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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戴珍珠低低的念道:“三五始佳、七九为尊。”

  丁建中道:“令尊见多识广,尚且一直没有猜得出来,在下就更想不出来了?”

  戴珍珠白了他一眼,轻嗔道:“你一口一个令尊的,我此身已侍君子,我爹该是你什么人了?”

  丁建中忙道:“是、是,我该称岳父大人,泰山老丈人,这总够了?”

  戴珍珠幽幽的道:“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你总是半子……”她粉脸微酡,不觉低下头去。

  丁建中道:“贤妻只管放心,如今我义父的仇人,和岳父的仇人,已是二而一,一而二了,我必手刃此獠,以慰两位老人家在天之灵。”

  戴珍珠道:“谢谢你,但我要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丁建中笑道:“好、好,咱们合籍双修,练成玄功,咱们两人一起动手就是了。”

  戴珍珠道:“是啊,你快看了,秘笈上有没有记载寝宫通路,咱们把四香找进来,就在这里练功好了,等练好了再出去不迟。”

  丁建中再次翻开秘笈,第一页上面写着:“三阳玄功”,有几个趺坐的姿势,身上穴道,也都有朱笔画的细圈,每一个坐姿下面,都有细字注解,上面还有硃字眉批。

  第二页则是“三阴玄功”,同样有几个趺坐的姿势,身上穴道,也都有朱圈和注解。

  丁建中仔细一看,才知道秘笈上所载“三阳玄功”是男子练的,“三阴玄功”是女子练的,而且两人必须是夫妻,才能练习。

  因为在练习之时,两人相对趺坐,而且身上只能穿极少,极薄的衣衫,一个在运功之时,对面的人,须以本身功力,点度练功人身上三十六处大穴,练功之人必须把一口真气,随着运行到对方所点穴道之处。

  这样互相交替,一个练功,一个点穴,男的练“三阳玄功”,女的以“三阴真气”替他点度全身穴道,女的练“三阴玄功”时,男的也以“三阳真气”替她点度全身穴道,以收阴阳交泰之功。

  这样的练功方法,在练功之时,手指几乎摸触到对方全身,不是夫妻当然不能练习,无怪天香仙子遗柬上有“合籍双修”之言了。

  再看下去,则是四十九式“霓裳扇舞”,每一式都有详尽的图解,丁建中随手翻过。

  最后三页,有一页是专述天香仙子的源流的,凡是得到“天香秘笈”之人,则为天香传人,书上还载了一张秘方,照方配制成散,服后体有异香,对敌之时,可以慑敌。

  后面两页,专述天香宫阙的机关埋伏,丁建中自然逐句细读,看得极为仔细,但一直看到最后,只有离开宫阙时,应如何关闭洞府,依然没有如何开启寝宫门户的说明。

  其中和开启寝宫有关的文字,只有三句:“功行圆满之日,悟澈玄机,即可离此而去。”

  但也含糊其词,想不出所以然来。

  第二十四章

  戴珍珠在他静心翻阅秘笈之时,也拉开妆台抽屉,发现抽屉中有三个色彩不同大小各异的玉瓶。

  一个有拳头大小的五瓶,色呈古黄,雕成葫芦形,中间刻着“辟谷丹”三个古篆。

  一个是长约二寸,大如龙眼的圆瓶,色呈胭脂,红得十分鲜艳,瓶中刻着“天香散”,另有一行细字,写着:“早晚以指甲挑服少许”。戴珍珠没有仔细阅读秘笈,不知是什么药散?

  再看另外一个玉瓶,则是祖母绿的扁瓶,只有大拇指那么大小,中间刻的字,比蝇头还细,上首刻着:“天香祛毒丹”。

  另有四五行细字,刻着:“专解穿肠、沾衣、无形等天下至奇之毒”和祛毒丹的服法,禁忌等等。

  戴珍珠喜道:“丁郎,你快来看,这瓶‘祛毒丹’能治沾衣毒,你不是说姜大侠中了沾衣毒么,现在有解药了。”说着随手把玉瓶递了过去。

  戴珍珠再打开第两个抽屉中间放着两柄白玉的折扇,和一柄连鞘匕首,另有一张桃花笺,写着:“此扇系予随身之物,不惧利器,紫玉匕本有一双,可以断金截铁,惜昔年已失落其一,予曾遍访天下,均未得见,汝宜珍之。”

  戴珍珠大喜过望,说道:“我正失落了一柄扇子,心里懊丧死了,原来天香仙子另有两柄玉扇呢!”

