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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宫九畴点点头道:“好,你先说说先师是怎么死的。”

  黎阿毛道:“老师傅死因,我实在不清楚,只是那天晚上,我听到老师傅大叫一声,急忙赶进房去,看到老师傅倒卧在地上,人已昏迷过去,但口中鲜血还是不停的涌将出来,我心里又急又怕,急忙去把头领请来,他用手连拍了老师傅几处大穴,血是止住了,但老师傅却没有醒过来,据头领说,老师傅练‘逆天神功’,走火入魔,以致控制不住气血,逆血上冲,失血过多而死,嘱咐我不可声张……”

  樊友泉道:“老贼可能在先师饮食之中下了散气败血的药物亦未可知,你是伺候之人,会不知道么?”

  黎阿毛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老师傅和头领在丹室中练制一种丹药,服了可以使人长生不老,那丹室之中连我也不准进去,老师傅可能是服了那丹药致死的。”

  宫九畴道:“这就对了,丹炉必须有人看守,不许你进去,那就是说只有老贼和先师两人轮流守护,他就有机会可以做手脚了。”

  樊友泉道:“好,现在该说说你自己了,什么时候奉派充当西路令主的?”

  黎阿毛道:“就是老师傅仙去之后,头领交给我一册终南派手抄本的剑谱,要我勤加练习,我足足练了两年,头领才交给我一张面具,要我随同丁副总管去终南……”

  樊友泉问道:“丁副总管是谁?”

  黎阿毛道:“丁副总管就是丁祥贵,这人是头领的智囊,所有大小事儿,都是他出的主意,头领对他言听计从。”

  樊友泉道:“后来呢?”

  黎阿毛道:“咱们赶到终南,也不知丁副总管使了个什么计,把靖一道人擒走,我就这样接替了靖一道人。”

  樊友泉问道:“那岐山姬叔全,是你去策动他投入一统门的么?”

  “不!”黎阿毛道:“丁副总管那时是西路总监,全由他主持的,先拉拢姬叔全,后来又制造终南派和岐山姬家的纠纷,后来他把西路交给我和姬叔全两人,他就去主持另一件事。”

  樊友泉问道:“另一件什么事?”

  黎阿毛道:“我不清楚,好像要他去主持对付泰山常大侠,华山流云剑客,终南虬髯剑客和岐山孟女侠四人……”

  丁建中问道:“你知道他如何对付这四个人么?”

  “不知道。”黎阿毛道:“我只知道他的副手是武天相,但他地位比武天相高得多,武天相也只是全听他的命令行事罢了。”

  丁建中怒声道:“这厮现在哪里?”

  黎阿毛道:“丁副总管在十年前,在官兵一次围剿之中,背后中了一支毒箭,已经死了十年了。”

  丁建中道:“可惜。”

  樊友泉含笑道:“主人以为他真的是死在官兵手中的么?”

  丁建中道:“难道不是?”

  “官兵怎会使用毒箭?”樊友泉微微一笑道:“这明明是老贼怕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而且自己实力已丰,再也用不着他了,所以假官兵之名,把他除去,免得有许多机密,留在别人心里。”

  樊友泉看了黎阿毛一眼,又道:“好,现在我们要问的话,都已问完了,我要问你一句话,你必须慎重回答才好。”

  黎阿毛道:“我既然全说出来了,还怕什么,你有什么话,就只管问好了。”

  樊友泉微微一笑道:“你只是伺候先师的人,先师遇害,当然不能怪你,后来你奉派冒充靖一道人,靖一道人是丁祥贵擒去的,你最多只是从犯,不是主犯,但毒害岐山族长(姬青青祖父)该是你下的毒药了?”

  “不是我。”黎阿毛道:“那是伺候太一道长的小道童,是丁副总管亲手把毒药交给他的。”

  姬青青道:“但太白针淬毒,害死我爹的,总是你吧?”

  “也不是。”黎阿毛道:“那时在下刚扮演靖一道人,其实终南通天宫中,那时已有不少人加入了一统门,他们都是听命于一方刻有一统门暗记的铜牌,等在下到了终南,他们才接受我的指挥,但我却须听命于丁副总管。当时我还不熟谙观中情形,所以先前的这一年,还是完全由丁副总管负责,这淬毒太白神针,通天观的道人,早就奉命准备好的。”

  “好,我相信你。”

  樊友泉道:“如今总结一句,你附贼二十年,总不假吧?”

  黎阿毛道:“这个我自然承认。”

  樊友泉道:“你虽然从贼二十年,算来尚无大恶,现在你有一条自新之路,你愿不愿意戴罪立功?”

