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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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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过去,何用再提?何况丁兄辛苦得来的护法,因此受到降职处分。兄弟格于规则,不能为丁兄挽回,已感不安,丁兄何须自责?咱们今后都是一家人,丁兄幸勿介意才好。”丁娇一脸俱是感激之色,俯首道:“总座如此大度,属下更是惭愧死了。” 说到这里,只见一名使女走了进来,躬身道:“厅上酒宴已经摆好,帮主、副帮主都已到了,总护花使者与各位护法好入席了。” 凌君毅点点头,当下由左右护法陪同,进入大厅,八名护法和二十四名护花使者,鱼贯随后而行。大厅内,点燃起无数宫灯,照得画栋雕梁彩绘通明。凌君毅青衫飘逸,腰悬倚天剑,当先跨进大厅,两旁花女纷纷鼓掌相迎。上首右边席上,坐着的百花帮主牡丹、副帮主芍药,同时站起身来。今天的竞赛大会,虽是太上亲临主持,但副帮主芍药可出尽了风头。 今晚的欢宴,主人是帮主、副帮主,因此百花帮主站起之时,就樱唇轻启,娇声说道:“本座以无比忭欣的心情,代表本帮全体姐妹,欢迎新当选的总护花使者、左右护法暨八位护法诸使者,大家请入席了。” 凌君毅拱手道:“帮主、副帮主盛宴款待,属下等人,如何敢当?” 大厅上首,放着品字形三席,今天的客人,是新任的总护花使者,左右护法,和八名护法。因此中间一席,坐的是凌君毅、冷朝宗、蔡良三人。左首一席,是八名新任护法。正副帮主,是主人身份,坐了右首一席。接下来左首是二十四名护花使者,右首是总管玉兰和十二侍者。再下去,则是花女们的席次。这一顿酒,是以庆贺新任总护花使者为主,大家虽因有帮主在座,但帮主终究不像太上使人畏惧,因此,大家的心情都很轻松愉快。何况帮主、副帮主都在向总护花使者敬酒,接着总管和十二位侍者也敬酒了,花女们岂肯放过机会?于是紧随着十二侍者之后,也纷纷向上首三席敬酒。敬酒以“敬”为主,被“敬”的人,自然不好推辞,就是推辞也推辞不掉的。这是“敬”你的,你总不能不识抬举?中国人有几千年传下的美德——好客,不论遇上什么场合,饮酒是少不了的。只要是饮酒,不是独酌,敬酒也是少不了的。只要是敬酒,互相灌酒,也是少不了的。身为主人,莫不希望把客人们灌醉,这是“美意”,非如此不可。只不知道这“美意”是谁发明的?大家都明知其意并不美,但却依然遵行如故,流传了几千年至今不衰。 在花女们的“美意”之下,凌君毅被灌醉了!不单是凌君毅,左右护法和八名新任护法,莫不配酐大醉,就是正副帮主、总管、十二侍者,也都有了八九分醉意。因为她们也全是花女们要“敬”的对象。这一席酒,真是目贻不禁,芗泽可闻,履舄交错,杯盘狼藉,而至前有坠珥,后有遗替!就是能饮一石的淳于先生,也非醉倒不可。凌君毅是玉兰命两名使者送回宾舍的。现在已经快二更天了!月光如水,斜斜地照上窗根,凌君毅卧房里靠南的两扇窗户,还敞开着,但灯火已熄,黑沉沉不闻人声。只有浓馥的酒气,不时从窗口阵阵冒出。凌君毅盘膝坐在床上,正以上乘内功,把酒气从体内逼出,一身大汗淋漓,尽是酒香! 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也正幸他已经完拿清醒,坐在床上运功,灵台清明,才能听得窗外院子里的梧桐树上,传来“刷”的一声轻响!那是衣衫擦着树叶的声音,自然极为轻微,只要听这声音,显见来人轻功极高!凌君毅心中一动,忍不住抬目望去!但见桐阴之间,似有银光一闪,紧接着“嗒”的一声,便有一篷银芒,电射般射出,直向窗内打来。势道之劲,令人咋舌! 若不是凌君毅先听到那一声“刷”的轻响,早有准备,等他听到暗器的尖风,再睁目时,为时已晚,非丧生在这蓬银芒之下不可。凌君毅总算发现的早,在银光乍闪之际,他已功运双袖,坐着的人,疾快移走数尺,待得暗器射到身前,双袖齐扬,施展反手如来独门绝技“乾坤袖”神功,把一蓬银雨卷个正着。暗器被他衣袖卷住,有如泥牛入海,自然听不到一点声息,树上那人立时警觉不对,一条人影从桐阴中飞起,越过墙头,朝院外掠去。 凌君毅冷嘿一声:“朋友想走么?”双袖一抖,把接来的银芒,朝墙角洒去,同时人已穿窗而出,尾随着黑影,越过墙头,追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张冠李戴 月光,本来还柔和得如水一样,斜照在窗根上。但不过转眼之间,月色就被浮云掩没,很快隐去,窗前一暗,房中就显的一片黝黑!这时,东首院墙上,忽然出现了一条欣长人影,这人在墙头上才一现身,就悄无声息地飘落窗前,再一旋身,闪入窗去。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欣长人影堪堪闪入房去,走廊上又有—条婀娜人影,袅袅行来!