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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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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干青也双手接过,收入怀中,才行坐下。 商子畏面情凝重,说道:“如此机密,那定然是江湖上出现了大乱子了!哦!”商子畏口中哦了一声,说道:“凌少兄且请宽坐,老夫要和你慢慢的谈。” 一面回头朝垂手站在一旁的贺文元问道:“文元,你调查清楚了么?你五师弟门下在华阴如何开罪凌少兄的?” 贺文元在师尊面前,不敢隐瞒,只得把凌干青在客店打听华山派所在,还探问师尊姓什么,五师弟(戴良规)据报,怀疑凌干青是向华山派寻事来的,才命门下弟子在酒楼试探凌干青武功,详细说了一遍。 商子畏勃然作色道:“这就是了,凌少兄不是奉他令师之命,前来华山,他初出江湖,此行又是极为机密,自然不便透露身份,你五师弟不该纵容门下,不问青红皂白,对来人骤下杀手,若非为师认出是木吾道兄的‘乙木真气’,命你赶去,岂非闹出更大的误会来了?凌少兄是奉姜前辈之命来的,教为师如何向前辈交代?你五师弟呢?” 贺文元道:“他没有随同弟子前来。” 商子畏听得更怒,—手拍着坐椅靠手,怒声道:“他和凌少兄发生误会,还不随同他前来见我?你立即替我传令下去他们下三人,狂妄无知,恃势欺人,着即废去武功,逐出门墙,你五师弟总算随我多年,太华客店派你四师弟前去主持,要他回来,面壁思过三年。” 贺文元看师尊动怒,赫得只是连声应“是”。 凌干青慌忙起立,欠身道:“老前辈歇怒,此事晚辈也有不是之处……” “凌少兄不用替他们说话。” 商子畏道:“老夫一向很少问事,以致他们目空四海,狂妄得恃武而骄,如果来人不是凌少兄,双目岂非被他们用竹筷打瞎了?这等门下弟子,徒增华山派恶名,老夫岂能饶恕他们?文元,你还不快去通知你大师兄,给我立即执行!” 贺文元不敢多说,唯唯领命,退了出去。 商子畏叹了口气道:“看来江湖武林,如今又成了多事之秋,酿成今日这样局面,主要原因,就是江湖九大门派,日渐老大所致。” 这是他感慨之言,凌干青不好接口。 商子畏又道:“好,凌少兄,现在咱们来谈谈正事,你前去少林,可是姜前辈要你去见少林方丈么?” “不是。”凌干青道:“姜老夫子要晚辈去请的是疯大师。” “疯和尚?”商子畏神色更见凝重,问道:“姜前辈要你前来邀约老夫,江湖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凌干青就把斗姆约姜老夫子重九五老峰之会,大略述说一遍。 商子畏沉吟道:“就凭斗姆,姜前辈还不至要你三处邀人,莫非天山三怪又蠢动了?哦,姜前辈三封密柬,还有一封邀约的是谁呢?” 凌干青道:“晚辈尚未开拆。” 商子畏含笑道:“老夫这里,没有外人,凌少兄不妨拆开看看,邀约是什么人,老夫也好有个准备。” 凌干青应了声“是”,取出第三封密柬,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只写着六个字:“武当借玄武剑”。 商子畏雪白的浓眉忽然皱了起来,说道:“这么说,难道五行山的几个老魔也被斗姆扇动了不成?” 凌干青想问,但又不好意思向他多问。 “不对!”商子畏自言自语的道:“光凭太白、玄武二剑,未必能破这几个老魔的‘五行真气’。” 说到这里,忽然一拍巴掌,笑道:“对了,老夫忘了凌少兄是木剑门下,是东方乙木,姜前辈的中央戊土,加上老夫太白剑,武当玄武剑,那还差南方丙丁一门……” 凌干青心中一动,说道:“南海风雷门掌门人欧一峰欧前辈,已在朴树湾了,不知是不是可当南方丙丁一门?” “南海风雷门自然是专攻丙火一功。” 商子畏笑道:“这么说五门俱全,姜前辈果然是为了对付五行山五个老魔的了。好,凌少兄覆上姜前辈,老夫遵谕准时前往。” 凌干青道:“商老前辈,姜老夫子只命晚辈前来向老前辈借剑。” “哈哈!”商子畏大笑道:“姜前辈要凌少兄前来,就是要老夫亲自赴会了。” 