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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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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九姑看看三人,连连点头道,“老婆子真糊涂,三位穿了男装,自然是公子了,只是老婆子连三位贵姓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 易云英道:“方才我们不知道你老是老护法,所以没告诉你老,我姓云……” 她因自己说出姓易,可能会引起温九姑的疑心,就说成了姓云,接着一指金兰、叶青青二人说道:“她是我们师姐姓金,她是师妹姓叶。” 金兰因父亲失踪,有了眉目,巴不得立刻就走,易云英话声方落,她就催道:“我们林外有三匹牲口,老护法请吧!” 四人走出树林,因只有三匹马,就由温九姑、金兰备乘一匹,易云英和叶青青合乘一匹,由温九姑领先,一路朝西赶去。 午牌时光,赶到观音阁,这里只是一个一、二十户人家的小村落,没有打尖的地方,倒是观音阁十分出名,香火鼎盛。 温九姑一路跟着“指引香”而来,到了庙前,香气往庙中而去,心中暗暗冷笑,下马后,就暗暗嘱咐金兰等三人,贼人可能藏身庙中,务必小心,一面取出三粒药丸,要三人含在口中,可解任何迷药。 易云英暗暗好笑,你身上的迷药和解药,都给石破衣掉了包,差幸自己三人身上,都带着迷药的解药,不惧有人施展迷药。三人还是从温九姑手中接过药丸,假装含在口中。 温九姑话声一落,立即手提鸩头杖,举步朝庙中走去。金兰等三人虽然剑未出鞘,也各自手按剑柄,紧随温九姑身后而行。 第一进大殿上,香烟缭绕,正有不少善男信女在神前磕头求签,第二进游客较少,已显得有些冷清。 但“指引香”的香气还是在往里而去,温九姑有香气指引,自是走得很快,还要朝第三进走去! 只见人影闪动,两个灰袖和尚一下挡住去路,合十道:“老施主请留步,第三进是敝庙护法会,和几位老师傅闭关之所,谢绝随喜……” 温九姑沉喝一声:“滚开!”两手一分,把两个灰衣和尚往左右跌撞了两三步,右手推出一掌,砰然一声大响,撞开两扇紧闭的大门,大步走入。 金兰等三人紧随着温九姑身后,像一阵风般冲了进去。那两个灰袖僧人身手也不弱,一个跌撞之后,立即随后追了上来,口中喝道:“老施主怎可乱闯?” 就在温九姑刚走到大天井中间,阶上及时匆匆忙忙奔下六个手持禅杖的灰袖和尚,一字排开,为首一个怀抱禅杖,合十道,“四位施主擅闯护法会,不知为了何事?还请快快退步去的好。” 温九姑道:“老婆于是找文如春来的,你们快去叫他出来见我。” 为首和尚道:“老施主只怕误会了,这后进中间一间,是小庙护法会议之所,平日并没有人,另外三间,是三位师傅在这里闭关,再也没有人了。” 温九站呷呷笑道:“老婆子一路闻香追踪,那还错得了?你们分明和文如春沆浇一气;把他藏匿起来了,再不叫他出来,惹怒了老婆子,就把你们这座庙拆了……” “阿弥陀佛!” 一声苍劲的佛号从身后传来,温九姑听得这声佛号功力深厚、只见一名灰袖老僧手持一串念珠,缓步走入天井。他身后紧随着一个身穿灰衲的小沙弥。 这老和尚年约七旬开外,瘦高个子,脸上虽已满布皱纹,但双目神光炯炯。