那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没有月色,你纵然看不清她的花容月貌,但只要看她纤纤合度的窈窕模样,准是一位干娇百媚的美人儿:她脚下既轻又快,纤尘不扬,听不到一点细碎的声音,黑夜里,只有那双晶莹的眸子,闪着星星般的光亮。目光一溜,敢情她发现了敞开着的窗子,口中不觉轻“咦”了声,栅栅朝窗下走来。室中那人耳目何等敏锐,听到她的一声轻咦,头头蓦地一惊,一时来不及躲闪,目光迅疾一掠,轻快地闪到床前,举手揭起罗帐,朝床上躺了下去。 苗条人儿已经走到窗前,轻轻哼了一声道:“辛夷这丫头也该死,连窗户都没关上。” 这句话说得虽轻,但躲在床上的那人,已经听出说这话的是谁了,心头不禁大为凛骇:苗条入儿举手掠掠鬓发,倏地又轻又娇的叫道:“凌大哥,你酒醒了么?”室中那人不敢作声,苗条人儿嗤的一声轻笑,腰肢一扭,像一阵香风,已经到了床前! 室中还弥漫着酒气,她自然闻到了,轻轻攒了下眉尖,声音说得更轿更柔道:“瞧你!醉成这个样子!”她居然伸手撩起帐子,一双柔嫩如玉的纤手,轻轻推着他肩头,低低叫道:“凌大哥,凌大哥,你醒一醒嘛!” 室中那人心头狂跳,哪敢出声,但不应也不成,只是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苗条人儿从脸上摘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缓缓俯下身去,附着他耳朵,吹气如兰地,娇声说道:“你怎么啦?”这声音好不撩人,人究竟是人,无灯无月,室中反正看不清面貌。 那人很快握住了苗条人儿的玉手,颤声道:“你……”苗条人儿任由他握着手,并未抽回,轻轻地道,“我是不放心你,才来瞧瞧的。” 那人压低着声音道:“谢谢你……”苗条人儿道:“谁叫你是我大哥……” 那人颤声道:“你真好。”苗条人儿嗤的一声轻笑,低声道:“你……怎么在抖?” 她和他靠得很近,她身上阵阵的幽香,薰人欲醉!那人一颗心动荡得把持不定。他没有作声,双手猛地一扳,苗条人儿忽然‘嘤咛’一声,一个娇躯扑入他的怀里。他没有让她说话,两片火热的嘴唇,已经堵住了她的樱唇。她没有推开他,反而柔顺得像依入小鸟一般。黑夜之中,除了两颗心房剧烈的跳动,听不到半点声音。但他手已经开始有了粗野动作。现在,颤抖的,已经不是他,而是她了!可惜房中没有燃灯,他无法看到她娇靥上泛起一片配红,美目中漾起的水样异采!但他却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热力!这发生的一切,原是她意料中的事,她为了要得到他,她不克自持,她更不能让别人把他抢走。 他动作虽然粗野,她没有半点咳怪,这是她心甘情愿的,但她毕竟还是惊怕得发抖。 她平日何等高傲?何等冷峻?此刻竟然英风尽失,成了一只受创的小鸟,室中依然一片漆黑,两颗荡漾的心,经过一阵波动之后,很快的就平静下来了。苗条人儿仰着脸,娇柔的声音幽幽地叫了声“大哥,你……”他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催促着道:“妹子,你该走了。” 苗条人儿悄声道:“你怕了?”那人温柔的道:“不,我不是怕、万一给入看到了,对你总不太好。” 苗条人儿轻哦了一声,她是个好强的人,自然不愿让人撞到,于是她点点头,迅快起身,一面轻声叮咛道:“我走了,明天太上说的事,你不能……”那人没待她说下去,低笑道:“好妹子,你只管放心,我不会的。” “你敢!”她一个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他额角上,人已像—缕轻烟,闪了出去。 他心头忽然起了一阵愧疚,更不怠慢,悄悄下床,在室中怔立了半晌,才长长吸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这不是我的错。” 跺跺脚,穿窗而出。 两人先后离去,本来云收雨散,春梦无痕,这时又是三更半夜。谁也不会撞来!但许多事儿往往出人意外,依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偏偏就会春光外泄!这人正是乔装玫瑰的温婉君!房中两情缠绵,声音虽轻,但卿卿我我,断云零雨,依然隐约可闻。 温姑娘站在窗外,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一颗心直往下沉!她真想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竟会是这样一个人!她羞愤、气恼,爱棍交织,芳心才碎,噙着眼泪,悄悄地离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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