凌干青道:“能得老前辈亲自前去,那自然最好没有了。” “哦!”商子畏又道:“凌少兄赶去武当,面见—清道兄,在解剑坡前不便说明来意,就说是老夫要你去的好了。” 凌干青感激的道:“多谢老前辈。”说完,随手把姜老夫子的密柬在掌心一搓,立即化成粉末。 商子畏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赞道:“这位凌少兄出身木剑门下,年事虽轻,一身功夫,自己门下大概只有大弟子灵云,差可相比!” *** 武当山解剑坡,在武林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江湖人到了此地,必须解下身边武器,始能上山。 这一规矩,在当初原是江湖上人对武当派表示的敬意,但年代久远,一直留传下来,武当派的人,就视为理所当然,你不解剑,他就把你当作藐视武当派,多少年来,在这解剑坡前,不知闹过多少事。 凌干青当然不会有事,因为他身边是一支青藤剑,那软剑,不用的时候,可以卷起来收在身边。 因此他和游山的读书相公一般,一袭青衫,飘然行来,有谁知道他是身怀绝技的武林新秀? 解剑坡左边有三间房舍,武当山派有值日的弟子轮值,以便武林人物上山,保管兵刃之处。 凌干青听了华山商掌门人的指点,来至解剑坡三间小瓦房门前。 这里面正有两位年轻道人坐在那里聊天,凌干青拱拱手,含笑道:“道兄请了!” 武当门人派到解剑坡来值日的,都经过师长再三告诫,不得和人有什么争执,因此都是彬彬有礼,那两个道人看到凌干青朝他们招呼,立即一齐站起身来,稽首还礼。 由一个年纪较长的说道:“施主有什么见教?” 凌干青道:“在下茅山木剑门下凌干青,刚从华山云灵峰来,奉华山商掌门之谕,来求见贵派南岩观主的,想请道兄给在下带路。” 那年长道长听说凌干青是木剑门下,又奉华山掌门人之命,求见大师伯来的,自然十分客气,连连稽首道:“原来凌施主是木剑门下,小道失敬,这样吧!施主求见大师伯,小道不敢作主,师弟,你陪同凌施主到南岩宫去先行禀明大师伯再说!” 那年纪小的道人答应一声,走出门来,躬身一礼,说道:“凌施主请随小道来。” 凌干青说了声:“多谢。”就跟着那道人行去。 那道人脚下甚是轻捷,行约三里来路,便到了南岩宫,那道人一直把凌干青领到第二进东厢中,才稽首道:“凌施主请稍坐,容小道先去禀报大师伯。” 凌干青道:“道兄请便。” 那道人匆匆退去,不多一回,领着中年蓝袍道人走入,说道:“这位就是凌施主了。” 那中年道人点点头道:“你去吧!” 那道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便自退去。 中年道人朝凌干青打了个稽首,说道:“小道元贞,忝主南岩宫,听说凌施主是奉华山商掌门人之命而来,不知有何赐教之处?” 凌干青听他口气,原来就是南岩观主,武当掌教门下的大弟子了,这就拱手道:“原来道兄就是南岩观主,在下失敬,在下奉华山掌门人之命,求见观主,实是想请观主引见贵派掌教道长而来。” 元贞道人听得一怔,说道:“凌施主要见掌教师尊不知有什么事么?” 凌干青道:“在下求见贵派掌教,实有机密之事,必须当面奉陈,请观主原谅。” 元贞道人身为武当南岩观主,武当门下大弟子,岂能仅凭你凌干青一面之词,自称是木剑门下,又说是奉华山派掌教之命而来,就相信了?一面含笑道:“凌施主既然是奉商掌门人之命来的,可有商掌门人的信物?” 凌干青微微一笑道:“在下面谒贵派掌教,实有极为机密之事,非见到掌教道长,不便明言,在下刚从华山来,为了不显露行藏,商掌门人交代在下,在解剑坡前,可说是奉商掌门之命求见观主来的,实则在下并非奉商掌门人之命而来……” 元贞道人听他一回说奉华山掌门人之命而来,一回又说不是奉华山掌门之命来的,显然言词吞吐,前后有了矛盾,心中不觉起疑,但他依然耐着性子含笑问道:“那么凌施主究是奉何人之命来的呢?” 这句话说的虽然还算客气,但语气已是不耐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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