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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白玉霜没待众人开口,接着一指一清和尚,续道:“这是峨嵋伏虎寺的一清大师,也就是假扮唐老庄主,身穿蓝褂的那一位。”

  唐思恭听得不由一怔,假扮自己的两人,居然会有峨嵋伏虎寺的僧人!

  白玉霜接着又一指灵猿薄一刀,说道:“这位是人称灵猿的薄一刀薄老哥,也是假扮老庄主身穿古铜长袍的那一位。”一清和尚和薄一刀同时朝唐思恭等人拱手为礼。

  灵猿薄一刀虽是一个独行大盗,但在黑道上,名气着实不小,那两个假扮唐思恭的人,正邪殊途,黑白不同道,可说南辕北辙,又怎会凑在一起的呢?

  唐思恭望着白玉霜,疑惑的道:“白少侠,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玉霜淡淡一笑道:“唐老庄主还是听听他们二位的解释吧!”

  一清和尚、薄一刀二人从怀中取出人皮面具,戴到脸上,同时各自把蓝衫和古铜长袍披到了身上,问声道:“唐老庄相信了吧?”

  他们戴上面具,穿上原来的衣衫,就成了穿蓝褂的唐思恭,和穿古铜长袍的唐思恭,自然可信。

  唐思恭连连点头道:“信、信,二位究竟如何劫持小女,小女现在哪里?”

  一清和尚、薄一刀二人不慌不忙,把他们各人如何受人迫害,一个下毒,一个劫掳唐思娘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邛崃老道听到苍眉连耸,说道:“此人心机狭窄,手段恶毒,不知究是何人?如不把他除去,武林只怕永无宁日了。”

  这位老道,倒是极富正义之人。

  何文秀微微一笑道:“道长觉得他们说的这番话可以尽信么?”

  邛崃老道道:“他们有证有据,言之凿凿,自然可以相信了。”

  何文秀道:“在下听的也好像言之凿凿,十分可信,但仔细想来,他们二位又好像故意避重就轻,把应该说出来的人物,却说的十分神秘,似有实无,不无令入怀疑之处。”他这话说的很隐,但却暗示一清和尚和薄一刀所说的话,都是出之白玉霜所授意,不足置信。邛崃老道不由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了白玉霜,但他尚未开口!

  白玉霜忽然一笑道:“好了,唐老庄主诸位,听完了一清大师父和薄老哥的话之后,现在该由在下来说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黝黝的圆形铁牌,和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玉瓶,往桌上一放,说道:“诸位大概没忘记除了一清大师父和薄老哥之外,还有一个假扮唐姑娘的姑娘吧?这位姑娘的身份,却比一清大师父和薄老哥高多了,这方铁牌,和这瓶‘温氏清神丹’,都是从那姑娘身上搜出来的。铁牌是指挥一清大师父和薄老哥的令牌,‘温氏清神丹’,却是解救昏睡不醒的解药。”

  他口气微顿,接下去道:“但据那位姑娘说,她也是受害之人,被匪人胁迫而来……”

  接着又把刀疤女说的一番话,向大家说了一遍。

  三元会会主何文秀问道:“她既然说出了遇害经过,怎么没有叫她说出姓甚名谁采?”

  白玉霜道:“她身受伤害,不肯说出姓名,故而自称刀疤女。”

  何文秀道:“她人呢?”

  白玉霜早已料到他有此一问,笑了笑道:“她说每日五更,都要把一日经过以暗号向匪首联络,在下当时心生一计,觉得那匪首劫持唐姑娘,主要是为了觊觎唐门‘七宝图’。咱们正好将计就计,要她以暗号向匪首告急,诱他来此,即可把他一举擒下,刀疤女会说天亮前必可赶回来,但至今未回,在下耽心刀疤女的安全,能把躲在暗中的匪首诱出来固然好,抓不到匪首,也并不重要,好在唐姑娘总算无恙。”在唐思恭的心中,最重要的自然是他爱女思娘了。因此白玉霜话声方落,他急着说道:“白少侠在一夜之间,把掳持小女的阴谋,如剥茧抽丝,层层深入,如今虽不知道幕后主使的匪首是谁,但已是收获良多,老朽衷心感激不尽,只不知小女现在何处?还望赐告。”

  白玉霜微微一笑,朝一清和尚抬抬手道:“大师父,你把石门打开了,让唐姑娘出来吧!”