  丁建中道:“那两柄只是天香仙子指引你找到这里来的信物罢了,天香仙子自然另有随身之物。”

  戴珍珠伸手拿起紫玉匕首,连刀鞘都是用紫玉做成,雕刻精细,但入手极轻,缓缓抽出玉匕,但见刀锋极薄,晶莹夺目,紫气氤氲,不觉偏着头,奇道:“丁郎,紫玉匕首能断金截铁么?”

  丁建中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香仙子珍藏之物,自然是天府奇珍,也许这是玉之精华,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突然他想起那天东天王戴天行述说在蒙山南麓,袭击义父等四人,曾听佩剑少妇(孟素兰姬青青之母)说过一句话:“这是汉代之物,绝无可疑。”一件玉器,要使义父等四人,集会蒙山,自然不是等闲之物。

  为了一件玉器,要使城隍爷(即幕后主使人)心生觊觎,要把四个名重一时的高手除掉,这件玉器,就更非寻常之物了!

  丁建中想到这里,不觉唔了一声,说道:“不错,准是另—柄玉匕无疑!”

  戴珍珠看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觉睁大眼睛,问道:“丁郎,你说什么呢?”

  丁建中就把当日东天王说的话,说了一遍,续道:“义父等人,集会蒙山,极可能是四人之中,不知哪一位在蒙山发现了一柄能削铁如泥的玉匕,他们四位,当时是各大门派公推进行调查岐山姬家和终南派起衅有人暗使毒计之事,自然经常在一起,其中一人,发现了一柄稀世玉匕,自然要请大家品鉴……”戴珍珠道:“这躲在幕后的城隍爷,怎么会知道的呢?”

  丁建中道:“如今看来,当日岐山姬家和终南派起衅,说不定也是此人使的阴谋,各大门派替两家调解,并公推四人,组成调查,此人自然要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有人在无意之中,获得玉匕之事,自然也瞒不过他了。”

  戴珍珠道:“这也是一件证据,一条线索,只要发现有人有这么一柄紫玉匕,他八成就是那个恶贼了。”

  丁建中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这等稀世奇珍,就算他谋夺到手,也珍逾瑰璧,什袭珍藏,只有他一个人在秘室中把玩,天下之大,咱们到哪里去找?”

  戴珍珠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轻轻一转,嫣然笑道:“从前找不到他,现在要找他,可容易得很呢。”

  她本来是个生性冷漠之人,但现在心扉已启,一个人娇笑倩兮,居然有说有笑,比起从前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丁建中望着她,问道:“怎么现在会容易呢?”戴珍珠道:“因为我们有了这柄玉匕。”丁建中恍然的点点头道:“贤妻说的是。”

  戴珍珠白了他一眼,娇笑道:“我们离开这里,一定很多人已经知道,我们是从天香之宫出去的,尤其是一统门的人,更会注意我们,我们只要扬言在天香之宫得到了一柄削铁如泥的紫玉匕首,还怕他不自动找上门来?”

  丁建中道:“不错,他已经得到了一柄,自然想配成一双,贤妻此计,果然高明!”戴珍珠听他夸奖自己,脸上喜孜孜的,更是得意,说道:“只要他现身,我们大仇也可以报雪了!”

  她抿嘴一笑,幽幽的道:“丁郎,那时,我们可以退出江湖,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来,有你和我长相厮守,我就满足了!”

  这是多么平淡的希望,但天底下多的是碌碌的人,又有几个人能有此清福?

  丁建中颔首道:“是的,我也时常这么想,替义父报雪了大仇,就回到泰山去……”他想起泰山,就想起小师妹常慧来!

  义母和姜大叔,都曾露过口风,要把小师妹许给自己为妻,而且师妹对自己也是早已心有默许!自己忽然带着戴珍珠回去,如何对得起师母,更如何对得起师妹?一念及此,心头登时就像压住了沉铅,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戴珍珠没有看他脸色,这就催道:“我们还是赶快找寻出路要紧,丁郎,你看完了没有呀?”丁建中正在暗暗出神,口中哦了一声,摇摇头道:“没有,奇怪,这出路该是何等重大之事,这秘笈上,怎会一字不提呢?”

  戴珍珠问道:“你看仔细了?秘笈上真会一个字也不提?”

  丁建中道:“其中只有一行,和出去有关,那只是:功行圆满之日,悟澈玄机,即可离此而去。”

  戴珍珠道:“悟澈玄机,这四个字中,只怕含蕴着玄机呢,我们必须细加详参,也许能悟出一个道理来。”

  丁建中道:“这样凭空推想,是不容易想出来的。”

  戴珍珠道:“依你之见,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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