可见功力不弱,此时显然因温九姑说出拆庙的活,微有不悦之色,徐徐说道:“老施主若是找人来的,总该先找贫衲问问,这般破门而入,似乎丝毫没把贫衲放在眼里了?” 在他说话之际,又有两个年在五十左右的和尚,率同八名手持禅杖的灰衲和尚赶了进来,站到老和尚身后。 温九姑霎着一双水泡眼,尖声道:“听你口气,好像是这里的住持了?” 老和尚颔首道:“贫衲智圆,吞掌少林寺下院,老施主究有何事,还请明白见告。” 这话是说这里是少林下院,他是智子辈高僧,那是少林寺方丈智善大师的师弟了。 “原来大和尚还是少林寺的高僧。” 温九姑冷笑道:“少林寺也唬不倒人,老婆子是找一个叫文如春来的,他不仅昨晚以迷药劫持桂花庵主,而且还和川西武林同道多人失踪有关,老婆子一路追踪前来,他明明就藏匿在这里!” 智圆老和尚听得暗暗惊疑,依然合十道:“老施主有何证据,指文如春藏匿在敝庙之中?” 温九姑道:“老婆子在姓文的小子身上弹了‘指引香’,所经之处,香气三日不散,老婆子就是一路闻香追踪来的。” 智圆和尚道:“老施主闻得出‘指引香’就在敝庙后院吗?” 温九姑道:“不错,这缕香就是朝屋中去的。” 智圆和尚沉吟道:“这个不大可能,这后进一直有人轮班看守,除有三位师弟在此闭关,别无他人,如果老施主不相信的话,贫衲可以陪同老施主进去看看。” 温九姑道:“好,大和尚请。” 智圆老和尚躬躬身道:“老施主请随贫衲来。” 他走在前面领路跨上石阶,中间一问布置成宽敞的客厅,四周放了二十几把椅几,是护法会的护法居士集会的场所。大厅左右两边,各有两间房屋,都是从前面走廊开的门。 智圆老和尚退出大厅,在走廊站定,一指两边四间房屋,说道:“这左右四间房舍,有三间是敝师弟闭关之所,只有最左边一间空着,老施主不用看了吧?” 温九姑尖笑道:“大和尚是这里的住持,有你领路,自然每一间都要看了,如果这四间房舍有人闭关,不用再看,那么大和尚陪我们进来做什么的?” 智圆老和尚合十当胸,说道:“老施主垂鉴,贫衲三个师弟,闭关三年,在关期未满之前,是不能启关的。” 温九姑临风嗅着,一面说道:“大和尚,指引香的香味就是朝右首第一间去的,说不定那贼子就躲在右首第一间里面,大和尚纵有为难之处,老婆子也非看不可!” 智圆老和尚面有难色,勉强点头道:“老施主既然坚持非看不可,贫衲如果不让老施主进去,敝庙岂非真的藏匿了什么人吗……” 温九姑尖笑道:“大和尚明白就好。” 智圆老和尚续道:“老施主要进去瞧瞧,贫衲未便阻止,也只好破例一次了,但老施主进入关房,就不可开口说话,以免惊动入定中的敝师弟,受到外界扰乱,这一点非常重要,务请老施主原谅。” 温九姑点头道:“老婆子省得。” “好!”智圆老和尚应了声“好”道:“老施主请随贫衲进去。” 他领着温九姑走近右首第一问门口,目光一注,发现门上并无铁锁,口中不觉“咦”了一声! 温九姑回身朝金兰三人嘱咐道,“你们三位就在门口等候,老婆子进去瞧瞧。” 智圆老和尚伸手一推,木门应手而启,就意识到不对,急步往里行去。温九妓看他走得很急,可能发生了事故,也紧随着步入。 这间禅房略呈长方,相当宽敞,里首是一张禅榻,右首有一个小窗,是每日午时由小沙弥送斋饭和饮水之处,平日是没有人进来的。 这时本来应该在禅榻上入定的灰袖僧人,却上身扑倒在禅榻之上。 智圆老和尚睹状大惊,急忙一个箭步掠到榻前,口中叫道:“智光师弟,你怎么了?” 