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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蓝褂汉子在这丁瞬间,脸上陡现怒容,沉喝一声:“好个老贼,胆敢骗到我头上来了,快追!”

  他把左手长剑迅即交还左首汉子,”手持长剑,身形闪动,很快掠出门去。

  坐在他左右两个汉子惊慌失措,抓起桌上布囊,左首一个掏出一锭碎银放到桌上,就匆匆跟出去。

  丁天仁看得暗暗惊奇,刚才是蓝褂汉子亲自试的,还一连断了三截,确实削钢如泥,何以瘦高老头一走,就削不动了呢?

  瘦高老头明明是个骗子,不但手法高朗,可能还是身怀上乘武功的人,不然,在他抽出剑来的刹那之间,怎会光芒闪耀,森寒逼人,由此可见是他把内功贯注到剑身上,才会有这样奇亮的流动光芒。

  这样一位高人,怎么会沦落到在茶馆酒肆,以卖剑为名,施展骗术,说来岂不可叹?

  他一个人一面喝茶,一面想着心事,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见石破衣才施施然从后门口走了进来,赶快站起身招呼道:“二叔,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石破衣坐下之后,用手捶了几下背,才道:“二叔和这位老朋友,明明约在菱州见面,怎知把这里几条街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他的影子。”

  茶博士送来了一壶茶,就自退去。

  丁天仁道:“二叔,方才这里有一件事,真是精彩极了,可惜你老来迟一步,没有遇上。”

  石破衣哦了一声,问道:“如何精彩法子?”

  丁天仁就把瘦高老头卖剑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石破衣口中“嗨”了一声道:“老朽到处找他,他却在这里捉弄人……”

  丁天仁忙道:“二叔找的就是他吗?”

  “怎么不是?”石破衣道:“他大概把约了二叔的事给忘了。”

  丁天仁连忙道:“二叔,这人是谁呢?”

  “欧阳休。”石破衣道:“大家都叫他醉翁,其实他真是名符其实的醉翁,一杯就醉。他最大的本领就是磨剑,经他磨过的剑,就是纯铁,也可变成精钢,所以大家又称他磨剑老人。”

  丁天仁道:“不知他武功如何,方才那个被称为堂主的人,和他两个手下都赶了出去,找他算账去的。”

  石破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那是因为这个堂主不知他就是磨剑老人,知道了,就算天王老子借胆给他,他也不敢追上去了。”

  丁天仁问道:“磨剑老人很厉害的吗?”

  石破衣道:“他一双手就是剑,就算你是百炼精钢的刀剑,他只要磨几下掌,就可以把它削断,二叔带你来找他,因为他几十年来从未收过徒弟,希望他能把这一手绝活传你。”

  丁天仁道:“这是他独步武林的绝技怎么肯轻易传人!”

  石破衣笑道:“所以我带你来给他瞧瞧,像你这样资质,是练武的奇才,他到哪里去找?只要他一高兴,就会传给你了。”

  时间渐渐接近黄昏,茶客渐渐散去,石破衣站起身道:“走,咱们到楼上去用晚餐了。”

  晚餐之后,石破衣领着丁天仁来至横街一家叫菱州老栈的客店落脚。

  第二天中午,又去瞿塘春酒楼用餐,“饭后,石破衣又要丁天仁在楼下的翟塘春茶园喝茶,他又匆匆走了。

  丁天仁现在已经知道石破衣可能又是找磨剑老人去,也就一个人在茶园里吃茶,待了一个下午,晚上又去楼上酒楼进餐。

  两天来的生活,就过得这么刻板。

  丁天仁心里早就料到,自己两人在菱州一待两天,终日无所事事,很可能是在等待什么?

  一连两天,午、晚两餐,为什么都要在瞿塘春酒楼吃呢?因为瞿塘春酒楼,是全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二叔要等的人,一定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如果到了菱州,就一定会上首屈二指的大酒楼来。

  这人会是谁呢?

  第三天中午,他们又在瞿塘春酒楼用餐,石破衣照例每餐都要喝酒,喝酒照例不喜和人说话。他自斟自酌。一杯复一杯,好不悠然自得。

  丁天仁和他一起,这些日子也习惯了,你喝你的酒,我吃我的饭,瞿塘春酒楼厨司手艺是一流的,叫了两个菜,色香味俱佳,丁天仁吃得津津有味,一连吃了三碗饭。

  饭后,跑堂的给他送一杯香茗,他就悠闲的凭窗看着大街上往来的行人。

  就在此时,楼梯上走上三位少年公子,走在前面一个身穿天青夹袍。生得剑眉朗目,少年英俊,只是脸色稍稍黑了一些,那是经常在外,给太阳晒黑的,但英气飒飒,顾盼之间,有如玉树临风!

