早打算北上,恭谒先帝陵寝,看看旧日关塞山河是否无恙,你们既走水路,我这只船便也随行,沿途一直逛到北京再回来便了。” 翠娘忙道:“那太好了,不过漕运只能到通州坝,你老人家要到北京,这条船儿却须放在北通州咧。” 鱼老道:“那也不要紧,反正船上有你母亲姨娘、妹妹,你还怕人偷了去不成?再说我在那北京城里也不过耽搁个十朝半月,便回来咧。” 白泰官在旁不由笑道:“老将军不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北上吗?现在为什么又变了计咧?” 鱼老大笑道:“那鞑虏要找我,我自然不去,这却是我自己要去的,怎么能相提并论咧?” 曾静微笑道:“老将军倒不怕人把你看成和我们一路吗?” 鱼老大笑道:“这一点我早已想到,只要不到什么王府去,也不露面,有谁能议论我? 再说将来总还有事情做出来给人看,我怕什么?” 天雄一听鱼老忽然态度一变意欲随行,不禁诧异,忙道:“世叔如果真的也北上去逛一趟,鞑王府自不必去,不过那年双峰闻讯必须求见,你却不能太拒绝咧。” 鱼老又大笑道:“我此番北上,便也有看一看他和那凤丫头之意,只要能瞒着京中权贵,也许还要吃他一杯喜酒,焉有相拒之理?” 接着又向翠娘道:“那曹姨太太又来做什么?这等人你以后却少招惹咧。” 翠娘道:“谁招惹她?她自己要来有什么法子?如果我们有一天不离此地,她也许要常来咧。” 鱼老猛一翻眼道:“这怎么行?你明天便通知她,着她以后不必再来咧,那老奴才已经讨厌,再弄个浪女人来,我这船上真算倒了八辈子霉咧。” 曾静笑道:“反正我们也快走咧,老将军何必生气?你要讨厌她,不会每天去找那了因大师下上几盘棋,眼不见心不恼,不也就过去了。” 鱼老怒道:“这船是我的,终不成为了她要来,倒把我逐出去,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正说着,丁七姑又从后舱走了出来笑道:“老爷子,你是怎么着咧?自古光棍不打笑脸,又道千差万差来人不差。人家也是奉命而来,她随便怎么说,我们不理她也便够咧,你还真的能说来也不许人家来吗?再说,你既打算到北边去逛上一趟,便算他还有十朝半月才能动身,也不过这么几天,又何苦因为自己的倔脾气,替曾白两位叔叔把布好的局弄糟了咧。 今天那女人来,已吃我刻薄得不少,我想她以后也未必天天来。你就照曾叔叔说的话,如果不乐意听那不入耳的话,便找了因大师下棋去,连那曹寅也避过不好吗?” 鱼老摇头道:“你们妇道人家知道什么?须知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你只要让她来常了,外人也许会疑惑我已变节投降才和他们打交道咧。” 七姑又笑道:“你老人家今天怎么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咧,方才不明明是你说的,只不到鞑王府去,便不怕人议论吗?为什么现在又说起这话来?须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却不在乎这一些小节咧。” 鱼老不由笑道:“你今受了那女人什么好处,却这等替她说话,难道真在这渔船上住腻了,打算借此教我投降鞑虏吗?” 七姑薄怒道:“你疯咧,我真要贪图富贵,还不会到你这船上来,你投降不投降又关我什么事?须知此事所关者大,却不可全以意气用事咧。” 白泰官见状忙道:“七姑不必生气,老将军也不过看见这女人有点不顺眼而已,难道还真能那么说吗?再说便真的不要曹寅这老奴才和那女人来,我也有法子使得他决不再来,你何必又为了这个累老将军不快咧?” 接着又道:“现在要商量的是另外一件事,你们既走水路,老将军这条船又随同北上,那我便不能同行咧。” 鱼老不由又是一怔道:“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你不愿走水路吗?” 泰官笑道:“如走水路,每天全坐在船上,先用不着那么辛苦,又大家在一处,我还有什么不愿的。不过一则日期稍迟,恐那老奴才又做手脚。二则那龙马也不能闷在船上几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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