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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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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使女答应一声,退了出去,过了约莫盏茶光景,只见从厅外走进一个身穿天蓝夹衫的少年公子。 这人年约十六八岁,生得玉面朱唇,剑眉星目,只是个子稍嫌瘦小了些,但依然不失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这少年公子一直走到金赞臣面前,躬身道:“爹叫孩儿出来,不知有何吩咐?” 金赞臣拈须笑道:“澜儿,还不快去拜见景云道长、归伯父、石道长?”一面朝三人道:“他是犬子澜儿,单名一个澜字,力挽狂澜的澜。” 少年公子金澜朝三人躬身为礼。 金赞臣又指着丁天仁、易云英二人说道:“这两位是丁天仁、丁天义贤昆仲,你们都是年轻人多多亲近!” 金澜目光一抬,连忙朝两人拱手道:“两位丁兄多多指教。”心中暗道:“这兄弟二人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爹把他们说成大有来历的人,自己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丁天仁含笑道:“金兄好说,在下兄弟今后还要金兄多多指教呢!” 金澜看他还算谦虚,脸上微微一红,也浮起了浅浅的笑容,心想:“这还差不多。”一面说道:“丁兄太客气了。” 金赞臣站起身抬抬手道:“大家可以入席了,景云道兄、石道兄、耕云兄,你们三位年龄较长,请上坐吧!” 景云子钉了个稽首道:“善哉、善哉,贫道和归师弟近在成都,石道兄……比咱们远多了,所谓远来是客,应该由石道兄上坐才是。” 石破衣大笑道:“道兄这话就不对了,道兄乃是青羊宫一观之主,兄弟,哈哈,只是一个假道士,假道士还没关系,又叫破衣,堂堂乐山山庄,请一个破了衣衫的假道士坐在上首,何况兄弟喝起酒来,吃相不雅,岂不笑话,所以这个万万不可。” 他这话听得大家不觉都笑了。 丁天仁心想:“这位石破衣倒是突梯滑稽之流!”心中不觉对他颇有好感。 金赞臣笑道:“石道兄既然不肯上坐,景云道兄就不用客气了。” 景云子眼看没人可以谦让,只得坐了首席,接着就是归耕云、石破衣、丁天仁、易云英,都相继入席。 两名青衣使女手执银壶给众人斟满了酒,只有景云子以茶代酒。 石破衣没待主人敬酒,一手拿起酒杯,咕的一口,就喝干了,青衣使女看他杯中已经喝干,连忙替他斟上。 那知石破衣还没待她转身,又把一杯酒喝干了,那使女只好再给他斟满,石破衣又一口喝干。 那使女再给他斟酒之时,石破衣悄声道:“姑娘最好给我另外打一壶酒来,不然的话你光给我一个人斟酒还来不及,没工夫给其他的人斟酒了。” 那使女红着粉脸还没开口,金赞巨含笑道:“石道长吩咐,你就再去打一壶来,送给石道长好了。” 那使女答应一声,迅速退下,不大工夫,果然另外捧着一壶酒,送到石破衣面前。 石破衣大笑道:“所以朋友越老越好,金赞臣老哥知道我假道士的脾气,酒喝得快,这样一壶一壶的来,才够意思。” 这时两名青衣汉子已把菜看陆续送来,由两名青衣使女端上菜。 主人金赞臣站起身道:“景云兄、耕云兄和石道兄,是兄弟几十年的者友,两位丁公子虽是初交,也一见如故,诸位远莅寒庄,总是客人,今晚粗看淡酒,不成敬意,兄弟敬诸位一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金澜跟着爹站起,也干了一杯。景云子等人也一起起立,说着:“谢谢主人。”也各自举杯干了。 