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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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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霜道:“目前就算揭穿他,也不过是谋夺唐门‘七宝图” 这不是大恶,最多只是使他们两家翻脸成仇,咱们既已把唐姑娘救出,又何必多制造纠纷,江湖上仇杀之事,总是少一件,好一件。” 一清和尚道:“白少侠真是菩萨心肠。” 一行人走出梓潼,在路边打了个尖,就继续上路。 白玉霜等人各自买了一匹牲口代步,薄一刀却雇了一辆马车让家小乘坐,准备把他们送到嘉定一位义兄那里去住,因此和大家还是同路。 一行人由梓渔启程,经绵阳、德阳、成都,而抵嘉定。这是第三天的正午时分,大家在一家酒楼打尖。 白玉霜、卓玉祥、慕容贞,和一清和尚,都是要上峨嵋伏虎寺,那就得由嘉定往西。 薄一刀护送家小去投奔他义兄,是在五通桥,还得往南。嘉定就是大家分手之处。 薄一刀对白玉霜感激得无法形容,虽执鞭随驾,亦乐为之。 他再三表示,自己安顿好家小,决意赶来和大家会合,追随白玉霜左右。 饭后,白玉霜等人便自一路西行,要赶到峨嵋县去投宿。薄一刀因他义兄住在五通桥,从嘉定前去,还有几十里路程,临晚赶去,总是不好意思。 因此决定在嘉定留宿一晚,薄一刀夫妇分别了多日,自然得好好叙叙,吩咐店伙准备了几色酒菜,送到房中吃喝。 夫妻两人,阔别多日,历险重逢,这一顿酒菜,自然吃得十分满意,薄一刀也有了几分酒意。 孩子早已爬在床上,睡着了。 那妇人看着丈夫红润的脸上,柔顺的道:“当家的,连日赶路,你也够累了,早些憩息吧!” 薄一刀乘着酒兴,洪笑道:“这点路,我那会累?倒是你这些日子,耽心丈夫,忧虑孩子,也够苦了,来,来,咱们早些睡也好。” 说着,和身往床上躺了下去。 那妇人脸上飞起一片红晕,低声道:“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你还……” 薄一刀道:“我还什么?” “你也像个孩子。”那妇人嫣然笑道:“好啦,你喝了酒,好好休息一会,我还要替孩子补裤子呢,明朝到人家家里去,小孩子身上穿着破裤子,人家还道我是个勤吃懒做的人呢!” 薄—刀道:“我的好太太,孩子裤子破了,买一条新的不就结了,还补什么?我这就到街上买去。”说着,正待翻身坐起。 那妇人已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手中拿起孩子的破裤,看他翻身起,连忙放下裤子,双手着他肩头,柔声说道:“瞧你,真是改不了的火爆脾气,这条裤子还是新的,只不过给钉子钩破了一个小洞,补一补就好,你给我好好的躺下去,好好的睡一觉吧!” 她尖尖十指,轻轻的推着他,突然出手如风,一下点了他胸前五处大穴。出手之快,认穴之准,分明是点穴的高手!这真是令人无法相信的变故! 薄一刀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儿,他惊奇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妻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点的既非昏穴,亦非哑穴,他应该可以开口说话的,他是被这突来的变故,惊讶得给怔住了。 那妇人忽然媚笑道:“你觉得很惊奇是不是?我一向不会武功,怎么会一下就能制得住你灵猿薄一刀?”她笑很得意,也很风骚。 薄一刀还是望着她,没有开口。 那妇人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想问,这三年来,你一直对我很好,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乘你不备,下手点住你穴道?对不对?” 薄一刀茫然的点点头,那妇人笑道:“这很简单,我如果不是乘你不备,又如何制得住你呢?” 薄一刀道:“你为什么要制住我?” 那妇人道:“因为……喂,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但你,总是我丈夫,咱们有过三年夫妻之情,告诉你,也好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制住你,是为了要杀你。” 