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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他一连说了四句“没错。”

  凌干青不禁暗暗摇头,陆掌柜怎么给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向导,好像他除了“没错”,不会说第二句话一般,一面问道:“在下并不是要到云台观来的。”

  阿土道:“没错。”

  凌干青道:“你快回来,领我到云台峰去。”

  阿土愕愕的道:“到这里来没错。”

  凌干青道:“怎么会没错?在下要去云台峰,这里是云台峰么?”

  正说之间,只见一名道人从大门中走出,朝凌干青打了个稽首,含笑道:“施主请了,阿土说的并没有错。”

  凌干青听糊涂了,心想:阿土说的没错,难道是自己错了不成?这就问道:“道兄此话怎说?在下是要到云台峰去。”

  那道人含笑道:“施主如果是游云台峰去的,就不用到敝观来,只是施主是找云台峰华山派去的,所以阿土先把施主领到敝观来了。”

  找华山派去的,要先到云台观来。

  现在凌干青听懂了,敢情这云台观,是华山派的下院了。

  这就朝那道人拱拱手道:“这么说,贵观是华山派的下院了?”

  那道人稽首还礼,含笑道:“正是。”

  “如此就好。”

  凌干青拱拱手道:“在下很想拜会贵观观主。”

  那人笑道:“贫道就是奉观主之命,恭请施主的。”

  凌干青道:“道兄请。”

  那道人笑道:“施主请随贫道来。”说完,转身往里行去。

  凌干青随着他进入云台观,穿过两进大殿,折入左首一道侧门,那是一座花木扶疏的小院落,迎面一排三间精舍,窗明人静,十分清幽。

  那道人领着凌干青来至阶下,就脚下—停,稽首道:“启禀观主,凌施主来了。”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快快有请。”

  那道人转过身朝凌干青稽首道:“观主请凌施主入内相见。”便自退下。

  凌干青说了句“多谢。”

  举步跨上右阶,只见一个头簪道髻,身穿青布道袍的老道人巍然站在门口,念笑稽首道:“凌施主远来,贫道有失迎迓,还望多多恕罪。”

  凌干青看这老道人年约六旬以外,脸色红润,一脸俱是笑容,大是蔼然可亲,这就连忙拱手道:“观主好说,在下如何敢当?”

  那老道抬手肃客,说道:“凌施主请里面奉茶,请!”

  凌干青说了句“观主请。”跨进屋中。

  这里敢情是观主会客之所,窗明几净,布置得相当雅洁。

  右首一张椅子上,早已坐着一个身穿蓝纱长衫白胖老者,生得浓眉巨目,身躯伟岸,年在五十六七,目光炯炯逼人,看到凌干青走入,依然傲不为礼。

  观主让凌干青在左首一张椅子上落坐,早有一名道童送上茶来。

  凌干青拱手道:“在下还没请教观主道号,如何称呼?”

  “不敢。”观主含笑道:“贫道灵云。”他一指蓝衫老者说道:“这位是贫道五师弟戴良规。”

  凌干青拱拱手道:“原来是灵云道长、戴兄,在下久仰。”

  这声“戴兄”,听得戴良规不由打鼻孔里“哼”了一声。

  要知华山派商掌门人,在武林中身份极高,他是商掌门人门下的五弟子,自然平常自视甚高,像凌干青这样一个初出江湖的年轻小伙子,年纪比他门下徒弟还小了一大截,见到他,至少也该尊称一声“戴前辈”才是,但凌干青居然称呼他“戴兄”,岂不藐视了他华山门下?

  凌干青看他傲不为礼,心中也难免大是不快。

  灵云道人忙道:“贫道听说施主远来华山,是找敝派来的,不知有何见教?”

  凌干青道:“在下是来谒见贵派掌门人的。”

  【第十七章 华山借剑】

  灵云道人点头道:“贫道已经听说,凌施主谒见家师可有什么事么?”

  凌干青道:“原来商掌门人是观主的尊师,这样就好,还请观主替在下先容。”

  灵云道人看他不肯说出何事,不觉微微一笑道:“家师已有多年不问俗事,不见外客,凌施主究有何事,和贫道说也是一样。”

  凌干青道:“既然观主可以作主,在下就直说了,在下是跟贵掌门人商借太白剑来的。”

  “太白剑”是华山派镇山之宝,自然要向掌门人借的了,这话在凌干青来说,他可并没说错。

  但他怎知“太白剑”是华山镇山之宝,历来只有掌门人可以使用。他此话出口,灵云道人不禁微微一呆。

  坐在右首的戴良规突然洪笑一声道:“大师兄,这小子果然是向华山派寻宝来的了。”话声出口,棱棱目光朝凌干青直射过来,凛喝道:“姓凌的,你是受何人指使,敢到华山来撒野?”

  凌干青听得一怔,诧异的道:“戴兄这……”

  他连“话”字都没出口,戴良规怒喝道:“小子住口,你还不配和戴某称兄道弟,说,你来华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凌干青道:“在下赶来华山,确是跟商掌门人借太白剑来的。”

  戴良规怒笑道:“人到了华阴,还连家师姓什么都不知道,对不?”

  “戴先生说得不错。”

  凌干青说:“在下只知向贵派商借太白剑,并不知道贵派掌门人姓什么,还是在下问了华阴客店掌柜才知道,这有什么不对?”

  灵云道人看凌干青一脸正气,心中大感惊奇,暗道:此人大概是受人扰掇来的了。口中不禁叫声:“五师弟。”他原意还想问问清楚,免得发生误会。

  戴良规已经洪笑一声道:“好小子,你可知道太白剑是本门的镇山之宝吗?”

  凌干青心中暗道:“太白剑若不是华山之宝,姜老夫子会要自己千里迢迢的上华山来借?”一面答道:“在下虽然不知太白剑是贵派镇山之宝,但如果不是华山镇山之宝,在下也不会贵派来借了。”

  “哈哈!”戴良规大笑一声道:“镇山之宝岂会借与外人?你这小子明明是以此做藉口,找华山派的碴来的了。”

  凌干青听他一口一声的“小子”,被叫得心头不禁有火,冷然道:“在下尚未面见贵掌门人,阁下怎知贵掌门人不肯借呢?”

  戴良规道:“师尊不见外人,你小子还想面见他老人家,那是做梦了!”

  凌干青作色道:“在下以礼求见,来者是客,阁下在下一口一声小子,这是贵派待客之道吗?”

  灵云道人叫道:“五师弟……”

  戴良规道:“大师兄,这小子明明是旁门左道之士,有意寻事而来,此事小弟自会处置。”一面冷声道:“华山派对待来访的客人,自然以礼接待,但对想来华山撤野的左道旁门,那就不以待客之道相待。”

  凌干青少年气盛,冷冷道:“在下如何是左道旁门?如何在华山撒野,阁下最好说说清楚。”

  戴良规怒声道:“你昨晚在太华楼上以旁门阴功震闭戴某门下右臂脉穴,难道还是假的么?”

  凌干青听得不由一怔,但旋即明白过来,口中“哦”了一声,点头道:“昨晚酒楼上那个借酒装疯,出手恶毒的三个人,在下还以为是华阴城中学了一手三脚描,横行无忌的地痞流氓,原来却是堂堂华山派戴先生的令高徒,这就难怪了!”

  戴良规浓眉一耸,怒嘿道:“你敢侮辱华山派?”

  “戴先生这话未免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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