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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杜东藩身子一震,他方才几乎连被什么人点了穴道都不知,此时倏地睁开眼睛来,看到石阶前站着的四人,心头登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就拱拱手,正待开口。

  燕儿早已飞起一脚,踢在他身后腿弯上,喝道:“姓杜的,还不跪下?”

  杜东藩穴道乍解,那有机会闪避,双腿一软,扑的跪了下去;但他刚一跪倒,足尖一点,又霍地跳起,那知刚一纵起,膝盖上一麻,又跪了下去。

  宇文兰叱道:“燕兄弟叫你跪着说话,你就要跪下。”

  杜东藩身为北岳派一派掌门,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自然脸上无光,不禁作色道:“宇文姑娘,杜某几时开罪了你,纵有得罪之处,也……”

  燕儿气道:“你们谋害我大师兄,还想赖吗?”他站在杜东藩侧面,说话之时,又是一掌拍了过去。

  这一记“拍”的一声,结结实实拍在杜东藩后脑和右耳之间,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心头不由大怒,双脚受制,双手并未受制,右手一抬,正待回身朝燕儿劈去,就在此刻,突觉双肩一麻,两只手再也抬不起来。

  楚子奇目光冷峻,问道:“杜东藩,你身上可有散功散解药?”

  杜东藩早就看清楚了,形势对他不利,他心知无法抵赖,应声道:“有。”

  楚子奇道:“燕兄弟,你去把他身上解药取出来。”

  燕儿答应一声,走到他身边,探手入怀,一阵掏摸,取出一大堆东西,有银票、银两,和三个瓷瓶,就把三个瓷瓶送到楚子奇面前。

  楚子奇接到手中,凝目看去,瓷瓶上都贴有红纸标签,写着“散功散”、“散功散解药”和“北岳秘制治伤丹”等字样,一面又朝燕儿道:“你再去搜搜祝南山的身上。”

  燕儿又走至祝南山耳边,伸手在他怀中掏摸了一阵,也同样摸出几张银票,一些碎银子,另外也有两个瓷瓶,送到楚子奇手中。

  楚子奇也凝目看去,那只是普通刀创药、伤药,并没有散功散和解药,这就抬目朝杜东藩道:“你的散功散解药,是真的吗?”

  杜东藩道:“这是黎佛婆交下来的,她要我们在上官掌门人酒中暗下散功散,这瓶解药是给兄弟和祝兄预先吞服,以防上官掌门人起疑,兄弟和祝兄都预先服了,功力并未消散,应该不假了。”

  楚子奇看他说得不像有假,沉哼一声道:“反正你们两人都在我手中,也不怕有假。”

  宇文兰道:“杜东藩,你记着了,上官平若是吃错了药,哼,我会把你们手脚一只只的斫下来,你们等着好了。”

  杜东藩身上不禁冒出冷汗来,急道:“解药绝对不假,兄弟可以拿性命保证。”

  楚子奇问道:“要服多少?”

  杜东藩道:“不用太多,挑上一匕,就差不多了。”

  楚子奇足尖朝躺在地上的祝南山蹴去,冷喝道:“祝南山,你还装什么死?给我起来。”

  祝南山经他一说,果然不敢再装死了,骨碌翻身坐起。

  楚子奇出手如电,在两人身上迅快的连点了几点,然后又替杜东藩拂开了四肢受制穴道,朝两人冷冷的道:“你们两人,经我用特殊手法,闭住三处经穴,只要不和人动手,不妄动真气,就和好人一般,只是每天午时,须我亲自给你们解开经穴,如果妄动真气,或是届时没有人给你们解穴,就会立时逆血攻心而死,从现在起,只要你们跟着咱们,就可无事。”

  说完,拿着解药瓷瓶,转身走到上官平身边,揭开瓶盖,挑着药末,纳入他口中,一面回身朝燕儿道:“你去看看,后进可有人住?”

  燕儿答应一声,转身往后进奔去。宇文兰因楚子奇已经点闭了祝南山两人的经穴,也一招手,把缠在祝南山颈上的小白收了回去。

  祝南山长长的吁了口气,果然和杜东藩站在一起,不敢逃走。

  燕儿及时三脚两步的奔了出来,叫道:“楚大哥,这庙后面,有三间小屋,住着一个聋耳的老道士,叫了半天才叫起来,又听不见话……”

  正说之间,果见燕儿后面跟着走出一个腰背已弯的灰衣老道,一手拿着一个烛台,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一双灰黝无光的眼睛,望望众人,惊异的道:“诸位施主这么晚了,光临小庙……”他这一走近,才看到地上还直挺挺躺着一个人,不觉吃惊道:“这……位施主……怎么了……”

  楚子奇拱拱手道:“道长请了,在下兄弟患了急症,想暂借贵庙休养。”

  灰衣老道侧耳朵道:“这位施主说什么?”

  燕儿附着他耳朵大声道:“我大哥生了病,要在这里借住……”

  灰衣老道偏头望望燕儿,问道:“什么且住?”

  宇文兰道:“楚大哥,我们不会另找附近农家借住几天,这破庙里什么也没有,我们走吧!”

  楚子奇道:“他伤势如此沉重,尤其胸骨已碎,如何还能移动?”一面大声朝灰衣老道说道:“我们是要借贵庙住几天。”

  这回他是以真气贯注在话声中说出,听到灰衣老道耳中,声音就很响了。

  灰衣老道偏头笑道:“原来几位施主要在这里借住,小道也只是在这里暂时住几天的,可不是这里的庙祝,后面一共有三间小屋,小道住的是最破烂的一间了,中间一间是客堂,

  右边还有一间房,是城里一位读书相公住的,他前天回城里去了,要小道给他照顾一下,房门没锁,这位施主既然有病,就到右边小屋里将就休息吧!”

  楚子奇道谢一声,俯下身双手轻轻抄起上官平的身子。

  灰衣老道一手掌着烛台,抢先走在前面,说道:“小道替你们引路。”佝偻着身子,走在前面。

  楚子奇跟在他身后而行,冷雪芬、宇文兰、燕儿也跟着走去。

  宇文兰回头朝祝南山、杜东藩道:“你们两个不用跟来,就给我在这里守着,如敢逃走,哼……”

  楚子奇边走边道:“宇文姑娘,你只管进来,他们要想活命,不会走的。”

  杜东藩、祝南山两人心里虽然愤怒,却不敢开口,就在前殿石阶上坐了下来。

  小庙后进,果然有三间小屋,楚子奇等人跟着灰衣老道走到右首一间门口,灰衣老道已经推开木门,走了进去,把手中灯台放到一张小桌上,笑了笑道:“这里被褥都是现成的,好了,小道告退了。”说完偻着腰跨出门去。

  楚子奇举目一看,这房间略呈长形,靠里首果然放着一张木床,床上被褥俱全,右首是一排花格子窗,还糊着薄纸,窗下有一张书桌,两把木椅,收拾得还算干净。心中暗想:这间房老道人说是城里一位读书相公住的,上官平身负重伤,不能移动,才借住一两天,如今他身上湿淋淋的,岂不把人被褥都弄湿了?何况一身湿衣,也容易受凉,该替他脱下来才好。心中这一想,不禁又躇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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