  黎阿毛道:“我今天遇到老师傅门下的大师兄,我虽然一直不敢这样称呼你们,但你们在我心中,就一直是大师兄、二师兄,你们有什么吩咐,我自然愿意接受了。”

  “好!”樊友泉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固封的细竹筒,随手递了过去,含笑道:“这里面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你只要依计行事,办完这件事,你可以功过相抵,重新做人了。”

  他好像早就知道假靖一道人是黎阿毛,这个竹筒,早就准备好了。

  黎阿毛接过竹筒,迟疑的道:“我武功……”

  樊友泉笑道:“我既然派了你差使,自会让你恢复武功,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一日,明天就可以离此而去。”

  黎阿毛点头道:“我一定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的。”

  樊友泉点点头,朝金氏兄弟吩咐道:“贤昆仲知道他几处被闭的经穴,替他恢复武功之事,就偏劳两位了。”

  金氏兄弟一齐躬身道:“属下遵命。”

  宫九畴怀疑的看了师弟一眼。

  樊友泉只作不见,起身道:“主人、夫人,诸位道长,请到上面坐吧!”

  丁建中夫妇陪同太一道长等人,出了地室,回到客厅。

  樊友泉笑了笑道:“一切都很顺利。”

  驼龙看得一怔,(樊友泉已经不再是万有全本来的面貌),问道:“这位……”

  丁建中忙把宫九畴、樊友泉两人改装易容二十年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驼龙大笑道:“原来两位都易了容,哈哈,高明、高明,连咱们这些老江湖都被两位蒙过去了。”

  大家坐下之后,宫九畴攒攒眉道:“师弟,这黎阿毛说的都可靠么?”

  樊友泉笑道:“大致错不了,他只是被一统门利用来控制终南派的工具,名虽西路令主,并无真正实权,所以他说的话,虽然避重就轻,也有七八分是不假的了。”

  宫九畴道:“你派他的任务,他会真心听你的么?”

  樊友泉微笑道:“他听我安排,自然是好,不听我安排,那就更好。”

  宫九畴道:“你就喜欢卖弄玄虚,这里又没外人,你倒说说看,你派了他什么任务?”

  “啊!啊!这是天机不可泄漏!”

  樊友泉摇摇头道:“小弟这计叫做一拍两响,说穿了就一文不值,还是等着瞧吧!”

  丁建中道:“樊兄,那姬叔全又该如何发落?”

  樊友泉道:“姬叔全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投靠匪类,出卖岐山姬家,他是姬家的罪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无权处置他,属下认为等咱们破了一统门,把他送回岐山,交他们族人去处置的好。”

  驼龙点头道:“樊总管说得极是,咱们理该把他交给岐山姬家,有他这个活口,岐山和终南二十年宿怨也可消解了。”

  太一道人道:“如今丁大侠已把赈灾之事,交出去了,目前已只有一个目标,对付一统门,不知樊总管可有全盘计划?如何进行呢?”

  樊友泉道:“道长垂询,在下不得不直说了,对付一统门,在下筹思已久,只是兵法上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目前,对一统门,依然可说一无所知,这计划实在无法悬拟,不过在下想今晚再去一次相国寺,和大家好好商量商量。”

  破山剑客谢三泰道:“兄弟认为对付一统门,是一场硬仗,咱们找上门去,还怕他们不出来么?”

  樊友泉道:“一统门至今是个不公开的门派,他们可聚可散,何况老贼城府极深,如果咱们人去多了,给他们知道咱们的实力,他如果自知不敌,隐藏起来,咱们又到哪里去找?因此咱们就是找上门去,也要给他一个迅雷不及掩耳。”

  驼龙道:“不错,这老贼数十年来,一直居于幕后,经他二十年经营,自然早有狡免三窟,如果让他知道咱们全已齐集于此,他就绝不肯露面的了。”

  说话之时,庄丁已经在东厢房中摆上两桌晚餐。

  樊友泉起身道:“主人、夫人,请大家入席了,咱们饭后就得赶赴相国寺去了。”

  晚餐之后,仍由樊友泉分配人手,让戴珍珠、飞霜剑吴飞霞、姬青青、青娘子,孙二娘以及路传广、铁凌霄等原班人马,留守京安客庄。

  丁建中、驼龙、太一道长、守一道人、破山剑客谢三泰、贺德生、宫九畴、樊友泉等人赶去相国寺,商议进剿一统门的事宜。

  商议停当,大家为了避免一统门的眼线注意,初更时分,由钱通、钱义赶着两辆马车,由京安客庄大门驰出,用以吸引对方,众人却分批由屋面飞越民房,再奔向鼓楼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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