石破衣笑道:“主人这是客气话,这酒是陈年花雕,少说也有十五年了,一点也不淡。” 金赞臣大笑道:“有石道兄在座,不是十五年以上陈年花雕,那敢拿上桌来。” 石破衣也大笑道:“主人这话就是说我假道士是酒鬼了。” 归耕云笑道:“石道兄是出了名的酒仙。” 石破衣咕的干了一杯,说道:“我假道士仙气一点也没有,有之,那就是一身酒气了。”说着回过头来,朝坐在身边的丁天仁问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我假道士为什么叫石破衣的?” 丁天仁脸上一红,说道:“这个……在下不知道。” 石破衣问道:“你想不想知道?” 丁天仁心想:“你叫石破衣难道还有典故不成?”一面说道:“请道长指教。” 石破衣笑道:“你干了面前这一杯,我就告诉你。” 丁天仁为难的道:“在下不会饮酒,方才喝了一杯,脸都红了。” 石破衣道:“只此一杯,这样吧,咱们交个朋友,你干了,就是石破衣的朋友了。” 易云英道:“我们不干,难道就不是你的朋友了?” “对,对!”石破衣笑了笑道:“假道士一向只认喝酒的是朋友,你干了,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 易云英道:“好,大哥,我们干。” 金澜接口道:“我也干。” 丁天仁、易云英、金澜三人果然一起干了一杯。 石破衣大笑道:“好、好,从现在起,你们三个都是我假道士的朋友了。” 金赞臣笑道:“石道兄,你是酒仙,他们三个都不会喝酒……” 石破衣一摁手,拦着他话头,说道:“你只管去陪景云观主,归云庄主,假道士新结交了三个小兄弟,这叫做各交各的,你不用管咱们。” 金赞臣心中暗道:你大概已听到了丁天仁是天杀星的小兄弟,有意和他拉近乎了。 丁天仁喝下一杯,就问道:“道长方才说为什么叫石破衣的,还没有说呢?” “哦,哦,我差点忘了。” 石破衣自己斟了一杯,一口喝干,才道:“我假道士本来就姓石,所以姓氏就不用说了,至于破衣二字,那是我一生唯一的嗜好,就是喜欢黄汤……” 他一手拿着酒壶又斟了一杯,才发现壶中已经没酒了,急忙回过头去,朝一名青衣使女笑道:“姑娘,给我再来一壶。”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立即送上一壶酒来,把空壶换下。原来金赞臣早就吩咐她多准备几壶,以便随时送上。 石破衣一口一杯,喝干了,才道:“喝酒,难免会醉,喝醉酒的人,如果还要喝,就会喝得狼狼藉藉,倒在衣衫之上,久而久之,这件衣衫就成了宝衣……” 易云英问道:“怎么会成了宝衣呢?” 石破衣道:“衣上沾了这么多酒,自然成了宝衣,有时没钱沽洒,又酒瘾大发,我就脱下这件宝衣,蒙头大睡,鼻中闻着酒气,至少坞可以过过瘤,这样这件宝衣,一穿就穿了三十年,后来破到实在不能穿了,只好把它给珍藏起来;要等酒瘾发作,才用它来蒙头睡觉,后来大家都知道假道士有一件破旧不堪的宝衣,就叫我石破衣了。” 易云英问道:“后来呢?” 金赞臣道:“石道兄,你们吃些菜再说不迟。” 石破衣没有理他,续道:“这是二十年前,大家以讹传讹,说我假道士珍藏了一件宝衣,结果被一个偷儿听到了,觑我外出,竟然把我宝衣偷走了,等我回来,发现宝衣被窃,不由大吃一惊,急急追踪下去,结果人是找到了,但那件宝衣却再也追不回来了!” 金澜奇道:“人追到了,宝衣怎么会迫不回来的呢,” 石破衣咕的喝了一口酒,恨恨的道:“这小子眼看偷到手的只是一件破旧不堪的大褂,先前还以为衣内藏有宝物,那知撕开来了依然找不到宝物,一怒之下,就把它丢到山溪里去,要知宝衣之所以成为宝衣,就因为它积存了三十年的酒气,这给溪水一泡,酒气全泡了汤,宝衣也不成其为宝衣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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