薄一刀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谋杀亲夫?” 那妇人听的咯咯一笑道:“亲夫,薄一刀,我三年前嫁给你,就是奉上命差遣,可不是我真心爱你,才嫁给你的。” 薄一刀一颗心直往下沉,道:“但……但……你已经生了小环,小环总是咱们两人的骨肉。” 那妇人道:“不错,小环是你的骨肉,所以你大可死得瞑目。” 薄一刀道:“你们要杀我,总有原因吧?” 那妇人咯的笑道:“这还用我说么?你自己想想,也应该明白了。” 薄一刀道:“我知道了,你们是杀人灭口。”他忽然“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真被白少侠言中了。” 那妇人吃了一惊道:“白玉霜,他说了什么?” 薄一刀痛苦的道:“白少快说你上车下车,脚下轻捷,却又故意装作,一个作伪的人,必有企图,要我多加注意。” 那妇人忽然笑道:“可惜你没加注意。” 薄—刀道:“白少侠乃非常之人,他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错,故而薄某确也注意着你的行动。” 那妇人又笑道:“你虽然注意着我的行动,但不曾提防我会猝然下手。” 薄一刀道:“我既已注意,自然也提防着你了。” 那妇人轻笑道:“那你什么还会着了我的道?” 薄一刀道:“薄某几时着了你的道?”他在说话之时,忽然上身一挺,坐了起来。 这下,简直太出人意外了!她方才明明已经点住了他胸前五处大穴,他不可能在几句话的时间,运气自解穴道。 那妇人脸色剧变,惊慌失措,口中“啊”了一声,脚尖点动,身形一晃,迅快往后倒退出去。 “锵!”刀光乍现,薄一刀一条人影,已从榻上飞起,落到那妇人面前!森寒的刀尖,已经抵住了她的咽喉,冷冷说道:“咱们夫妻已有三年,可惜你并不知道我薄一刀为什么叫薄一刀吧?” 那妇人本已退到门口,只是来不及转过身去拔开门门,此刻一个人已经背贴墙壁,挣动不得,索性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薄一刀嘿了一声道:“薄某出鞘一刀,天底下还很少有人躲闪得开,你要在我眼皮底下,逃出房去,那是梦想!” 那妇人道:“那你就杀了我吧!” 薄一刀道:“我要你说出支使你来的,是什么人?” 那妇人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还要我说则甚?” 薄一刀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何文秀?还是闻桂香?” 那妇人道:“是谁都是一样。” 薄一刀想了又想,又问道:“他们三年前要你嫁给我,只是为了利用我,但也是在利用你,你明白内情,如何肯把自身清白之躯,供人利用?” 这回那妇人脸上,有了黯然之色,冷声道:“这个与你无关,你不用多问了。” “好!”薄一刀忽然收回刀去,说道:“你走吧!” 那妇人怔得一怔,问道:“你不杀我了?” 薄一刀眼中有了泪水,黯然道:“你虽是奉命行事,咱们总是夫妻一场,何况你又是小环的生身之母,你可以不义,我不能无情,你走吧!” 那妇人同样的眼圈一红,望望伏在床上的小环,突然转身拔开门门,双手掩面,走了出去。 薄一刀望着她后影,心头有着说不出的痛苦,拖着沉痛的脚步,走近床前,看到三岁娇儿,红苹果般的脸上,恬然酣睡之中,带着浅浅的笑容。还不知道乃母已经离去,不觉当泣然泪下,低低的道:“可怜的孩子……”话声甫落,突然身后有人低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薄一刀蓦然一惊,急忙回过身去,喝道:“什么人?”喝声出口,目光一注,才看清来人正是一清和尚,不觉怔得一怔,说道:“会是大师父!” 一清和尚单掌打讯,说道:“贫僧是奉白少侠之命,特地请你来的。” 薄一刀道:“白少侠他们不是上峨嵋去了么?” —清和向道:“谁说是峨嵋去了,为了你薄施主的事儿,咱们可忙着呢!” 薄一刀道:“为了薄某之事,薄某又有什么事?” —清和尚道:“你还不知道三元会的人,一路跟着你下来,咱们分手之后,白少侠就要卓少侠反跟着他们,你放心让小孩睡在这里,咱们快走了。” 薄一刀问道:“咱们到哪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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