伸手扶去,但觉触手冰冷,已经圆寂多时,一时不禁呆得一呆,双手合十,黯然道:“阿弥陀佛,师弟已登极乐世界,可惜愚兄迟来了一步。” 温九姑在他身旁说道:“大和尚没看出令师弟是中人暗算死的吗?” 智圆老和尚悚然一惊道:“老施主如何看出来的?” “温九姑道:“令师弟‘百会’下陷,脸色灰败,中的应该是‘阴沉掌’了。” “阴沉掌?”智圆老和尚心头一沉,说道:“贫衲何以从未听人说过?不知‘阴沉掌’是那一门派的功夫?” 温九姑道:“大和尚当然不知道,‘阴沉掌’乃是岭南温家独门掌法,规定只有温家掌门人才能练习,掌中有指,取人性命于五步之内,而且专取‘百会’,被指风袭上,立即昏迷不省人事。” 智圆老和尚目光直注问道:“老施主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温九姑道:“因为老婆子就是岭南温家的掌门人。” 智圆老和尚疾退一步,双目圆睁,急怒的道:“老施主……” 温九姑冷然道:“大和尚认为令师弟是老婆子杀的吗?”智圆老和尚合十道:“老施主请乞道其详。” 温九姑沉哼一声道:“贼子使的是借刀杀人之计,他知道贵庙是少林下院,他以‘阴沉掌’杀了令师弟,志在嫁祸给老婆子,好让老婆子和少林寺结下不解之仇,可惜他算错了一着。” 智圆老和尚道:“老施主此话怎说?” 温九姑道:“这贼子大概发觉路上给老婆子弹了‘指引香’,老婆子会一路追踪下来,以他推想,老婆子追踪至此,既已知道他藏匿庙中,必然会等到夜晚才来探视,因此他潜入贵庙,以‘阴沉掌’杀死令弟,正好嫁祸给老婆子,没想到老婆子白天就找上贵庙,而且是由大和尚亲自陪同前来,他这狡计就不攻自破了。” 智圆老和尚问道:“老施主说了半天,这人究竟是谁呢?” 温九姑道:“他是我大哥的孽子温如春,对外自称文如春,不仅已尽得岭南温家之学,还会雪山‘透骨阴指’。” 智圆老和尚道,“雪山神功,不传外人,莫非此子改投雪山门下?” 温九姑道:“有些可能……哦……”她忽然哦了一声,续直:“大和尚不是说有三位令师弟在闭关吗,快去看看其余二位是否无恙?” 智圆老和尚怵然道:“老施主说得是。” 两人匆匆退出,由智圆领先,走到右首第二间门口,门上铁锁果然也已不见,智圆老和尚心头一阵惊颤,左手朝前推去,木门同样应手而启,显而易见这位闭关的师弟也已遭了毒手无疑。 老和尚脚下加紧,像一阵风般冲了进去,目光所及,师弟智珠和智光一般无二,跌坐的人,上身扑倒在禅榻之上,“百会”下陷,脸如灰土,自然也已遇害多时了。 智圆老和尚目睹二位师弟遇害,不禁热泪盈眶,连声吟着:“阿弥陀佛。” 退出右首第二间禅房:急步朝左首第一间走去。这一切完全和右首第一问相同,门上不见铁锁,木门应手而启,师弟智性扑倒在禅榻之上,“百会”下陷,脸如灰土。 三位师弟,竟在一日之间,全丧在“阴沉掌”下,这叫老和尚怎不急怒交迸,切齿道:“这人真是丧心病狂,残杀成性,贫衲纵是佛门弟子,也绝不能放过了他!” 和尚虽戒贪嗔,但这却是动了真怒,步伐也加快了,退出左首第一间禅房。这时大天井上由两个五十左右的灰衲和尚领头,双手合十,站在前面,他们身后,分两排站着怀抱禅杖的十六名灰袖僧人,他们因老和尚领着温九姑四人入内观看,不曾叫他们退去,是以依然站在大天井中,并未退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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