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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老妇人喝道:“人家在说正经事,你少噜里八苏的插口。”

  “是,是!”再不稀连连点头道:“小老儿不插口就不插口……”

  忽然“啊”了一声道:“不好,小兄弟留神,那祝老儿不怀好意呢!”

  话声未落,只听祝南山怒嘿一声道:“小子,你一再和老夫作对,老夫今天毙了你。”

  他蓄势已久,突然欺上一步,右手推出一掌,势如奔雷朝上官平胸口印来。

  祝士谔看得大骇,急叫道:“爹,你老人家不可……”

  他话才说到一半,祝南山一只巨灵般手掌已经端端正正印上了上官平的陶口。

  这一掌祝南山早已存下了杀机,上官平却丝毫不曾防范,身不由主的被推得后退了一步。

  老妇人睹状大惊,急忙问道:“上官平,你快运气试试,可曾伤到那里了?”

  上官平只是没有防备,才被他手掌印上胸,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但却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道:“姑姑,我没事。”

  老妇人目注祝南山,怒哼一声喝道:“祝南山,你一大把年纪,应该是老江湖,总该知道以下犯上,偷袭掌门人,该当何罪吧?”

  祝南山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凝聚了十成功力,又端端正正的击在他胸口上,这小子居然会若无其事!

  这时铁打罗汉和北岳派掌门人杜东藩也一齐劝道:“祝大侠有话好说,在事实真相未明以前不可出手伤人?”

  老妇人哼道:“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使用卑鄙手段对我侄儿,已经不止一次了,若非我侄儿机警,早就被他姓祝的害死了。”

  说到这里,朝上官平喝道:“上官平,他一再对你下毒手,你还不把他的卑鄙阴谋在大会上说出来么?”

  祝南山气得一张脸色若猪肝,锵的一声,翻腕掣出剑来,右手同时抽出一支四尺长的纯钢无缨枪,沉喝道:“小子,你亮剑,老夫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老妇人冷笑道:“你想动武?凭你这点伎俩,还早得很呢!”

  再不稀也夹杂着道:“真理愈说愈明,你祝大侠是不是伯上官平小兄弟说出来呢?”

  铁打罗汉和杜东藩也拦着把祝南山劝住。

  上官平本来不想多说,说出来了,对祝士谔脸上也不好看;但方才这一掌,不禁把他打出火来了,差幸自己有“紫气神功”护体,不然这一掌岂不送了性命?这就走上两步,抱抱拳道:“各位掌门人,各位武林前辈,在下上官平,月前奉先师遗命,前来泰山,寄住伏虎庙,后来在无意中认识祝士谔兄妹和祝老伯,蒙他们不弃,知道在下是泰山派的人,就邀在下到祝家小住……”

  接着就把祝士强如何支出一个姓李的人伪称蒯乐山,接来庄上,如何骗取本派“紫气神功”口诀,后来差幸给自己看到他毒杀姓李的灭口,自己甚为愤慨,就夤夜不别而去,详细说了一遍。

  祝南山大笑道:“好个刁滑小子,你居然编造了一套说词,把诱拐小女之事,却一字不提。”

  上官平道:“那晚在下在你书房外看到你杀人灭口,回身欲走,看到令嫒就站在不远之处,在下看到的,令嫒自然也看到了,她想不到一向敬重的爹,竟有如此险恶,自然十分伤心,在下轻身掠上墙头之际,你和令嫒都在院中,怎说在下诱拐令嫒?”

  祝南山厉声道:“她离家出走,难道不是和你私奔去了?”

  上官平冷笑道:“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来,虎毒不食子,你身为人父,却硬说你女儿的坏话,差幸祝姑娘不在这里,否则她还能做人么?”

  祝南山切齿道:“你敢说她不和你在一起?”

  祝士谔目含泪水,站了起来,说道:“爹,上官兄不是那种人,你老人家不可……说了……”

  他“不可”下面,不好说“冤枉了上官兄”,是以顿了一顿,才说出“说了”两个字来。

  祝南山一看连儿子都帮上官平说话,这一气非同不可,怒笑道:“好,好,畜生,你也帮著姓上官的小子和为父作对了。”

  话声甫落,只听四周有人“嘘”了起来,也有人说:“他当不成掌门人,老羞成怒了!”

  另一个人道:“泰山石敢当,原来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连他亲生的儿子都看不过去了。”

  大家议论纷纷,都是指摘祝南山的不是,当然也有人大声叫嚣,本来肃静的会场,一时人声嘈杂,乱哄哄起来。

  铁打罗汉连连摇手道:“请大家静一静,祝大侠和上官施主之间的是私人恩怨,老衲认为他们既然同是泰山一脉,应该各本息事宁人,江湖武林,以和为贵,不可再争执下去,但此事和本会无关,因为本会是论剑大会,百年来,论剑大会除了以切磋、观摩为基础的论剑外,从不涉及江湖恩怨之事,也希望两位遵守本会规则,至于两位究竟谁是掌门人?这一点百年来本会也事无前例,无法判断谁是谁非,这是贵派之事,也希望两位不妨心平气和的谈谈,作一决定,因为本会是由五岳剑派所发起,只有掌门人才能参加,两位决定了,告知本会,本会才能再继续开始。”

  祝南山怒笑道:“十年前老夫就代表东岳派,出席论剑大会,你小子是今年才冒出来的,你到底受了何人支使,前来捣乱会场的?”

  这话倒没错。再不稀耸着肩道:“十年前那次论剑会,是他冒充掌门人来参加的。”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老妇人瞪了他一眼,大声道:“上官平,你怎不拿出东岳派第二十六代掌门人的手示出来,这还会假的不成?”

  上官平道:“在下并非要和你争掌门人,但在下是奉本派二十六代掌门人的留示才担任的,在下有本派第二十六代掌门人的手示为证。”

  说完,果然从衣袋中取出那张字条来,说道:“大师,杜前辈请看,这是在下在泰山某处本派祖师修的石窟中得来的。”

  铁打罗汉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又递给了杜东藩。

  杜东藩看了,转身又交到祝南山手中,说道:“祝兄请看。”

  祝南山看了一眼,哈哈大笑道:“第二十六代掌门人是谁,这字条上又没签名,若要假冒,随便写上一张字条,就可作为证据了么?”

  说完,双手一搓,把字条搓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老妇人哼道:“你怎可毁去证据?”

  祝南山大笑道:“这算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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