  稍后两人个子稍矮,却生得修眉星目,肤色白皙,同样的英俊潇洒,风流美男子!

  而且这三位少年公子同样腰悬长剑,敢情还是武林世家出来的。

  丁天仁乍睹三人,心头不由暮然一怔,这第一个少年公子,如果自己脸上不经过易容,那么看到他,不就和自己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一样?

  这人不论面貌。身材,一举一动,莫不活脱脱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甚至连他腰间那柄佩剑,也正是大哥送给自己的紫虹剑!

  他身后两人,自己也最熟悉不过了,一个是自己口盟二弟金澜,一个是师叔的义女,易钗而弁化名丁天义的易云英!

  他居然假冒了自己……他在这一瞬之间,几乎要霍地站起身来,突听耳边及时响起石破衣“传音入密”的话声。“小兄弟,千万忍耐,冲动不得,否则咱们此行,全功尽弃了。”

  丁天仁心里突然有些明白过来,石破衣三天来每餐都要上瞿塘春酒楼来,原来就是在等他们三人了。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事儿,也要如此口紧,一直瞒着自己。想到这里,不觉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说道:“道长这三天来,等的就是他们了,为什么不肯早些和我说呢?”

  石破衣咕了口酒,朝他一笑,仍以、“传音入密”说道:“老朽不是不肯早些和你说,实在事关重大,事前连半点口风都泄露不得……哦,小兄弟注意,从现在起,你不可再以‘传音入密’和老朽说话了。”

  他在说话之时,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左首迅快瞄了一眼。

  丁天仁听他忽然要自己不可和他以“传音入密”交谈,难道“传音入密”也会被人听去?哦,石道长目光朝左迅速一瞥,莫非左首有什么人不成?

  心念一动,右手拿起茶杯,装作漫不经意的迥眼朝左首桌上看去,原来左首桌上,刚坐下一个身穿蓝缎夹袍的老者,这人年约五旬开外,四方脸,浓眉,阔嘴,须发花白,看去像个商贾。

  这时正好跑堂的送上一盏香茗,在问他要些什么。

  丁天仁再回头看去,那个假冒自己的人和二弟金澜、三弟易云英已在一张空桌坐下,三人好像谈笑甚欢,但因距离得较远,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

  他不看犹可,这一看不由又气往上冲,恨不得过去一下制住这假冒的人,问问清楚,忍不住取起茶杯,喝了一口,乘机又以“传音入密”朝石破衣问道:“道长、你到底有何打算?”

  石破衣咳呛了一声,举杯喝了口酒,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唉,小兄弟,你怎么一点耐性也没有?这件事咱们回去再说,这老家伙刚才正在注意咱们,不可让他瞧出来了。”

  过了一回,石破衣已经喝完两壶酒,就醉醺醺的站起身来,丁天仁慌忙跟着站起,一同下楼,回转客店。

  丁天仁掩上房门,急急说道,“道长……”

  石破衣摆了下手道,”你不用多说,快坐下来,老朽有话和你说。”

  丁天仁依言在铺上坐下。

  第十六章

  石破衣从怀中取出五个拇指大的扁瓶,说道:“这就是岭南温家三宝,另外二瓶是‘闻风散’和‘迷信丹’的解药,你仔细收好了。”

  丁天仁望着他,迟疑的道:“道长……”

  石破衣不待他说下去,笑了笑道:“这东西对你今后用处大大了;第一是‘清灵丹’不但能解一切迷药,也专解天下奇毒。第二是’迷信丹’服下之后,永远对你信服,武林中有不少黑道中人,杀不胜杀,给他服下一粒,就可为你所用,化敌为己用,这也是一件好事。第三‘闻风散’,只要用指甲挑上少许,以内功弹出,十步之内,立可使最强的敌人昏迷过去,留在身边。可防万一,现在你明白了吧?”

  丁天仁点头道:“在下明白。”说着把五个扁瓶一起收入怀中。

  石破衣道:“小兄弟,以你目前的身手,江湖上尽可去得,所缺少的只是江湖经验而已,老朽赠你两句话,你记住了,逢人只说三分活,遇事最好口不开,能够做到了,就是老江湖也会对你莫测高深。”

  丁天仁道:“道长对在下说这些活,好像道长要走了吗?”

  石破衣笑了笑道:“要走的不是老朽,是小兄弟。”

  丁天仁愕然道:“在下要去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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