  一清和尚答应二声,走近右首右壁,伸手一按,但见石壁间缓缓裂开一道门户,现出另外一间石室。

  室中一张木榻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女,在石门开启之时,忽然站起身来,一眼看到唐思恭,立即奔了出来,口中叫道:“爹……”纵身朝唐思恭扑来。

  唐思恭看到爱女,心原又喜又悲,一把抱住女儿,颤声道:“思娘,乖孩子,你吃苦了……”

  “哈哈!”何文秀忽然大笑一声,说道:“白玉霜,你这计谋不错啊!”

  白玉霜一怔道:“何兄何出此言?”何文秀大笑道:“这叫做以伪易伪,以真乱伪之计,只可惜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区区何某。”

  唐思恭听得不由一怔,问道,“何会主是说此女竟是假扮的么?”

  他因一再被人假冒,听到“假”字,就有闻假色变之感,双手本来抱着唐思娘的肩头,也渐渐放开下来。

  唐思娘憎然道:“你说我是假的?”

  何文秀冷笑道:“难道在下说不对么?”

  说实在,唐思恭、唐思娘一再闹假,而且假的和真的,即使亲若父女,也丝毫看不出来,确有令人难以分辨之感。

  这一来,所有的人,都不禁面面相觑。

  白王霜只是面含微笑,没有作声。

  唐思恭望望何文秀,问道:“何会主能否说得清楚一点,何谓以伪易伪,以真乱伪!”

  何文秀大笑一声道:“老庄主方才不是断白兄说过了么?那假易令媛的刀疤女,出去留下告急暗号,诱他匪首前来。但刀疤女至今未回来,这里却救醒了令媛,一出一入之间,老庄主只要有稍作深思,不难思过半矣。”

  白玉霜也大笑道:“何会主认为这位唐姑娘,依然是刀疤女所扮么?”

  “这有什么不对?”何文秀道:“白兄方才也会说过,匪首劫持唐姑娘,志在唐门‘七宝图’,眼看一计不成,何妨再来一计?劫持唐姑娘不成,再要她以唐姑娘的身份,回到唐家去,迟早总可把‘七宝图’盗到手……”

  唐思恭听得不由“唔”了一声。

  何文秀微微一笑,接道:“反正方才已经由白兄破获了许多人证、物证,俱是真凭实据之物,此时弄上一个假姑娘,又有谁会说他是假的呢?兄弟‘以伪易伪,以真乱伪’之意,这是什么意思呢!”

  白玉霜听他侃侃而言,说得头头是道,心中暗道:“此人果然可怕的很!”

  唐思娘两眼望着神色冷漠的老爹,不觉哭道:“爹,你老人家那是不认女儿了?”

  白玉霜微微一笑道:“唐姑娘不必伤心,令尊一再的遇上假冒贤父女之人,自然难免心存疑忌,何况又有奸人挑拨离间。”

  他话声微顿,转脸朝唐思恭道:“唐老庄主,在下曾在宝庄,向老庄主一力承担下来,此事在下愿负全责,蒙老庄主信得过在下,才由他们三人领着在下来此。在下明了通盘情形之后,就已料到老庄主见到令媛之时,可能会怀疑她又是假扮之人,故而……”他故意拖长语气,不再往下说去。唐思恭问道:“白少侠怎么不再说下去了?”

  白玉霜微笑道:“在下如果拿出证据来,不知老庄主是否相信?”

  唐思恭道:“只要能证实小女真伪,老朽感渐不尽,怎会不信?”

  “好!”白玉霜口中说了声好,转身朝一清和尚挥挥手道:“大师父,麻烦你打开左壁。”一清和尚答应一声,走近左壁,打开门户。大家目光不由的全朝石室中投去。这间石室,和右边一间大小相同,也有一张木榻,榻上静静的躺着一位姑娘。

  白玉霜目光从唐思恭的脸上掠过,转到了唐老七,何文秀,邛崃老道等人身上,徐徐说道:“诸位是证人,请随同唐老庄主一同进去如何?”

  邛崃老道道:“老道当得进去。”

  白玉霜抬抬手道:“唐老庄主请随在下来。”当先朝石室中行去。

  唐思恭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举步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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